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书的封面脏了，上头踩着凌乱的脚印，叫人瞧着就想皱眉。
宋瓷下意识拿小手去拂，怎么可能弄得干净？
她叹口气，将书搁到一边。
“小姑娘，你要学炼铁？以后想进钢厂当工人？”
刘三儿对小姑娘很关注，觉得这孩子不太一般，看她翻书的样子，就像是识字的，说不定就是大客户。
宋瓷随意点点头，又接着拿起书看。
刘三儿眼底浮现一抹笑意，也不出言打扰，点起玻璃罩子盖着的气死风灯，又把手电筒递给更里头的李胜男。
“大妹子你慢慢看，看一阵儿记得出来透透气，别呆太久，容易头晕。”
李胜男道谢，白皙的脸颊上也聚起兴奋的红晕，爱不释手地挑书，一本又一本地往身边放。
刘三儿满意地出去，把那道隐蔽的小门儿半开着透气，省得真把里头的娘俩给憋出个好歹。
这爱书的人哪，也有瘾，就跟那爱耍钱爱姑娘的一样，是真乐意往里头扔钱的。
瞧这娘俩的意思，光是旧书，今儿少说也能出五十斤的货去，刨除那点本钱，能挣上一张大团结！
真是好买卖。
刘三儿得意地哼着荒腔走板的样板戏，摇头晃脑地捏着嗓子唱：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宋瓷朝外头瞧一眼，抿抿嘴，低头继续看书。
这里是真不错，居然还有外文原版书籍，俄语的不少，英语法语德语的都有，还有一本插图版的安徒生童话！
当然，有的书缺页十分严重，还有的被虫蛀火烧，更有被涂鸦喷墨的，看着实在令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