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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比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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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可真是思虑深远。

  只是她也想不明白,这位女侠是想做什么?

  但她算是明白了,简奚就是个抖。

  被这么一骂,立马就来了勇气,胸脯一挺,大声道:“取巧的人不能走到最后,明后日我会请教各位师兄,届时我输了,诸位再骂我不迟!”

  有人鼓掌,有人呸地一声走开。

  却有人接了话,笑道:“说得好,我们兄弟敬请简师妹赐教。”

  却是双胞胎老大,楚行白开了口。白行楚则笑着给众人行揖:“多谢诸位为我等鸣不平。不过说实在的,简师妹并没有拣选简单的问题回答。台上所有没答出的问题,她都补答了,这难度可不比我们在台上低。”

  双胞胎神情清朗,眼神清澈,言谈之间既不伤同窗热情,也为简奚说了话,顺便还展示了自己的骄傲,风神态度,令人心折。

  台上走下来的师长们纷纷点头赞赏。

  铁慈看着这一出出众生相,转头悄悄和慕容翊说了几句话。

  慕容翊愕然,上下看铁慈:“你什么意思?”

  又道:“洗头时候留香湖的水进了你脑子里么?”

  挨了铁慈三百六十度旋转一捏。

  严刑之下慕容翊依旧不屈服:“不行,这事就是个坑,我绝不可能主动踩坑……”

  铁慈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什么,慕容翊的表情越来越古怪,眼睛却渐渐亮了起来。

  “真的可以……?”

  铁慈搡他,“就说你去不去?”

  “我去可以……但话说好了,是你要我去的。我自己可没有一星半点儿那意思……”

  “当然当然……”

  ……

  次日展示才华环节,方怀安策论第一,楚行白一首诗为众人交口称赞,而白行楚一炷香成华美大赋的本领更是令很多大儒拍案叫绝,祁佑的经济论令人耳目一新,李蕴成旳一篇《南游记》被众相传读。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每科的最优名单里都没有简奚。但再偏颇的考官,也无法将她的作品黜落,所以她最终还是进了三十人名单,排在一个中不溜的位置。

  这一日晚间慕容翊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去哪了,晚间吃饭时铁慈独自吃饭,她看起来有点心事重重,始终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赤雪则一反平日的安静,给她盛饭装汤时几次欲言又止。

  饭后铁慈携两婢沿着留香湖畔的合欢林散步,情人林暗处影影绰绰,这几日书院开放,远来的士子和女子们有看对眼的,都悄悄躲在树影中说小话,偶尔也能听见那些对皇太女仰慕渴盼的言论,留香湖边的天鹅还是有人不死心地试图捕捞。

  丹霜是个粗心人,并不觉得有什么,目光一转,忽然看见林子深处有个身影似乎有点眼熟,怔了怔下意识要喊,那身影却倏忽不见。

  丹霜转头就要和铁慈说什么,铁慈却忽然指着前方一处石缝道:“之前这里塞的那个吊床呢?还在吗?”

  丹霜下意识道:“那吊床被刀砍过,被水泡过,就算还在,也不能用了吧。”

  铁慈笑看她,道:“如何就被刀砍过被水泡过呢?”

  丹霜一下便哑了火。

  她想起自己当初做的傻逼事儿,怕太女爱上慕容翊坏了大事,假传太女的意志试图驱赶慕容翊,被慕容翊一剑逼出合欢林,事后慕容翊撒气,把吊床给扔进湖里了。

  这事儿丹霜后来惴惴不安许久,但见铁慈一直没提,便以为慕容翊没和铁慈说过,心下不免松了口气。谁曾想故地重游,铁慈忽然提起,她顿时被巨大的心虚包围。

  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了什么,看见对面赤雪的眼神,微带警告。

  身为从属,不该做的事不能做,不该说的话不能说。

  这下她和赤雪,什么都不想说了。

  合欢林逛到一半,有容溥的小厮来给铁慈送信,容溥邀请铁慈藏书楼一叙,铁慈也便去了。藏书楼晚间便不许人进入,高大的楼体半掩于月光下,将青天一分两半,一半月色耀明瓦,一半星光垂檐头。

