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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上山剿匪(1 / 2)

第十四章上山剿匪

也不知过了多久,谭铃音迷迷糊糊半醒不醒的,听到一个声音道:“老大,药来了。”

一阵响动,接着是瓷的勺和碗相碰的声音,空气中浮起浓郁的草药气味。谭铃音闭着眼睛,感觉唇齿被瓷勺撬开,温热的液体滑进她的嘴里,又苦又涩,且十分腥。她一下子睁开眼,坐起身捂着胸口咳嗽不止,把药液都咳了出来。因没有帕子挡着,褐色的药汁都滴到被子上,幸好也只是这一口,不至于太难看。

吐完药,谭铃音算是清醒了。她有点不好意思,丢开被子,抬起头,看到床头坐着一个人,黢黑的脸;床边站着一个人,惨白的脸。

白脸的那个看到谭铃音醒了,对黑脸的那个说道:“老大,这药真管用。”

黑脸的瞪了他一下。

谭铃音挺害怕,“你们是黑白无常吗?”

“不是。”黑脸摇头,面容严肃。

“那你是谁?”谭铃音问他。她也看出来了,这里黑脸的说了算,所以先问黑脸。

黑脸没说话,白脸的抢答道:“这是你夫君。”

“……”谭铃音差一点以为自己失忆了,一觉醒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还说是她夫君……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低头回忆了一下,再看看眼前情形,分明是被绑架了。

冷静,冷静。谭铃音的心脏狂跳,她真的冷静不了!

黑脸又瞪了白脸一眼。因为脸够黑,所以眼白就白得分明,瞪人的时候很有威慑力。

白脸一缩脖子,把药碗收走,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关好,只可惜那木门透着风,怎么关都关不好。

黑脸这才放心地跟谭铃音说话,“我是段风。”

“……”段风是谁啊,很有名吗?

段风见她疑惑,又道:“我那个,是凤凰寨的老大。嗯,这里是凤凰寨。”

谭铃音总算知道他是谁了。凤凰寨肯定是在凤凰山上,她这是进了土匪窝了!妈呀呀呀呀!我要回家!

段风看她脸色不好,关怀道:“你是不是还头疼?这帮兔崽子,下手太狠了。”

“大哥!”谭铃音有些激动,“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绑我来这里?哦,为钱是吧?大哥你缺多少钱?包在我身上,只求你千万别撕票。”

段风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我们不缺钱。”最近才干了一票大的呢。

“啊,那你们缺什么?”

“缺个压寨夫人。”他有点不好意思。

“……”谭铃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了,她往床里面缩了缩,“我不想当压寨夫人,要不你放我回去,我给你点钱,你直接去买一个怎么样?买个好的。”

“都说了我不缺钱,”他有点暴躁,“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们寨子?”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谭铃音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沟通了,这人显见的脑子不正常啊。

这时,刚才那送药的白脸小哥又回来了,“老大,那个狗咬人了,要打死它吗?”

段风怒道:“打什么打!老子不想吃狗肉了……天天吃狗肉!”

白脸挺遗憾,“可是它很肥呀。”

谭铃音一听不对劲,“什么狗,是我的狗吗?”

“就是你那个,黄不溜秋的,我可算知道什么是‘咬人的狗不叫了’。”

谭铃音眼圈一红,“别打它呀!”

段风见状,故意说道:“打死打死!今天接着吃狗肉!”

“好嘞!”白脸答应一声,要出去。

“别别别!”谭铃音忙不迭地爬下床扯住他,她转而看向段风,“你既说要娶我做压寨夫人,它就是我唯一的陪嫁!你把它打死了,你不如把我也打死好了!”

段风听罢,知道她答应了,他眉开眼笑,“行了,不打就不打,老子又不缺那两口肉。你回床上躺着,莫要着凉。”

谭铃音站着不动,“把糖糖……就是那条狗,把它带过来我看着,我看着我才放心。”

段风就叫白脸把糖糖带过来了。

糖糖看到谭铃音,嗷呜一声扎进她怀里,谭铃音接住它,紧紧地抱着,一下一下地抚摸它。她又松开它,仔细检查它身上,确定它没有受伤。

白脸忍不住说道:“放心吧,它是弟兄们直接撒迷药迷晕的,刚刚才醒来,并没有打它。”

谭铃音摸摸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怒道:“那你们怎么不直接迷晕我?”

她这样一说,段风也忍不住看白脸。

白脸嘿嘿一笑,“我不知道,我去帮你问问。”说着撒腿跑了。

屋内只剩下段风,气氛又有些尴尬。谭铃音一下一下地摸着糖糖的脑袋,低头思考该怎么脱身。

段风突然说道:“不如我们今天就成亲?”

