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紧张还是惧怕，或者只是狭小的杂物间过于闷热，洛尘的鼻尖泌出了一点汗珠，他能清晰地感到全身上下的血液在一点点变得灼热。
他直觉告诉他应该拒绝，可他在无意中又对上了沙华的眼。
那盛满寒意的碧眸仿佛在说话——
“跟我走，换个地方？”
洛尘点了点头。
……
“小安，考试时间过去多久了？”
竞赛型实战演练监测室，赫单手托腮，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脑袋，视线锁定在一块亮白色光斑上。
“十五分钟。”安萨姆瞥了一眼赫，“赫教授，阿尔凯德校长说过，主副考官应该观察并记录考生洛尘的表现。”
“只要光斑没有泛红，其他考生就处于正常状态，由他们佩戴的装置负责记录情况，可以不用太过密切地关注——”
“小安，这些我都知道。”赫打断安萨姆的话，“但是相信我，就算是你看了也会移不开视线的。”
赫紧紧地盯住光斑上显示出的是一个大踏步从数十名昏倒考生躯体中走过的双马尾女孩，就算是虚幻的影像也呈现出一股强烈的锐气。
“那个女孩，在短短十五分钟里，已经干掉十来个人了。”赫悠悠地说。
……
嗒嗒——
嗒嗒——
楼梯间出奇地静，只能听见极其细微的脚步声，三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走着，一言不发。
走在最前方的是沙华，茳诗与洛尘紧随其后，三人好似各有心事，相顾无言。
“对你们而言，做猎杀者过于危险。”沙华突然开口，淡漠的女声在楼梯间回荡，“最好是找个僻静隐蔽的地方伺机而动……”
洛尘没有细听沙华的话，他注意的是她的一举一动。
说实话，洛尘知道，刚开始他就应该拒绝沙华的邀请，但不知为何，在对上视线的那瞬间，他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类似的情况在他对上阿尔凯德那一双紫水晶似的眸子时也发生过，每一次他都好像是被下了蛊似地，不知不觉间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
“洛尘，你没事吧？”茳诗瞥了一眼身侧的洛尘，关切地问，“你脸色很差唉……”
洛尘摇摇头。
不经意间，他发觉茳诗咬着唇，那只拿枪的手微微颤抖，好像要缓缓将手枪举起。
他正准备定神细看，走在他们前方的沙华停下了脚步。
“沙华？”茳诗淡淡地问，“怎么不走了？”
沙华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有回应。
“沙华？”茳诗的语气柔和，充斥着来自好友的关切，问话间手指却已经缓缓抚上了手枪扳机，“没事吧？听得见我说话吗？”
回应茳诗的是一道男声——
“当然听得见了，僵尸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