  赤雪丹霜双双站在楼下,看着楼上点燃的灯火,和灯火之下,头靠头商量着未来计划的两人,笼罩在微黄的暖光里,周身似乎氤氲流云深雾,都眉目深秀,一对漂亮人儿。

  看着非常和谐美好的景致。

  赤雪却总觉得心中不安,生出些淡淡忧虑来。

  第三日是抽签对战。

  抽签结果出来时,众人哗然。

  双胞胎竟然抽到了对战。

  这意味着两人中另一人就会被黜落。

  这种赛制看起来有些不公平,毕竟前三十,第一和第三十之间是有不小差距的,这要后列者抽到前列者,岂不是必输无疑。第一和第二撞上,第二就很可能被黜落。

  提出这种质疑的人不在少数,但容院长坚持己见,用他的话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双胞胎自出生就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从未分开过,众人也早已默认两人一定能双双入选,不想抽签竟然抽到了两人对战。

  这也太巧了些。

  以至于众人望着那个抽签筒,面露狐疑。

  铁慈也皱了皱眉。看了容溥一眼。

  显然容溥也很意外,他最看好双胞胎兄弟,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且据他所知,双胞胎从不分开,如果一个不能去,另一个定然也不会去。

  这是谁动了手脚,要让这对兄弟失去机会?

  他示意亲随下去查。

  但最起码现在,还是得继续比试。

  双胞胎倒是泰然自若,轮到他们上台时,两人并没有要对对方放水的意思,两人面对面行礼,老大楚行白笑道:“此刻宛如照镜子。”

  白行楚道:“我打倒我自己。”

  众人大笑,都对两人的好心态十分激赏。

  更兼两人都是清秀的娃娃脸,很能激发人的母性,场上的女子们都面露爱怜。

  但一开比,有点凶猛,老大让老二即兴写应景藏头诗。老二要老大以永平五色原之战写赋。

  上一场大家都知道老大擅诗,老二擅赋,反过来正好是两人的软肋。当然,不过是相对而言的。

  更不要说应景藏头诗也好,还是涉及军事的大赋也好,难度都比平常更高。

  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台上点上一炷香,香尽便得提笔,捷才本就属于能力考校范围。

  双胞胎毕竟优秀,还是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

  考官们拿着两人的墨卷,商量半晌,似乎十分为难,最终还是判老大楚行白胜出。

  凝神听的人发出一阵唏嘘,却也不知道自己唏嘘什么。

  倒是墨卷贴出来时,人们看了,却觉得诗精巧,赋气魄雄浑,都是佳作,依旧的难分高下,甚至诗显得更无懈可击一些。

  真不知道考官是如何选出来的?

  当即便有人质疑。

  容溥高踞上座,白衫儒雅,从容点评道:“其实你二人,才华相当,学识相当,藏头诗也好,行军赋也好,都不相上下。之所以判楚大胜,其一,是我大乾,擅诗者多半能赋,能赋者却未必擅诗,所以白二你给你兄长出题行赋,本身在选择上便输了一筹。”

  “其二,虽然藏头诗写得十分精巧,也很切题,从用典和韵律上说,比仓促行文的赋更完美。但是楚大的行军赋却并非常见的浮华歌颂战役胜利的大赋,相反,切入角度非常特别,写那从军之苦,掠边之恨,百姓之哀,强敌之势,其赋中可见军心民心与将心。可以看出楚大对我边塞之地军制利弊都十分了解,对普通士兵和百姓抱有仁爱怜悯之心。对战争本身拥有清醒理智的评断。和那些只会鼓吹胜者荣光,不见无定河边白骨和边塞荒土秋草的所谓诗者,强上百倍。”

  一室沉默里,容溥最后下了定论:“所以,我觉得,如果楚大能入朝,应该是位明世情,懂军法,善书史,通实务,却又并不凌然于上,能够低下眼来看众生,能够体恤这人间苦难的人。这样的人在朝,士兵方有寒衣、百姓方有温饱、将领方不见乱命,人间方能得太平,”他目光越过人群后方,微微一笑,“便如我们殿下那般的人。”

  众人都以为他是在遥表忠诚,露出微笑。双胞胎深深躬身受教。

  只有铁慈知道他又在趁机吹她彩虹屁了。

  她微微一笑,心想容茶茶虽然茶了点,但才华心性,确实是一时之选,关键是有才却不迂腐,头脑和他的眼光一般的明睿开阔。也难怪书院在他手中短短一年多时间,便风格大改且平稳过渡了。

