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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立异(1 / 1)


  ,谪芳

  “我这把年纪都不好意思阿娧一声姊姊,卓昭好意思?”黎莹蹙着黛眉努力寻找关于梁王的记忆。

  相逢应不识?能这样用的?颜笙认不得卓昭她不讶异,毕竟颜笙那大而化之的性子,即便有怀疑也如俩夫妻所言,极为容易被转移了注意力。

  何况是救命之恩呢!天下之大,有相似之人也见怪不怪,颜笙怎可能还会对卓昭起疑心?

  梁王摄政东越多年,勤政爱民也就不多说,御下甚为严苛,从没听说过有什么行事不当被拿来说事,除了尚未住进皇城,早就过着如同帝王般的生活。

  身居高坐,坐拥权势,本就是天下美女尽在掌中握,妃妾多,子嗣多,也没有任何异常,天底下有几个皇帝能同雍德帝这般?

  反倒是奕王多年来素行不良,屡屡掺和四国国事,闹腾再多么蛾子她也不意外了,怎就突然冒出个卓昭?

  男人执意关押女子会有什么好事?梁王都多大岁数了?何况还是旧时相识,居然好意思?

  如若奕王为一统四国谋划二十余年,害得儿子妻离子散十数载,梁王蛰伏数十年在其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若卓昭在年少时便借机潜入寄乐山查探裴家秘事,想必也清楚她身在何处,难道当年先太子之事也有梁王的手笔?

  思及此,也不由得怀疑她太后之位应当不是随手捡来的……

  “卓昭不简单。”黎莹愈想愈觉得背脊泛起阵阵恶寒,一句藏深了也不足以表达内心的不安,“身为东越皇子,抛下身段游历山河,想来与我们的目的相同,都是为了找到阿娧,成了救命恩人住进寄乐山,又故意不认妳,应当全在他的谋划之内。”

  “想找阿娧不是人多好办事?搞这些弯弯绕绕作甚?”颜笙就不明白了,那男人心里盘算着什么?

  “他没打算也不敢把心中的盘算让我们知道。”黎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样了,否则为什么要当作陌生人?

  何况四国形势一向平稳,为何不愿意透露身份?难道从那时开始梁王便有想搅和四国的计划?

  “喜欢娧丫头有啥不好说的么?”裴巽交代完殿外的立春回来,便听得黎莹这般分析,看着发妻不解问道,“为什么不敢说?”

  颜笙嘴角抽了抽,能说么?

  那颗万年不开花的铁树,现在居然这么多人惦记着,也是叫她们开了眼界,只是卓昭年纪都能当阿娧祖父了,能这么想不开?

  当初得知阿娧年龄时,在起初的错愕之后,谁能知晓她连到这个异世来,都如此标新立异啊!

  她与黎莹想的都是子孙有了依托,有了颜娧照顾,怎么不比后继有人开心?怎么到了卓昭那儿会变了样呢?为一己私欲将阿娧关起来?

  一把年纪了是打算做啥啊?

  “梁王服用延随丹多年,应已回天乏术。”陆淮未敢起身地提醒道。

  “这年头连殉葬都得抢人啊?”

  谷橛

  颜笙直觉反应,令殿内三人不约而同地嘴角抽了抽,兜了那么大的圈子,是殉葬这么简单的事儿?

  “回程前,姑爷以密信告知,梁王心知毒入五内,命不久已,因此以鲲池坛与困养干清帝,再以神国秘术换血延命。”陆淮丝毫不敢隐瞒的禀报。

  原本还在拿捏着该说到什么程度,听下来也不难察觉隐瞒没有意义,殿内皆是梁王旧识。

  “易弦术?”裴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那可是神国皇室的不传之密啊!

  可以见得当年梁王真费尽心思混入寄乐山啊!身为东越皇族八方锁自然难不倒,借着与他商讨机关秘术的设计,潜入密室不着痕迹地研读古籍,全然不过信手拈来之事!

  易弦术,正如字面之意,更换后的琴瑟能不焕然一新?

  将人养在如同囚笼的鲲池坛,吸取天地精粹重修躯体,适逢秋猕望月再行术法,更换周身颓败气血,已达续命之效,因作法过于残酷,即便神国历代帝后也未曾使用过此等术法。

  即便肇宁帝入越多年身体逐渐衰败,也从未提及要使用易弦术,梁王竟能为心中私欲行此不人道之事术法?

  施术后从未有人能醒来啊!如若姑母的一片好心被拿来恶用,干清帝入了圈套无法脱身也不意外了。

  “老头子知道?”颜笙喜出望外地瞅着自家男人,那不就代表颜娧有救了?

  “身为门主神国异志也看了不少。”裴巽径自落坐在殿内主位阶梯下,双肘倾靠于膝,无奈地摇头苦笑,“总以为百年来裴家看守得够严密,如今看来看不住人心险恶。”

  如若东越之事起因于裴家的疏忽,那么他这个门主也真罪该万死了,他该怎么向干清帝赔罪?若真被用了易弦术,怕是这辈子也没机会道歉了啊!

  看着老家伙眼底的落寞,颜笙跟着落坐在他身旁,手肘轻推了几下,佯装不解地问道:“被我骗了一辈子都没那么难过,被一个陌生人骗了能这么难过?”

  裴巽抬起颓丧的头颅,白髯底下藏不住的笑意,百味杂陈地看着结缡了一辈子妻,永远都懂得如何令人舒心一笑啊!

  “卓梁也算不上陌生人啊。”

  “算,不重要的人都算陌生人,你只能为我难过。”

  听着俩夫妻又快斗起嘴来,主位上的黎莹差点儿就坐不住了,连忙清清嗓子提醒道:“我说前面两个陌生人,可不可以分点注意力给本宫这个可怜人?”

  这对三句不忘显摆彼此恩爱的夫妻,黎莹着实地叹气……

  “是吶!阿娧说了,没有什么无法悔改之事,只有不愿改变的错事。”颜笙毫不怜香惜玉地捧起裴巽,那张在褶皱里仍能见着往日英姿卓然,不由得在颊上落下一记响吻,“难过可以难过,怨声载道就不必了啊!”

  “是啊!”黎莹闻言也不由得漾起了一抹浅笑,“错了就错了,如何挽救错事,将伤害降到最低才重要。”

  “是吶!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我们家谚儿幼时还不是被坑得那叫一个惨?”颜笙抚着男人鬓边白发的安慰道,“老头子赶紧想怎么补救,阿娧在戏秘盒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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