谭铃音白了他一眼,“你这样把我绑来说成亲就成亲,不要先去我家提亲吗?”

段风嗤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想给家人通风报信?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谭铃音激他道:“你是怕我家人打上凤凰山吗?”

“我怕什么?我不过是嫌麻烦。再说,如果老丈人带着小舅子打上山来,我若失手杀了他们,反伤了和气。”

“好吧,不提亲就不提亲,”谭铃音这个时候只能顺着他,她问道,“那你给我准备了什么聘礼?”

“你若嫁我,我的财物分你一半,这山上的人都听你的,不好么?”

谭铃音挣扎了一下,答道:“那你先等我伤好了,”她指指后脑勺,“现在还疼着呢,他们下手太狠。”

“好,一会儿我去教训他们。”

谭铃音以为他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很快就听到外面段风的骂骂咧咧和男人被打时的惨叫,她跳下床,推开窗户偷偷向外看,还真是在打人。

这人也太实诚了吧……

当然,暴打也没持续太久。段风很快回来找谭铃音报备邀功,“我打了他们。”

“我头疼,我想睡觉。”谭铃音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疑似神经病的老大交流,只好躺尸。

段风也没为难她,悄悄地退出去,关好门。

谭铃音昏睡了半天,也没什么困劲儿。她侧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糖糖卧在她身边,叼她的手指头玩儿。

她现在是羊入虎穴,陪在身边的竟然只有这么个小狮子,谭铃音一瞬间有些悲怆又有些感动,她拉过糖糖的爪子,亲了一下。

糖糖难为情地拽回爪子。

谭铃音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处境。她被劫色了,对方是一个脑子有病且武力值很高一挥手就一帮小弟上前的奇迹般的存在。

……该怎么办?

逃是必须要逃的,但是怎么逃呢?一旦逃跑失败,激怒段风,会不会丢掉性命?

或者不逃,等着人来救?等谁呢,只能等唐飞龙唐大人。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这里来了。谭铃音为此捏了把汗。因为是她自己走出城,然后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走丢的。当时河边连个钓鱼的都没有。

要是他们俩心有灵犀就好了,她可以直接在心里告诉他。

想了一会儿,谭铃音起身,打算在这山寨里溜达溜达,看看能不能找到逃跑的破绽。

她一推门,白脸小哥就迎上来,“夫人,想干什么?”

“别叫我夫人,叫我谭姑娘,”谭铃音板着脸,“我想四处走走,需要经过你家老大的允许吗?”

“不用,老大吩咐过了,我带你转转,也好熟悉一下,反正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了。”

谭铃音一边走一边跟白脸聊天,这白脸是个话唠,说着说着就把本山寨的情况全抖落出来了。他名叫小毛,自打山寨建起时就跟着段风。凤凰山寨建在半山腰上,易守难攻,山寨各个要害之处都有人把守,进进出出必须是脸熟的人。没错,不需要什么凭条,就是直接看脸。反正全寨也就一百多号人,大家处熟了,就都认识彼此了。

小毛甚至还讲了上一个压寨夫人的下场,她跟老大洞房的第二天,就悬梁自尽了。

谭铃音听出一身冷汗。她问道:“那你们是怎么选上我的?”

“是你自己选的,弟兄们专拣城外的落单女人,最好是漂亮一点的。你自己跑出城外来的,正好被他们撞见了。”

谭铃音听罢无比后悔。

但是小毛也不是知无不言,至少,对于他怎么上了凤凰山,他闭口不谈。

谭铃音心说,你不谈我也知道,她也就没细问。

转悠了一会儿,他们来到寨子的主厅。就是一座木头搭的房子,很简陋,里面装饰着兽皮。

段风又在打人,一边打一边骂:“老子辛辛苦苦搬了一夜,怎么可能只有两千石,你是怎么算的账?!”

哦,原来是因为算错账了。谭铃音这下倒不知该同情谁了。

跪在地上的人无限委屈,“我本也不会算账,老大你让我做了账房我还是不会算账啊!”

也是,这是一帮做苦力的人,没人会算账不奇怪。谭铃音走上前,“我给你们算吧。”

在场人都疑惑地看着她。在这些纯文盲眼中,会算账的都属于高级知识分子,一个姑娘会算账,更神奇。谭铃音把那账房先生胸前挂的珠算摘下来,一手托着,噼里啪啦地拨弄一番,展示指法。

段风便信了,把分头数粮食的人又纠集到一块,七嘴八舌地报给谭铃音,谭铃音朝段风伸手,“纸趣÷阁。”

段风:“?”

