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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镜花水月(1 / 2)

苦修远趁着月色一直向山上爬,爬到浑身大汗淋漓,全身被蚊子咬了包,凤鸣山山路崎岖,只能容下一人,小径两侧杂草丛生,不时传来狼叫猿鸣,蜿蜒的山路让他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也不知已经爬了多久。

他已经实在没力气了,这才停下,躺在小径上扯开衣角,挠了又挠,瀑布凿石的声音震耳欲聋,他心想,这漫山遍野找个人,无异在大海捞针,一身脏兮兮的,不如找个地方洗个澡,安顿一宿,想罢拨开一侧草丛,放眼望去。眼前就是瀑布之下的一汪水潭,波光粼粼,旁边的巨石之上,有一人冥坐,正是禇航。

禇航此时脑海中,地支功法一句一字的浮现,脑海不自觉地浮现柳云界拈花的身影,重复着问着同一句话:

“禇航,这花叫什么?”

“这花叫什么名字?”

苦修远蹲在暗处,禇航月下冥想的画面投射到凌厉的眼中,像暗夜中的一匹狼。原来在这里,他真的做了柳云界的徒弟?

“什么人?”

禇航睁开眼睛警觉问道。半个月的修行,虽未大成,也让他与周围的环境建立了一种微妙的感应,凤鸣山野兽众多,即使冥想之余,他也时刻保持着警惕,他判断隐匿在暗处的气息不是师父,倒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狼。

苦修远知道自己被发现,自丛中拍着衣服走出,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

“哦!禇航兄弟,是我啊!”

禇航回头,看到苦修远拨草而出,头发凌乱,满身灰土,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光脚的那只隐隐还有血迹,惊讶问道:

“苦大哥,你怎么在这儿?还…如此狼狈…”

禇航与苦修远是儿时玩伴,由于两家关系不错,自小便与苦筱慧、苦修远称兄道弟,不过后来苦修远修为有成,又忙于镖局事物,两人来往少了一些,可按年纪,自己还是要唤他一声大哥。

苦修远尴尬一笑:“镖局有事,唤我来寻你师父,顺便上来看看你修炼的怎么样,不料山路如此难走。”

禇航了然,不过提起修炼的事,不禁长叹地摇摇头,说道:“苦大哥费心,师父传我的功法甚是强大,也甚是深奥,禇航不才,未能有所寸进。”

苦修远闻言,心想柳云界也不过如此,当初听闻他收了禇航这个人尽皆知的废物做了徒弟,还以为是有什么修炼的诀窍,如今看来,他本人虽然很强,倒也没法做逆天改命的事,想到日后可以看二人笑话,心中反而有几分愉悦,可嘴上还是安慰道:

“非弟不才,只是天元功法讲究天赋,世间能修之人十之一二,能有精进者又只有一二之一二,大成者更是廖廖无几,弟纵然修行不通,也不必太过执着,柳公子虽乃天人,又岂可逆天意?报仇救人有万千路,非只有强修这一条。”

禇航想到,师父传授地支功法的事,只有自己和小贵知道,看他这般说,显然小贵没有告诉他,解释道:

“苦大哥有所不知,师父所授,非天元功法,乃地支功法,比天元功法强劲数倍,讲究意会,依师父所说,地支二重可破天元七重天,航虽未有小成,但修行之间仍能感受到,师父诚不欺我。”

苦修远暗自震惊,这禇航,苏默与自己原是书停镇三方势力-龙歇亭,船泊寨,龙讯镖局的继任者,地位相当,年纪相当,自来被相互比较,由于自己特殊的出身,只有更加努力才能弥补出身的缺陷,好在皇天不负,修行方面苦修远一直遥遥领先,渐渐连与二人比较的说法都少了,后来娶了苦筱慧更是地位得到了巩固,如果不是最近苏固和柳云界这种打破格局的出现,所有人都认为,若干年后这位苦少主会带领龙讯镖局在书停镇一家独大。

而如今,苏固在被柳云界制衡,禇航却在修行如此强悍的功法,他的师父偏偏还是柳云界,那个制衡着船泊寨的柳云界,那个镖局仰仗的柳云界,那个整日跟在自己妻子身边的柳云界,那个让自己兄弟遭受鞭刑的柳云界。

若是禇航真的练成了地支功法,第一件事必然是找船泊寨的麻烦,重建龙歇亭也未尝不可,届时柳云界不管是离开书停镇还是站在禇航这边,自己和龙讯镖局都将沦为二流人物和二流势力。

苦修远本就是小气之人,但小气之人往往深谋远虑,心思细腻。不管是对柳云界的仇恨,还是对禇航日后可能达到的成就,都让他极力压制着某种情绪,半晌后,开口说道:

“禇航,为兄虽不才,自认对修行还是稍有见地,你不防与我说说功法内容,看看为兄能否为你解惑一番?”

禇航对他提出的这一要求显然有些惊讶,虽然长大之后二人接触减少,但从传闻事迹来看,此人最大的特点是杀伐决断,行事老练,地支功法是师父传授,自己未经允许,怎么能轻易传授他人?苦修远虽是好心,按照其成熟的性格,也不该提此要求,继而说道:

“苦大哥的美意禇航心领了,只是师承功法,不敢私授,况且师父说过,地支功法重在领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想必苦大哥纵有所悟,航也难以感同身受。”

苦修远脸色尴尬,心中压抑的情绪蠢蠢欲动,眼中一抹杀意略过,人们常评价自己是杀伐决断,殊不知这是自己流了多少血得来的经验,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就要想办法得到,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做到敌人做不到的事就是敌人的遗憾,伤了敌人最关心的人就能造就敌人的痛苦,破坏了敌人最想做的事就是敌人的功篑。

苦修远环顾一圈,今晚月明,却连只鸟雀也见不到。人什么时候最容易做道德之外的事?是独处一室的时候,是有自信到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时候。

“既如此…那就…去死!”

苦修远向其身后一掌送出,面如罗刹,突发突然,禇航哪里来得及防备?在听到杀声之时,来不及意外,那一掌已经落在背后,体内产生的气浪震的他五脏受损,一口鲜血吐出,坠进了前方水潭。

“苦修远…你…”

禇航渐沉的身子在水中咳了一声,吐出来的是血,吸进去的是水。隔着潭水仍模糊可见到,苦修远居高临下站在巨石之上,圆月笼罩了他的半个身子,犹如峡谷中冷峻的狼。

“咳咳咳…磕…”

禇航的鼻子、嘴巴、耳朵不断的灌入潭水,他想挣扎,但每次拨动手脚,震裂的五脏六腑就会呛出血,然后灌入更多的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想杀我?为什么连你也想让我死?大仇未报,芊芊危机,怎么能死在这里?师父…

在懊恼,仇恨,挣扎的情绪中,禇航缓缓沉入水底,月亮在水面之上荡漾,又像在潭底深潜,而自己身之所处,不知是在水里挣扎还是在空中求索。

菊花,桂花…片片落浮在水面,与鲜血相互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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