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了个腿弯子滴!你跑哪去了!!!”
那个拐棍高高扬起着,迟迟没有甩向那个不孝的儿子,林东转过身,偷偷地抹了几下眼角。
孙子已经不在了,如果自己的儿子再遭遇不测,他们夫妻俩,真的……
“汪!汪汪!”
身后的土狗还没有停止对外的叫嚷,林昊转过身,却只看见一个空荡荡门道,以及不知何时出现在地上的信封。
林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咋了?快进屋吧……?”
“嗯,我好像忘记掏车费了,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啊~”
“那,那我掏,我这儿……”
“不用啦妈……我有钱,啊~”
林昊放下了母亲摸索口袋的手,用哄小孩的语气哄住了将信将疑的老母亲,在他的身边,一直叫嚷的土狗已经停止了叫唤。
哄走了母亲,收起笑容的林昊一步一顿地走向了地面上躺着的信封。
果然,那个信封上,正印着“影杀”的标志。
他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地撕开了信封,拿出了里面的内容物:一张写着蓝紫色文字的羊皮纸。
“你的儿子,真的死了吗?如果你认为
他死了,就请辞去你的秘书职务,而如果你认为他没死”
内容在这一句后戛然而止,与此同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林昊的手心里传来,他下意识地松开了双手。
“你会怎么做呢?”
羊皮纸化作了蓝紫色的蝴蝶,伴随着那声诡异的询问,一同消散在了林昊的面前。林昊垂下头,看着身前仅剩的信封,静静地咬着牙齿。
在此刻同样咬着牙齿的,还有身处于崧山“净土”基地内的叶阑心。
“二小姐,这是今日份的报告。”
“今天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没有,我们每天都会有至少十三个人培养罐,还有风许鸢老师在,不会出现问题的。”
叶阑心轻轻地点了点头,最后眺望了一眼前方灌满了药液的培养罐,在那之中,连接着各类管道的林书文正在静静地沉睡着。
有时候最遥远又最近的距离,只不过是两堵玻璃的厚度。
但那跟其他事物相比,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可以推测苏醒时间吗?”
“这个……目……目前还不能推……”
“你在骗我。”
叶阑心扭头看向了身边瑟瑟发抖的医疗人员,后者强撑着,仅仅是扶了下眼镜,沉默着。
“为什么不告诉我?”
““匕”先生,已经很累了。”
“你说什么?”
“我说“匕”先生!……”
这个也曾在虚山照顾过林书文的医疗人员不自觉地太高了音调,但随后,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你说啊!”
“二小姐,你真的爱“匕”先生吗?”
医疗人员说罢,扭头看了眼培养罐里的林书文,眼神中透露着类似老父亲的心疼。
而叶阑心,却被这个问题,直接问愣在原地。
她怎么可能不爱他?!
“我都看在眼里,包括您借给他的那些钱,考虑“匕”先生家是种药材的,所以为了实现您和他的意愿,我们选择通过商业合作来将这笔钱送给“匕”先生的家人,我正巧,扮演着担任顾问的药理学医生。”
医疗人员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那笔钱,根本就没有送出去多少,在填补完资金窟窿后,“匕”先生的家人,直接将收益的七成分红给了我们,相当于直接还了一大半,甚至于说,我们“影杀”在未来十几年内,都将拥有一个稳定的药材供应商,还是近乎白嫖的价格。”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在我们眼里,二小姐您给予“匕”先生的,他的家人也好,他自己也罢,早就还清了,在这场感情里,不,在我看来,这可能只是场交易。”
“你在胡扯什么?!我很爱书文……”
“那不是爱,只能说是有爱成分的交易。”
医疗人员直视着叶阑心,后者却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小步。
“您肯定是喜欢“匕”先生的,但这份喜欢,参杂了太多的目的了,就像这次,您希望得知“匕”先生苏醒的日期,除了爱的担忧之外,您更多的,应该是希望他早日去做那件事吧?”
“!”
“您总是将家庭放在第一位,这个家庭里,却没有“匕”先生,对吗?”
“我们还没结婚……”
“对啊,还没结婚而已,跟自己的妹妹比起来,就算这个还没结婚的“爱人”半死不活地去战斗,都无所谓,对吗?”
“不是……”
“那你就别告诉“匕”先生三小姐的事情!您敢保证吗?!”
面对医疗人员的质问,叶阑心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