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戏台之上，演员们在卖力的表演着；台下，寥寥无几的古稀观众使得场地空落落的，也不禁使的演员们有些失意。
一场终了，已是傍晚时分。
戏班的后台之中，演员们都在卸妆。按照以往演员们会在卸妆时聊天谈趣，但不知怎么的致使后台气氛沉重，不似往日欢乐。
“都怎么了，一个个都不说话，这可不像你们啊，演出成功怎么反而都不高兴了？”
后台中有人打破了沉默，此人头戴如意冠，身着鱼鳞甲，外罩凤斗篷；妆容虽已掩去过半，但依旧光彩耀人，此人正是“虞姬”程蝶青，也是这戏班的班主。
“师哥，我们也想高兴，但我们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演出成功有什么用，没有观众欣赏。师哥，你说，我们这样努力地坚持，有什么意思呀。”
程蝶青刚把话说完，就有人回应，是他的师弟司马有章。
司马有又章说这番话时，也是十分的沮丧。
“是啊，班主，太没意思了。现在的年轻人谁还会看这些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老掉牙。自从老班主走后，我们的生活是越来越差，我看，大家干脆散伙回老家，各谋出路算了。”
班中武生周畔途也附和的嗤笑着说。
“周说的对。班主，散了好！”
“班主，散吧。”
“大家都想散啊……”
众人见周畔途做了出头鸟，把散伙的事情提了出来，便都一拥而上来到程蝶青面前，叙说着散伙的事。
“老周，你怎么这么想，京剧是国粹，哪里老掉牙了。还有，你就这么想散了吗，三天两头跟我提散伙，还是说，你们就真这样想吗？”程蝶青听见大家异口同声的坚持散伙，此时早已是火冒三丈，对着周判途和众人冲冲的怒吼。
“蝶青，消消气。不瞒您说，大家也私下商量过。如今呢，戏曲剧种大都衰败了，连带着京剧行当也不景气。现在大家赚的钱还不够自己花，家中妻儿老小怎么靠他们去养活，大家都想散伙另谋出路很久了。”班中的老人鼓手张生忠看班主怒气冲冲的对着众人，便站出来打圆场说。
“哎……罢了，罢了，我知道的了。既然大家都想散伙，我也留不住了，那就散吧。今天大家都演出辛苦了，明，大家一起吃个饭，祭拜过老郎神再走吧，最后一次了，行吗。”
众人：“好”。
“天色已晚，大家抓紧休息吧，明天好散”。
话到此时，程蝶青不由得伤心起来。他身为班主，戏班早有散伙的苗头他是知道的，本想再努力看看还有没有出路。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突然，出路没有找到，就这样草草的决定了散伙。
这晚，程蝶青彻夜难眠，想起师父曾给自己说起的的曲艺往日辉煌盛景，便不由得哭泣起来。
“蝶儿，你是不知道，想当年师父可是名噪京城的角儿，多少富贾豪绅都来捧场，想那时候，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呀，现在，老了。”
“咦，师父，你骗人，要是真的话，我们就不用四处走街串巷了，还赚不到钱。我是不会被骗的”，幼年的程蝶青满不相信的回复。
“师父说的是真的，怎么是骗人呢。”
师父见程蝶青满不相信，便想重新再给他讲一讲自己的辉煌岁月，好叫他相信。
只是还未开口，便被徒弟转移了话题。
“对，对，是真的，那我们下一站是去哪里呢。”
程蝶青知道自己师父又要话痨起来，便先声夺人催促道。
“济南，曲山艺海的济南，那里曾经可是百家争鸣，名家辈出的地方呀，蝶儿，我告诉你……”
咚咚咚…咚咚咚…沉重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程蝶青的回忆。
“师哥，你睡着了吗，可以进吗？”
程蝶青赶忙擦干眼泪“没睡着，你进来吧。”
“嗯，好”，开门声随之响起，师弟司马有章走了进来。
“师哥，你哭了。”
“胡说，师哥怎么会哭。章儿，你这么晚还不睡来找师哥是有什么事吗？”
“睡不着。师哥，戏班真要散吗，不在想想办法。”
“没有办法了，人心散了，多少办法也不管用。散了也好，师哥也不用硬撑着了，只是觉得对不起师父，他走前明明嘱托我要照看好戏班的。”
“师哥，这不怨你，只是散了后师哥要干什么呢？”
“身无长物，就会唱点戏了，我还是继续走街串巷唱戏吧，章儿，你呢。”
“章儿当然是陪着师哥了。我是孤儿，是师父收养了我，我就师父和师哥两个亲人，如今师父走了，我就光师哥一个亲人了，我还能去哪，只能和师哥在一起了，而且要一辈子和师哥在一起。”
“胡说，一辈子和师哥待一起，你会厌恶师哥的，好了，夜深了，今天就在师哥这睡吧，累了一天，别在乱跑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