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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会诊(1 / 1)

(6月19)一大早,苏洵就醒了,估计是饿的,但更可能是着急。所以老早就来到了前面的大帐边上,队员们也是热情的送上了一碗热腾腾的稀饭。苏洵心里有些动容:这什么救援队太贴心了吧。昨晚不仅给他另安排了住的地方,还给了一盏灯笼、被子、床垫、枕头,还帮忙把床铺给他搭好。今天早上一来还给他熬好粥喝。喝完粥,大夫还有两个护士就把苏垚给抬了出来,放上了马车(是病人专用的,内置病床,算是救护车。一边是床,一边是座位)。大夫坐在车厢里,但要求苏洵去坐副驾。苏洵无奈只能去前面坐了。坐在这软座上,苏洵想了想,问车夫“小哥是今早上来的?”车夫看了看这读书人一眼,笑着说“你们读书人就是厉害,一看就明白了。”苏洵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想问:现在才6点,你从眉州是几点出发的啊?看着越来越快的马车,苏洵悄悄扶住了把手,心里有些担心躺着的苏垚。但见兴奋的车夫,他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车速越来越快,边上的树如流星划过,而这崎岖的山路,使得马车有时候是飞起来的。这下苏洵赶忙说“小哥,你慢点,车厢里还有病人啊!”车夫回过头,笑了笑说“没事儿,不用担心。”说完似乎还加速了,这可把苏洵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但却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大概一个多小时,马车就到了眉州船务局,准备在这里换成客船到新渡县。没有进城,苏洵只能托人给家里带话:自己去晋熙,陪苏垚看病了。本身程氏(苏洵妻子)就不想苏洵去灾区,这要是染上瘟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就劝苏洵别去,让下人去就行了。但苏洵自己非要去,现在好了又要去晋熙。现在的晋熙程氏那是清楚的,热闹的不得了。不过苏洵老实人一个,自然不会要去晋熙看热闹,那就是看病了。真的给苏垚看病?还是给自己看病?程氏心里担心啊。

早上八点半,把客船弄好,这才出发。十二点来到新渡县车马行,并在这里给苏垚喂了些米粥和汤药。晚上6点马车才到达雒城,在这里换了一匹马继续赶路,7点就到旌城了。到了这里,苏垚被安排到了一个独立的院子里。令苏洵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夫模样的人,齐刷刷的来了几十号人。都要挨个过来把把脉,看了看舌头。还有一群穿白色衣服的人,在桌子上摆弄一个小玩意,这些小东西都差不多样式。而桌子的前面有人拿着灯笼,给他们照亮。那些把过脉的大夫,都会在那些小玩意的桌上挨个看一看,然后抚须沉思。沉思好了的,就会去对面的一个桌子前面,拿着一支从没有见过的笔写,然后将写好的方子递给一个白衣人。而白衣人则是马上去了另外的屋子里(药房),没一会儿就拿着药出来了,但没有进来,而是又去了另一间屋子(汤药房)。这种现象接连出现,苏洵都有些觉得是不是时间不走了,不过屋子里的人却是越来越少了。

当第一个白衣人再回到屋子里时,还多了一些人,拿着刀,将自己堂弟的手指割破,放了血。但又把这些血接在了琉璃上(玻璃),又拿一根插着棉花的竹签把血水沾到了另一片琉璃上,把它放在小玩意的下面,又望向那个洞?第一个写方子的大夫,亲自去瞧了瞧,摇摇头,说“我的方子不行,这血水里的虫子还是活蹦乱跳的。”第二个、第三个、、、第十八个,苏洵也是意识到了,这些大夫说不行的含义了。心里乱如麻,但又无可奈何。他很想去看看那个小玩意到达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在那里就诊断出来不行呢?他思虑良久,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过去。没有遇到阻难,白衣人甚至帮他弄了弄,他这才看见,那些洞里的小虫子。望着那个白衣人说“这就是瘟疫?”护士微笑说(都是戴着口罩的,但看得出)“这个叫疟疾,也就是它把瘟疫带来的。”苏洵恍然大悟,又看了看洞外的琉璃片,问道“那这疟疾在哪里呢?我怎么看不到?”护士摇头说“这个叫显微镜,有了它才能看见灰尘般大小的疟疾。”苏洵诧异“灰尘,疟疾?”又往洞中瞧了瞧。

第二十三个仍然摇头。看着这有些颓丧的场面,苏洵也是揪起了心,现在他明白了:要想治好苏垚,那么就是要杀死这些疟疾,但这么多大夫都试过了,还是不行。要不是还有一半大夫没有表态(泾渭分明的站成两拨),他估计信心就没了。24、25、26、、、37。“你们过来看看。”大家来一看:疟疾果然不动了。大家都是拱手,表示崇敬。一个大夫恭维说“还是黔州的樊大夫技高一筹!”竖起大拇指。樊大夫也是拱手谢过“哪里哪里,这药还是要试过才知道效果如何。”剩下的大夫也是对自己的医术充满了期待,毕竟有人成功了。但遗憾的是,一个个的都失败了。到了第52个这才又出现了一个,来自黎州的方大夫。之后便没有成功的了。

