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镜但愁云鬓改。”梁艳荷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心里想着这句著名的诗,不禁生发出几分感慨。
她在这里待了几年了?
一年?两年?
或是三年?四年?
戏子往往是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的,尤其是像她们这种戏班,生来,便是在这世上游荡的。
再好听的曲子,再可儿的人儿,也架不住每日地看,总有一天,会令人厌烦的。
她懂得这个道理,却终是因为一个人、一段情,爱上了一座城。
她的心意,他应该是懂的。
可……
她的眉头拧着,如是他懂,却为何从不曾坦白?
她将那嫁衣送于他时,便已是将一切相托,但她日日夜夜地等,终是等冷了一颗心。
该走了吧?
她扭头去望向这京都的街道,黄昏日下,络绎不绝的走卒商贩,学子公卿,男男女女,繁繁扰扰。
她累了,真的,她累了,
她好想找个地方歇一会儿。
可她想去个安静些的地方,
比如……
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