  身边慕容翊将手搭在她肩上,对台上容溥一笑。

  她那样的人,是我的人。

  铁慈似笑非笑,把他的爪子给掸了下去。

  台上容溥也一笑,转开目光。

  他一锤定音,赢的就是楚大,白二并无不满,笑着恭喜哥哥,走到了台下。

  赢的人自动进入前十五。

  之后的抽签倒也正常,各人使尽浑身解数难倒对方。要说有点意外的是,简奚抽到了方怀安。

  这对简奚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之前虽然大家对她有非议,但策鹿书院的人乐于自己书院的人多一个入围,不会说什么,此刻她对战方怀安,必得有一個输,众人脸色便不好看了。

  简奚上台时,策鹿书院的师长冷冷看着她。

  简奚垂下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在台下对她握拳的银发女侠。

  这回她没有选择退出。

  方怀安在台上等她,一脸坦荡地道:“师妹,不必理会别人怎么想,我会尽全力,也希望你能如此尊重我。”

  简奚回礼:“是。”

  “师妹请出题。”

  “求问吏治民生,定、淮二河治理之策。”

  治水一向是个大命题,也是时务策常考之一。定河淮河是大乾境内两处主要河流,横贯东西,尤其是水位较高容易泥沙雍积的定河,几乎年年涨水决堤,泛滥改道,水患不绝。

  就是皇太女历练期间,也遇上过两次河堤决堤,方怀安功课扎实,对这样的时务也十分关心,当下侃侃而谈,从修高堤坝,修整分洪道,到疏塞并举,改流定河,到缩窄河道,加快水速冲刷泥沙,说了小半个时辰才住。

  说得众考官频频点头,铁慈也点头。方怀安不愧是策鹿著名才子,名不虚传。考时务策,会说几句不稀奇,但在题海中随机选择一项,便能答得这么全面详尽,说明其人知识面极其广泛,且治学态度十分扎实。这才是真正的可取之处。

  场上考官除了各家书院的大儒,也有海右的学政,提学,督导等人,这些官场中人更明白朝廷需要什么样的人才,频频点头。

  策鹿书院的人看着,都松了一口气,心里明白等会无论简奚回答得多出色,都不可能越过方怀安去了。

  只是方怀安回答完后,有点诧异地看了简奚一眼。

  轮到他出题时,他想了想,指着远处青阳山最高的主峰,那里前几日下了雪,积雪至今未化,远望去青山覆白,道:“请以此景,赋六韵十二句五言排律。”

  众人诧异。

  这样的题目,余地极大,任谁都写得几句,等同于放水。

  这下众人看简奚脸色更不好看。

  这是私下里去求师兄对她网开一面了吧?

  有人直接怒道:“无耻!”

  方怀安有点愕然,急忙解释道:“诸位不要误会,这题目其实极大,虽然好写,但并不容易写出色。且排律限制极多,难出名篇。”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众人脸色好了些。却又更加觉得方怀安光风霁月,连带一众考官都捋须点头,心中暗暗决定,等下这女子便是写出花来,也定然不让她越过方怀安去。

  简奚垂头走上前去,对着青阳山顶的雪,提笔沉思,面前几案上,线香烟气袅袅。

  她垂着眼睫,神情沉静。

  这姑娘平日里瞧着内敛至有些怯懦,但一旦提笔握卷,论起文学,整个人神情气质便一变,分外的沉稳自如。

  眼看线香将尽,她犹未下笔,众人等得不耐烦,底下渐渐有窃窃之声响起。

  线香尽头忽然一折,落一截浅白色的灰柱。

  时辰到了。

  众人看向简奚,失望地看见她还是下笔了。

  但仓促下笔,能写出什么出色文章来?

  大家都写过诗,都知道除非天生诗才,如前朝诗圣那样落笔惊风雨,下笔如有神,否则绝大多数人,日常佳作都是长时间推敲所得,现场命题诗能写好的,都是天才。

  眼看简奚思考极慢,下笔却匆匆,不过寥寥写了数十个字,就搁下笔。

  铁慈挑眉。

  有些心细的人,惊咦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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