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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友知心 【四】(2 / 2)

易天可自然也放弃了齐星宇的小电瓶车,她下了楼就给不远处的司机打了电话,不出一分钟,一辆黑色的奥迪就停在了众人的面前。来不及多解释了,易天可把两人塞进了车里,上了车,易天可就吩咐司机“浦江医院,赶紧!”

油门一踩,黑色的轿车急驰而出。

车后面那只小黑猫孤单地看着汽车离去,便利店的宠物狗朝它大吼大叫,小黑怕了,钻进了草丛里。

齐星宇已经习惯了易天可这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可是冯艺有种被人绑架的感觉,但他没见过这阵仗,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是这位姑娘想要的,他试探地问道“我们这……”

易天可在副驾驶上,一听见他说活,就立马打断了“你要是还想见到刘琛,你就把嘴巴闭上,梁叔,你再开快点!”

本来要半小时的路程,易天可一行人十分钟左右就到了。虽然梁叔车技不错,但也亏了一路上都是绿灯,这自然是大白的功劳。

等到了那间病房,冯艺才知道这个有点癫狂的姑娘不是在骗他。他走进病床就看见了那个身影,虽然他现在十分瘦弱苍白,但是冯艺还是立马认出了这就是他的老友——刘琛!

这是一个很一般的病房,本来只有四个床位的房间,现在还在走道中间挤进来一个担架车。一个手上打着吊针的老人从床上抬起头,发现来人都很陌生,便不再张望。他从床边探出头,一口黄黏的老痰吐进了旁边的钵盂里。邻床的小男孩被这动静下了一跳,他想侧过脸来看,却牵动了刚刚缝好的伤口,他捂上缠着绷带的右眼,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他旁边的妇人赶紧放下手上的葡萄前来照料……

这个病房,脏乱拥挤,各种吵闹声、呻吟声、咒骂声此起彼伏,空调无力地吹着,却赶不走整个空间的闷热,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和一种腥臭味集合在一起,让人胃中立时翻涌起来。

刘琛的鼻子上插着助呼吸的氧气管,床边的支架上还缓慢地滴着药水,他很安静地躺在那里,如果不是他的胸脯还在微弱的起伏着,冯艺都觉得他要死了。他就安静地躺在那里,好像整个病房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冯艺在他床边蹲下,有点害怕似地将手放到刘琛已经枯瘦如柴的手上,他的手很冰冷,却还有一点点温度。

他在这里躺了多久?

一年?

一个月?

“你好,你是刘琛的家属吗?如果是,过去服务台把余款结交一下。他要出院了。”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她戴着口罩,看不清她的表情。

冯艺茫然地转过头,他看着护士,眼神渐渐变得愤怒,但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他怕打扰他的朋友休息“你让他出院?!他现在这个样子,能出院吗?”

“他已经欠太多钱了,医保卡上的钱早就花完了,这正好是他呆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护士的话很冷淡,依然看不见她的表情。

易天可和齐星宇站在门边,他们没有进去,但是听到护士的话,易天可当即拍着胸脯说“你把他转到高级病房吧,她的治疗费,我来出!”

护士看向易天可,眼中好像多了些什么情绪,但随即又消失了,她按了一下手上的圆珠笔,才缓缓道“没必要了,他快死了。”

护士的话很冷硬,也很真实。她在这样的环境下待的久了,早就看遍了生生死死,她知道刘琛已经听不见声音了,她这样说,也是想诸位家属赶紧准备后事。死,多么简单的一个字眼。

“他得了喉癌,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就已经晚期了,还坚持不肯化疗,现在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大脑,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死了。”护士好似死亡宣判一般说出了刘琛即将死亡,她不再管地上一脸无助的刘琛,走到易天可身边,依旧冷淡地说“你过来把余款结一下吧。”

一样,这跟大白告诉她的一样。

易天可心中的震惊要比这两位要少一些,她已经感到现实的残酷,这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悲伤好像一把刀,一次又一次地剜着她的心。当初妈妈离开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吧。

结完余款,易天可还是向护士请求道“还是把他换到重症看护病房吧。”他都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不要让他也像妈妈那样难过和凄凉吧。

护士抬眼看了下这个小姑娘,然后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她伸出手,对易天可说“卡。”

早几个月前,刘琛在阳台上喂猫。

前一阵子嗓子突然不舒服起来,他以为是自己上火,吃了些消炎去火的药,就没再管它。谁知今早起来,整个嗓子都出不了声了,脑袋和喉咙一起烧了起来,那种灼烧感也越来越强,他忍受不了了。他觉得自己需要去医院看看。只是看看应该花不了多少钱吧,他想。

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他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在空中晃荡,好像下一个急刹车他的头就会被甩出去,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我睡一会,应该没事儿吧,他想。

公交车刚走一半的路程,刘琛就昏了过去,他的身体在刹车的巨大惯性下向前面倒去,幸亏车里面人多,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扶住了他。众人怎么喊他,他也无法苏醒,一个小姑娘提议将他送到前面的医院里。众人将刘琛送到了医院,司机还想着自己会得到病人的锦旗,可是过了好久都没消息。

刘琛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件医院里了,医生告诉他“你生病了,得住院,你有家属的联系方式吗?”

医生没告诉他是喉癌,还是晚期。

他说不了话,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座机号码。那时候,冯艺早就离开了那个地方,医生告诉他“打不通,你怎么付医疗费啊?”

刘琛从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医保卡,递给了医生。

这之后,刘琛就开始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他卡里的钱不多,医生联系不到他的亲友家属,也不敢给他进一步治疗,只能每天给他维持基本身体体征。就这,他卡里的钱很快就花完了。就在即将对他进行强制出院的时候,冯艺赶回来了。

“他有个屁的亲人啊!他和我一样是个孤儿!”

刘琛已经被安排到重症看护病房,可是这样,他也活不了几天了。冯艺蹲在病房外面,无力地捶打自己的脑袋,说“我追求个屁的梦想啊,连自己唯一的朋友都救不了,我流个屁的浪,唱个屁的歌啊。”

那个护士站在一边,有点遗憾地说“他不知道自己卡里的钱已经花完了,清醒地时候还写了几张字条。”

纸条上写着钱不够了,我就不治了,那是留给我好兄弟发唱片的。

整个饱经风霜雪雨的男人终于留下了浑浊的泪水,他一只手捏紧这些字条,另一只手使劲地捶打着地面,他的牙越咬越紧,每一个字挤出来都带着悲戚

“他妈的!他妈得!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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