现在有两个大夫的药是有效果的,但病人却只有一个。咋办?根据上场次序来,还是樊大夫先来治。而跟着一起来的人,大晚上的放了一只鸽子,苏洵没有在意。而出了这个院子,苏洵才发现这个身边的大夫,居然是眉州城的周大夫,这是眉州城的名医啊。赶紧道歉“周大夫见谅,此时才把您认出来。”周大夫莞尔一笑,“嗨,不用如此多礼。”又说“你先去旁边的客栈住下,明早再来吧。”苏洵点点头,又望了望院里,这才去了旁边的客栈。

旌城客栈紧邻巴蜀医疗研究分院,加上其本身就在官道旁边,所以生意一直以来都是很好的。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进了店里,要住店。掌柜笑着说“客官,这上房一晚200文,通铺一晚50文,你要住那种啊?”苏洵咋舌啊“这,怎么如此贵啊?”掌柜笑容更胜,有些卖弄说“客官一定是第一次来旌城吧?”苏洵点点头,掌柜又说“现在这旌城县,可不比锦官城的东西便宜,甚至还更贵。这你不会不知道吧?”苏洵摇摇头:比锦官城还贵?掌柜说“现在来旌城县的,都是各地来大商人,有钱的很。酒楼一晚,最差的都要两贯钱,最好的有百贯的,也有千贯的。您说说,我们客栈这个价钱算高吗?”说到钱,苏洵将妻子给的钱拿出来,本想看看有多少钱来着,但这是钱吗?麦币,一斤几两的面粉?现在回想临走时妻子的叮嘱被自己不耐烦的打断。哀叹一声,把钱币摊开在柜台上。问“你看这些钱够住一晚吗?(他记得应该是有三十两才对,但不知道哪个是哪个啊)”掌柜喜笑颜开说“当然,这里可有30贯,怎么会不够呢。”就让苏洵收下,自己只取了一个麦币,说“我取走500文,作为房钱,这个钥匙您收好,明日若想离开,记得一定要把钥匙还来,否则只能退200文给你。”苏洵没有马上收起钱币,而是让掌柜教自己怎样认钱。于是掌柜告诉苏洵阿拉伯数字之后,苏洵也就知道这钱该怎么认了。

钱币就是就是用的麦币,而不是面币。而如果发行面币,那么就是财政赤字的时候,所以现在发行的是麦币。麦币有铁币10文、20文、50文,铜币100文、200文、500文,银币1000文、2000文、5000文,金币10贯、20贯、50贯。而苏洵的钱就是4个100文与3个500文的铜币、4个5贯与4个两贯的银币以及10个10文铁币(14个小币,4个中币,7个大币。银币和金币都是硬币,不是正儿八经的袁大头,里面其实还是铁)。

苏洵还是觉得交子那种纸钱更容易保管一些,因为这种钱币,没有眼儿,容易掉了,所以还得专门弄个钱袋。而且这种钱还比交子重,走还行,但跑就不舒服了。

客栈的上房,比起他们集上的客栈房间还要小很多,一半都不到,而且还贵了不止一倍。苏洵看了看窗外,这里确实人很多,多得有些让人不舒服。现在身处在这个狭小的房间中,就感觉太拥挤了。但此时已是深夜,只好将就睡一晚,反正以后又不会再来这里了。

第二日,苏垚的病情确实好转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红晕。但到了第四日,这情况就急转直下了。而另一名方大夫的病人,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于是将方大夫的药方给苏垚用上了。第六日时,方大夫的第一个病人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而苏垚虽然病情好转,但还是浑身无力。直到第10日,苏垚这才能下床走路了。于是这种方子被命名为方氏疟疾药。而之前在灾区吃的那种叫做疟疾预防药。

苏洵看见堂弟日渐好转,这才渐渐的放下心来,在旌城客栈的日子也才有了盼头。6月30日,苏洵、苏垚踏上了回家的旅途。这来的时候是直接送到晋熙的,没有花一分钱。但走嘛,可是要自己掏腰包的。因为你在这里把病人接走了啊,如果你不接,那田府肯定要给你送走的,不能再让你在这里白吃白住了。

苏洵在掌柜这里打听怎么才能回眉州,掌柜笑着说“客官只需要去旌城车马行就行,他们会直接送你们过去的。”于是来到这旌城车马行,花了5贯钱,要了个好点的马车和船。这马车就是两张床,人可以躺着睡,又有做了些格挡和垫子,所以比起其他的马车要好很多。苏垚知道这是自家堂哥怕自己身子虚,受不了颠簸,所以心里很感激,当然还包括了这十几日的照顾(大都是人家护士,苏洵顶多算照看)。中午到达锦官城,但没有进城,而是在草市街上吃了碗武旦面,就出发了。傍晚达到新渡码头,在这里换成信船,又花了两个半小时,终于是到达了眉州船务局。又换成卧铺马车连夜送回了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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