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黑走了半小时,张恒趴在一处土坡上,往下面看了看,烧酒坊隐约还能看到灯火。想来还有伙计们没睡觉。
往土坡上一躺,一边看着天上的星星一边等。
这一等就是一小时,烧酒坊的灯火都灭了,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借着月光,勉强看得清一点路。
张恒掏出衣服把两个袖子撤下来,把手套上。那个李老头,有麻疯病,张恒可不敢直接接触,虽然,回去时会消除负面状态但这年代可救不了。
慢慢靠进李家房子,主家房子和烧酒坊隔着大概三五十米,只要不弄出大动静,那边应该听不到。
在绕过去之后张恒才发现窗户居然还隐约透着光,没想到那个老家伙还没睡。
可能是天气热的缘故,窗户支开了一半,张恒小心翼翼的挪过去,撤头往屋里看了一眼。
九儿穿着红棉袄坐在炕上的角落里。
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搂在怀里。看着李麻风,瑟瑟发抖。
炕中间是一个小桌,背对着窗户是一个消瘦的背影,侧躺在炕上,手里端着一杆烟枪,小桌子上那盏油灯是用来抽大烟的。
“呼~~~”
一股白烟从嘴里喷出,老家伙享受的哼哼了两声。
张恒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不知道这个老家伙还要抽到什么时候,心一横,抓起木窗,一拉,手一支窗棱,一个翻身就窜进去了。
张恒动作不算小,炕上那人迷迷糊糊转过头,两道目光对视在一起。
入眼张恒就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瘦小枯干,眼窝深陷,一脸褶皱麻子的家伙。
可能是因为抽烟影响了脑子,等张恒整个人翻进去了,李麻风才清醒过来,看到一个脑袋上带着头套的家伙,知道不好,刚要开口喊叫,一只大脚就狠狠踹了过来。
嘭!
这一脚准确的踢在头上,李麻风脑袋一歪当即晕死过去。
“啊~~”张恒刚翻窗,九儿就发现了张恒。吓得喊叫一声。
那李老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恒一脚踢倒床下晕了过去。
转过身来,一手堵住九儿的嘴巴,一手解开面罩:“别叫,是我,余占鳌。我是来救你的。”
“一会儿我把你放开,你可别喊,我知道你也不想嫁给李麻风。”说着就慢慢把九儿放了。
然后又把面罩盖了回去,免得一会儿来人了被人看出来。
九儿也不说话,只是在那低声的哭。
面对这种情况,张恒也没办法,只能回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间,土炕土胚房,典型的西北房屋,炕上一边摆着一排柜子,上面放着棉被,下面是几个小橱子,用铜锁锁住。
在张恒看来,这是一种十分简陋的防护措施,用屋里的顶门杠轻轻一砸就开了,在里面搜罗一番,找出一包大洋,掂了掂估计能有四五十块,张恒直接揣进了兜里
再找来一床单子撕成几条把李麻风手脚捆了个结实。再找来一床被子,把李麻风卷起来扔到一边。
张恒大踏步的走出了屋子,一直走到院门口,掏出火统,对着天上,“砰~砰~”放了两枪。
转身一路向着高粱地的方向走去,走了莫约一小时,张恒一头扎进了青纱帐。
而十八里坡这边呢。
一众伙计听见枪立刻穿起裤子往坡上主家房跑去,可到了院门口,人们又都停了下来,掌柜的有麻风病,他们平时都不敢接触掌柜的,怕染上病,就连坡上的这间房子都很少过来。
“掌柜的?掌柜的你没事吧?”一个伙计大着胆子去主家门前喊道。
里面没有传来动静,一众伙计纷纷看向罗汉。
罗汉是酒坊的工头,岁数最大又懂酿酒,在这群人中说话最有威信,罗汉看了一眼大伙,硬着头进去,嘴里还喊着:“掌柜的,掌柜的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