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会计脸色不好看,挥着筷子,“付松,付光明的小儿。”
被人打搅吃饭,让人不舒服。
“没教养的东西。”付娇冒出一句。
“二丫,你发什么疯?”
付会计的老伴举起巴掌,佯装要打。
“礼让客人,客为先。”
付娇受到责怪,也不脸红,举着手里的煎饼,直愣愣地递向郑畏。
煎饼的边角上有她的牙印
郑畏一时愣怔住了,却不由自主顺手就接了过来,猛咬一口,用力咀嚼起来。
一家人见状,面面相觑。
付娇白皙的脸上,冒出一片红晕。
她转身出了屋,嘟哝道“我再去拿。想吃早说。”
郑畏眼睛余光扫着背影,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强烈。
煎饼一口咬得多了,嘴里发干,他连忙端起碗里的小米粥喝了一口,又夹一筷子炒辣椒,一阵咀嚼,才咽了下去。
“在家里常吃煎饼。长时间不吃,还馋。”
为摆脱窘迫,郑畏解释起来。
桌上气氛才好起来。一个锅里摸勺子,必须互不嫌弃。
郑娇回到饭桌上,拿着煎饼,顺道剥了几棵大葱。
“煎饼卷大葱,绝配!少了大葱,吃不出味。”
郑畏马上伸手接住,触到郑娇的手指,凉冰冰的。
“看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付娇心直口快,自顾自地卷了大葱,嘴里发出脆响。
付双不吃葱。唱歌护噪,戒辣。
她一双细长眼,瞟一眼郑畏,又盯付娇一阵,想从他们脸上找出什么来。
郑畏闷头快吃,很快饱了。
他喝着水,与细嚼慢咽的付会计聊着村里的事。
郑会计熬过数任支部书记,是村里的“活档案”。他说的付光明是村支部书记。
他初中一毕业,借着老母亲的光就当了村会计。
他是老生子,比他大侄子还小两岁。
按农村规矩,老生子照顾父母,养老送终义不容辞,也顺理成章地住在两处房子的大院里。
郑畏不愿与付双滴溜溜转的细长眼接触,更不想与付娇坦荡无邪的眼光相遇。
姊妹俩不是省油的灯。
付会计付贵先的牙不好,吃得慢。
见一炕人等着付会计吃饭,老伴徐春芳就打趣他,也算向郑畏解释。
“她爹从小就陪着她奶奶吃饭,吃饭慢,成习惯了。又在村里干事,较真,有事就上火,落下一口火牙。”
付贵先用筷子捅捅腮帮子,“假牙不少了。”
尽管是孪生,付双比付娇大些,做家务惯了,一直等着收拾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