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并没有错,他们也想抵御外悔。
却做了永远无法弥补的天大错误,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们宁肯烂死在圣山也绝不会出来。
可是,没有如果!
世上,根本不存在“好心办坏事”。
有的只是,逞强、虚荣和对其他人的不尊重。
但是背后,肯定还有“挑唆”。
牟十三顿时感觉自己的心,针扎一样的疼痛。
圣山每一位族人就是一根针、每一头猪鹿就是一根针、每一匹雪狼就是一根针、一花一草都是一根针。
一个计划从来不怕失败,但是已经在接近成功的最后一刻失败,往往是令人难以接受的。
他如何接受?
忍受着各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几生几死。
才走回到结界的入口。
他失去了那么多,就在这一刹那,全部泡汤了。
压抑、怒火、不甘,愤恨,所有情绪一下集聚在心头。
十三手摁胸口,哇!
一口鲜红的心血喷了出来。
他看见,牤牛已经冲入人群,一角挂飞出去何止两人。
而后面则是列阵齐整的巡防营和绿营马步军方阵,在亮如白昼的灯火下,为首的人头带双眼花翎,身穿蟒纹披肩,正是“武侯”天算滇南提督聂兴善。
聂提督面带心满意足的笑容,那么灿烂。
这正是他要的结局,每一步都在他沙盘推演之中。
虽然中途稍有疏漏,最终结果却正如他料。
“四哥,快走。一定死守山口。”
牟十三已经看到了结局,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要死,只有死才能再次回归。
才能改变的结局。
他迎着牤牛纵身冲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撞向牛角。
这是求死,是自杀。
牟十三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渴望死亡。
可是,
一个身影,已经比他更快的跃向了牤牛。
他突然顿在原地,针扎一样的一阵心绞痛,一口心血喷出,意识陷入一片模糊。
“你很有趣,再见”
是阿苏?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
因为他的眼睛并不能睁开。
看不见的他宁可不信。
“十三哥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吧。”
小妹的声音及其的清晰,就像附在自己耳边。
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
呼!
他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想试着感受下自己的身体,感受不到。
他仿佛失去了除听觉之外的一切知觉。
他只能让自己尽量静下来。
就好像梦魇一样,思维很清楚,但必须要等。
因为这是他抗拒不了的力量。
耳边开始一片寂静,
静的可怕。
眼睛慢慢恢复了视觉,
四周一片白茫茫。
白,
通天彻地的白。
只有白。
除了自己的颜色。
脚下的大地都是白。
天?没有天。
只有白。
他听见了声音,是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站起身来,走了几步。
回荡在整个空间的是自己的脚步回音!
“小妹!”
“二哥!”
悠远的远方慢慢飘来自己呼喊的回音,慢慢减弱,直到再次寂静。
“呼……”
“呼……”
他自己呼吸的回音很大。
“十三哥”
身后小妹在喊,他一阵欣喜,迅速扭身。
能看见小妹,当然是欢喜的。
可是,
五个一模一样的小妹,就变得诡异起来。
一样的精巧的脸蛋,一样细腻的皮肤,一双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她不会哭,也不会笑,简直就好像是寿衣店里的纸扎人一样。
如果只是不能动的纸扎人,也许还没有那么恐怖,可眼前的五个纸扎人一样的小妹,却有一张能动的嘴。
嘴不但能动,口中还能说话,不停的呼喊着。
“十三哥”
“十三哥”
“十三哥”
他慌忙后退了几步。
后退?
他已经不知道后退了多久,简直就像从来没有移动过。
因为四周都是同样的白。
“十三哥”
“小妹”仍然在呼喊。
“你不是她,快走开!”牟十三大吼着转过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