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心里暗暗骂娘。
朱高煦假装讶然,“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
朱棣也是故作吃惊,“纪纲,给朕个解释,朕的旨意是让你们北镇抚司去把唐青山请到京畿来,怎的又成了围杀?”
纪纲啪的一下跪下了,急忙辩白。
不外乎就是唐青山不敢见天子,以为北镇抚司要拿他负罪,所以带着明教的人和北镇抚司大打出手,北镇抚司没有办法了才将唐青山围困在钱塘于家埭的宗祠里……
听起来没毛病。
朱棣也没抓住这一点对纪纲发难,含糊其辞的说了句这是个误会?
纪纲急忙应道就是误会。
黄昏笑而不语。
朱高煦显然也没有拿于家埭宗祠那边的事情来做文章的想法,笑道:“父皇,这是误会可以理解,但是唐青山被围困于家埭宗祠,又是如何让明教的人暴乱的?而且儿臣很是疑惑,根据五军都督府那边的消息,驻扎在杭州城外的神机营中军急行军至于家埭的路途之中,发生了哗变,两位把司官和两位监枪内臣暴毙,这里面又有什么隐情?况且当时郑亨尚未到杭州,中军急行军,又是奉谁的军令和兵符?如此大规模的练兵,我可不记得中军指挥有这个权力。”
来了来了。
真正的重头戏来了。
所有人都看向黄昏。
朱棣唔了一声,“黄指挥,你有什么要说的?”
黄昏耸耸肩,“明教为何暴乱,不很清楚么?高层唐青山被围杀,难道明教的人会坐以待毙?自然要垂死反击,难听点,这叫做官逼民反。”
朱棣一脸黑线。
众人也是暗暗腹诽,黄指挥作得一手好死啊,官逼民反,孙隽是没问题的,那你这意思是陛下这个天子昏庸了。
黄昏没理睬众人,“至于神机营中军练兵的事情,我只是用最怀柔的手段去化解明教暴乱的事情而已,虽然手段可能有点不合规程,但目的和成果是显而易见的。”
朱高煦哦了一声,“所以,论心不论迹?”
黄昏反问,“有毛病?”
朱高煦哈哈一笑,“那么问题来了,黄指挥,你虽然是中军指挥,可郑亨未在军中,你又没有权力将中军拉出去,你当时是怎么做到的呢?莫不是伪传军令?”
黄昏沉默不语。
朱高煦转头,对朱棣说道:“父皇,据神机营中军那边的消息,当时神机营中军出行练兵之时,黄昏是带着郑亨的兵符调兵,更是直接导致了神机营的哗变,此举不仅证明黄昏没有能力掌控一军,说大了点,此举实乃谋逆!”
朱棣神色有些奇怪,咳嗽了一声:“这事朕早就知晓,黄昏手中的兵符,确实是郑亨给他的,郑亨在离京之前,已经向朕报备。”
众皆愕然。
尤其朱高煦,他怎么也没想到,黄昏手中的兵符竟然是真的。
郑亨竟然在这件事上站队了?
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黄昏看着朱高煦,眼神捉狭,“那么问题来了,汉王殿下,您虽然在五军都督府也有任职,可神机营并不属于五军都督府,乃是陛下直辖,你是如何得知神机营那边的消息的?”
朱高煦深呼吸一口气,临危不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