“趣÷阁,写字。”谭铃音无奈解释。

段风恍然大悟,“哦哦,有。”以前抢东西确实抢过一些,但一直没人动。

谭铃音简单弄了个账册,把账记好了,报给段风,一共有稻米多少多少,谷子多少多少,小麦多少多少,总共多少多少……段风听说总共有九千多石,跟他费的那把子力气能对上号,这才又眉开眼笑。

谭铃音举着毛趣÷阁,问段风,“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段风想摇头,又觉得没面子,于是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谭铃音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狗屎。

她举着纸,问段风,“是这两个字吗?”

段风严肃地欣赏了一会儿,看着她真诚的小眼神,他点了点头。

谭铃音笑了,“还真是这两个字,”她把它递给他,“喏,送你了,这是我的墨宝。”

段风感动地接过来,小心地吹干墨,折好,贴身收进怀里。

谭铃音指着文房四宝说道:“这些可以让我玩儿几天吗?我想写字,”顿了顿,怕他不同意,“我还可以教你写字。”

段风笑得殷勤,“这些都是你的,不够还有很多。”

“谢谢,你对我真好。”谭铃音说着,粲然一笑。

段风被她的笑容晃了眼,魂儿都要飘起来了。

当晚,段风对自己未来的压寨夫人进行了高规格的接待,酒菜齐全,味道不错,而且竟然还有个烤羊。

谭铃音跪坐在桌前,毫不顾忌形象地直接下手抄起一条烤羊腿,咬一口,好吃!

她掰下来一块肉给糖糖,然后问段风:“烤羊的是谁呀,手艺真不错。”

段风答道:“是一个西域来的,他只会烤肉。”

谭铃音禁不住赞叹:“西域来的,不远万里到咱凤凰寨来投奔,你可得对人家好点。”

“咱凤凰寨”成功取悦了段风,他喝了一口酒,答道:“那是自然。”

谭铃音又问:“他多大年纪了?”

“四十多岁吧,怎么?”

“你看,”谭铃音伸出油花花的手指给他数,“他应该是二十多岁出发,走到这里用了二十年,差不多就这样。”

“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段风不悦地看着她。

其实段风有一点好处,他高兴不高兴都摆在脸上,不用猜。谭铃音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觉得奇怪嘛,一个西域人,怎么会来到凤凰山。”

段风叹了口气,看着酒碗中那一团小月亮,轻声道:“如果有的选,谁也不愿意无家可归,四处漂泊。”

谭铃音便跟着惆怅起来。她现在亦是无家可归,四处漂泊。

几个汉子正围着一堆篝火唱歌,这就是他们平时的娱乐生活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瘦小男人托着两个铁板子,一边击打一边高唱,那架势,很像是走街串巷磨剪子磨刀的。他的歌声高亢嘹亮,恨不得捅破天空。唱词用的是汉中方言,谭铃音听得半懂不懂,只觉他的歌音撕心裂肺,既苍凉又悲怆,在暗夜的山间回响,鼓荡着人的胸腔。谭铃音一瞬间只觉心中似填满了东西,又似空无一物,她的情绪跟着歌声跌宕起伏,竟然在不经意间已是泪流满面。

段风有些不知所措,“你想家了?”

谭铃音回过神来,她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其实她哭也不是因为想家,就是因为那歌声跟魔音一样,一听就让人蓄满了愁怨,禁不住流眼泪。

她算是发现了,这个山寨多奇才,就是没有识字的。

段风搓了搓手,为难道:“我不想送你回家。”

谭铃音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不想就不想,何必说出来。

段风有些愧疚,哄她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会对你好的。”

谭铃音摇头,“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当土匪呢?就不怕官府来抓你们?”

段风恨恨地哼了一声,“我们本来就是官府抓来的。”

“啊?!”谭铃音不解。

段风摆摆手,不耐烦道:“总之我们也不想当坏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俗话说‘官不如匪’,我们虽然是土匪,比那官府还仗义一些。”

谭铃音有点明白了。这些苦力应该不是自愿上天目山采矿的,而是被前县令抓了壮丁。因为是流民,所以才会口音各异,也因为是流民,所以抓完之后不易被人察觉。你想啊,一个要饭的,就算失踪了,有谁会去报官?就算报官,官府也多半查不出什么。

她突然就很同情他们了。这些人平白无故被抓来干活,干完活还要被灭口,侥幸逃出生天之后,又怎么敢再下山,更不敢再相信官府。

谭铃音寻思着,如果她现在坦言她就是官府的人,劝他们再相信一次官府,结果会如何?

