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死的庆国狗!”
沈轩正要做进一步的分析呢,于秀娥已经咬牙切齿的公布了答案。
沈轩闻言连忙再次望去,骑兵越来越近,已经能隐约辨认出身上的服饰了,虽然有些破烂,但确实与大虞军队的服饰不同。
沈轩没见过庆国军队,但于秀娥可是与庆国边军有杀父之仇,断然不会认错。
目光在排成五列缓缓逼近的骑兵队上扫过一遍,沈轩便将目光投向了更远处。
绿林好汉们呢?咋还失约了呢?庆国人不是去打祁州大营的主意去了吗?咋还跑这来了呢?迷路了?我给大哥们指明方向,你们回归正途可好?
沈轩心中无比幽怨。
漳州绿林好汉迟迟不现身,这给企图把控整个战局的沈轩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林绿好汉们发现了有一队庆国骑兵再打武德营的主意,所以决定做黄雀?
沈轩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负责哨探的朱雀小队撤回来的太早了,以致于自己这边完全缺失了两个时辰内的敌方情报。
留几个人在外面也是好的啊,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
唉!纸上谈兵害人不浅啊!
沈轩正在心中懊恼,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于秀娥杀气腾腾的双眸。
沈轩猛地意识到事情不妙,环身一瞧,果然,武德营所有人都如同于秀娥一般,杀气腾腾的盯着渐渐靠近的骑队,仿佛见到了杀父仇人一般。
啊不对,庆国军队本来就是于秀娥的杀父仇人。
这事…难办了啊!
其实就在几分钟之前,沈轩对这一战还不是特别担心。武德营众人的战力足够强悍,虽然尚缺少一些正规战阵厮杀的训练,但也问题不大。自己这边又是以防守为主,破不破敌的视情况而定。对手虽然人数是己方的数倍,但一群没有攻城器械的乌合之众能有多大战力。
一名精锐士卒或许一定打不过七个凶悍的山匪。
但三百名精锐士卒对阵两千凶悍山匪却是胜算颇大。
武德营算不上精锐,但是那群山匪也不凶悍不是,两边一起做减法,还是半斤八两有得打。
而沈轩心里最大的依仗其实是武德营营地的地势。
建在半山腰居高临下,守方占优。
山路狭窄无法一次性投入更多士卒参与进攻,守方占优。
仓库里有刚刚讨要回来的辎重,营地侧面的陡坡有一条小瀑布,吃喝不愁。而山匪们平时就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主,能指望他们有多少存粮。己方不怕围困,仍是占优。
最重要的一点,武德营营地依山而建,实在打不过的时候,大家伙就往山上跑,山后面还是山,莽莽群山连绵不绝,你能抓到我?
据说在此处扎营乃是闫罗生亲自决定,沈轩表示十分钦佩。
这种位置不适合大军团驻扎,但却是为武德营这种几百人的杂牌军量身定制的,营寨前插上一杆替天行道的大旗,直接变身匪寨你服不服气!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设想,在看到于秀娥一众人目光之中宛如要化为实质的仇恨时,统统破碎。
眼下只会有两种情况发生。
一:庆国骑兵死光光。
二:武德营众人死光光。
庆国骑兵也注意到了武德营这边的地形,还有栅栏上严阵以待的士卒,所以并没有急着进攻。
马队缓缓凑到差不多四里的距离后,便停了下来。
只见中间领头的骑士似乎说了些什么,便有二十多名庆国士卒跃下战马,排成一列,用手中的长矛不停的敲打地面,慢慢向前挪动。
在这种训练有素、战阵经验丰富的精锐面前,陷马坑这种东西跟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
看到这一幕的沈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宁愿面对人数更多的林绿好汉们,也不愿意与这伙骑兵为敌。
他扭头看向于秀娥正要提醒她做好应敌的准备,仇恨能让人强大,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但同样,仇恨也会蒙蔽人的双眼,让人失去冷静。
谁知于秀娥却是抢先开口。
“富贵叔你上来一下。”
正在栅栏下面喝水的侯富贵闻言连忙将水囊递给身边的朱雀小队兄弟,如同之前于秀娥一样轻松的跃上近三米高的栅栏。
“将军有何吩咐?”
侯富贵抱拳请示道。
这是沈轩立下的规矩,临战及训练时,必须以职位相称。目前来看,武德营众人都做得很好,只有于秀娥在面对老一辈人时,仍会沿用平时的称呼,对此沈轩倒是觉得也不错。
于秀娥目光复杂的看了沈轩一眼,而后冷声对侯富贵说道。
“富贵叔你叫上两个弟兄,送军师进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