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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万籁俱寂(三)(1 / 2)

仙。

几乎是所有修士终其一生都难以跨越的境界。

虽然一旦迈过那道在三天界中“绝不可及”的门槛,其寿命便可于天共存。

但仙人的世界,却也没有凡人所想象中的那样美好。许多不可规避的战役,造就了许多惨烈且悲壮的传说。

所以所谓的仙途,就是踏过一座座尸山,然后成就最后的王。

所以所有仙人的共识:

便是,无可永恒的生,唯可永恒的死。

……

徐远山盯着面前的茶几,陷入了长久沉思。茶几上的星河幻象很是灿烂,哪怕少年已经不知去向,留下他一人在厅中独坐,那炫目的星河幻景,却也并不因他的离去而逐渐涣散,仍旧璀璨。

在徐远山的表意识中,其实他已经认为自己完全接受了此前的冲击。视觉、灵魂、乃至三观,他认为自己这半生也算见过各种大风大浪,对于再离谱的事情,他的接受度也要比妻子和女儿要高出一些。只是,在“儿子”离开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才是真的意义上地放松了下来,而且衣服也不知何时被汗水打湿,明明现在已是初秋,天气也变得凉快,但他现在回想起此前的经历以及和“儿子”交谈的过程,仍有一种被人看穿后的‘炽热’以及无地自容的窒息感。

儿子终于还是选择了离开。

也许他终于还是看出了自己的恐惧,下一秒或下下一秒自己就要随同他母亲那般疯言疯语,最后同是昏厥过去的下场。

也许是因为顾及他作为父亲的颜面,所以在他父亲疯言疯语、昏厥倒地之前,他断然舍弃了这份亲情,选择离去。

但不管怎么说,徐远山心里是有遗憾的,遗憾他没能完全接受或者一时无法接受。他也笃定儿子肯定也是有遗憾的,因为如果故事是真的,八百年的时间,他为什么还会对家人念念不忘呢?

虽然徐远山自觉无法感同身受,但这半载余生的光阴,他也是年复一年的走了过来,所以深知‘时间’的魔力,足以让人淡忘所有的感情,乃至亲情。

八百年,真的很长很长……

只是现在想到这些,徐远山也很难提起勇气,立即拿起桌上儿子留下的三个中的其中一个翠绿色的指环,听他说只要带上,就能和他联系。但徐远山刚有伸手尝试的冲动,却又立马打消了这个像被火烧一样的念头。

徐远山需要时间,妻子和女儿也需要时间,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消化今天的所见所闻。本来徐嘉在感受到家人的异常,就已经决定了离开以后,除去他们的记忆,甚至让他们彻底忘掉自己的存在,但他把这事告之徐远山后,见其忽然充血的眼白和涨成猪肝色的脸,便转开了话题,说自己确实暂时需要离开一段时间,等解决完必须要解决的事情后再回来,徐远山才终于缓缓地恢复了正常。

为了让他们安心,所以留下了三个可以和他联系,同时也具有护身、安神效果的指环。

徐远山试过以后,才终于释怀。

当放下戒指,再抬头时,眼前的沙发悄然地拭去了所有痕迹,而厅中,也只剩他一人而已。儿子离开前留下的话,让他很是无奈。

“抱歉了,父亲。母亲的精神出现了混乱,我必须抹除掉她个人与我的记忆。期间,您和安虹灵也切勿在她面前提起关于我的任何事情。戒中各留有一本‘养生’的心法,您只需用心去感应,心法便会自然投影在脑海之中……再见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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