多半会被灭口吧……

还是算了。谭铃音把郁闷发泄到羊腿上面,抱着羊腿狠狠地啃。

糖糖吃完了一块肉,还想吃,它扶着谭铃音的膝盖,眼巴巴地望着她。可惜谭铃音啃得太专注,并没有察觉。

段风看不下去,自己撕了块肉,递到糖糖嘴边。

糖糖闻了闻肉,顺着肉看到段风不怀好意的脸,它扭过脸不理他。

段风没想到这小破狗还挺有骨气。他拿肉的手并不收回,想看看它什么时候屈从于饥饿的本能。

糖糖没有屈从,它扒着谭铃音的胳膊,伸出爪子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蛋。

谭铃音注意到糖糖,忙又撕下一块肉给它。

糖糖便高兴地吃起来。

段风:“……”这是狗吗,是人变的吧?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他挺羡慕这小破狗的……

吃饱喝足,谭铃音带着糖糖回去休息。

冬天本来就冷,山里更是冷中之冷,再配上透风的木屋……那感觉,别提多销魂了。就算点着炭盆,也没什么作用。谭铃音跟段风多要了一床被子,可是盖两层被子还是冷。她不好意思再要,更重要的是她怕被三层被子压死。最后,她只好把糖糖抱上床。

搂着糖糖睡觉,怀里像是抱着个暖炉,谭铃音很快缓过劲来,不冷了。

折腾这么半天,她也不困了,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糖糖,想东想西。

想得最多的还是唐飞龙。之前天天与此人相对,谭铃音也没觉得有何异常,现在一离开他,才发现,他早已印进了她的脑海里,只消一个念头,他便会站出来,笑吟吟地看着她。

于是她在一室的黑暗中,像是看到了光。

谭铃音摸摸脸颊,热的;摸摸心口,又酸又胀。都到这份儿上了,她也无从否认了。她就是喜欢他,就是在乎他,就是不想看到他和别人好。她痴痴懵懵的,自言自语道:“唐飞龙,我很想你。”

没有人回答她,糖糖已经睡着了,正趴在她怀里打小呼噜。

谭铃音便轻轻叹了口气,又道:“你想我不想呀?”

唐天远当然想她,他都快想疯了。谭铃音一早出去买东西,大半天不回来,唐天远还当她是挑花了眼,又或者是嘴馋,被什么好吃的绊住了。可是都下午了,还不见她回来,他便觉不对劲。

他派人去古堂书舍问了,答曰没有见到她;又让人去朱大聪家询问,依然是没有。

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唐天远心想,你哪怕拎二斤废铁回来给我,我也高兴,根本不用费那么大周折。他有些担心,带着人出去四下寻找,可惜把整个县城都找遍了,也不见人。

太阳已经偏西,眼看就天黑了,谭铃音不可能这么没轻重,不知会一声就消失不见。唐天远觉得,她很有可能是被劫持了。

想到这里,他心头重重一跳,有那么一瞬间,脑子直接空了。

如果真的是劫持,那么对方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是钱?是她?还是他?

是钱就好办了,不管怎么说先交钱赎人,确保她的安全再说。

可要是人呢?是冲着她来的呢?那么绑人的多半是朱大聪了。朱大聪图的是把人娶回家,所以她的人身安全暂时可以保证。

最可怕的是以她来要挟他。唐天远突然发觉一个严重的问题:他蹚了很深的水,他自己不怕有人对付他,但万一对方拿他身边的人开刀呢?

唐天远眯了眯眼,平时温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如果真的有人胆敢以此伤害谭铃音,他不介意心狠手辣,斩草除根。

一想到谭铃音也不知在哪里受苦,不知正被何人欺负,唐天远就心口一阵闷痛。他急得手指尖直哆嗦,于是不自觉地挠着墙面,咬牙对自己说道:“冷静,冷静。”

冷静的黄瓜:“……”

看到自家少爷疯魔成这样,黄瓜小声劝道:“少爷,只有冷静,才能救出谭师爷。”

这是一句废话,但此时偏偏对唐天远起到了醍醐灌顶的作用。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把丛顺叫进来吩咐了几句,让他去找看守城门的人问个仔细,先确定谭铃音是否还在城内。

接着,唐天远坐在桌边,仔细思考。

表面上看第三种可能最可怕,但其实目前是最不可能的。因为他现在身份尚未暴露,他也没什么大动作,甚至连剿匪一事,都是孙员外去劝的。所以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远远未达到激怒对手的程度,对方自然不会做出绑架威胁这样偏激的事。

至于第一种可能,倘若是为钱,绑匪也差不多该来了,但他们迟迟没有来。另外,谭铃音不是什么有钱人,虽然她屋子里确实藏了很多金子,但此事知之者甚少,她不可能告诉别人。因此,为钱绑人的话,绑她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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