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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三生之石(1 / 2)

拓拔野如被焦雷所劈,耳中轰然,脑里空白一片,猛地朝后退了数步,怔怔不语,突地哈哈长笑道:“妖女,又想用奸计骗我上当么?”

那女子嫣然道:“拘缨国主从不骗人,更不舍得骗你这般俊俏的好人。”抿嘴一笑,柔声道:“何况人家和你一样,都有一个‘野’字哩。”

拓拔野心中一凛,原来这女子竟是名列“大荒十大妖女”之七的北荒拘缨国国主欧丝之野!

拘缨国乃是北荒一个颇为神秘的小国,国人头缠彩巾,喜以手指缠绕垂曳的帽缨,故得名。这些蛮人的缠头彩巾中藏有各种毒虫蛊物,每次拖拽帽缨,便是放蛊施毒,杀人于无形。

这欧丝之野原是一无名弃婴,当年拘缨国主路过北荒无枝桑树时,见她遗弃于荒野,不哭而笑,大感奇怪。又见她冰雪可爱,颇为喜欢,遂收为养女,取名为欧丝之野。

此女姿容娇艳,笑靥如花,心肠却毒如蛇蝎,十三岁时便杀人无数,蛊术、毒术与九尾狐晏紫苏几在伯仲之间。后因与龙女雨师妾争宠失败,被烛真神赐与双头老祖为妾,成为老祖最为宠爱的奴妾。双头老祖杀人的刁毒法子,据说大半便是出自她的樱桃小口。

此女对雨师妾恨之入骨,是以雨师妾死讯出自她口,倒未必可信。她适才必是瞧见自己吹奏“金石裂浪曲”,猜着自己身份,是以故出此言,妄图让自己方寸大乱,束手就擒。

想到此处,拓拔野心中稍定,念力探扫,周身并无中毒异样,哈哈笑道:“名字里都有一个‘野’字?我是脱了衣服撒野,难道国主也是吗?”当年在与雨师妾分别之际,她曾以自己的名字开过这般的玩笑,此刻突然想起,心中更是一阵刀扎似的剧痛。

欧丝之野双靥晕红,“呸”了一声,笑啐道:“还以为你是个乖孩子,没想到也是个轻薄小子。”媚眼如丝,直勾勾地望着他,微笑道:“小色鬼,你既想脱了我的衣服撒野,我便遂你的愿吧。”素手一抽,衣带飞舞,彩裳如云飘散,赤条条地站在拓拔野的眼前。

拓拔野微吃一惊,扭过头去。忽听“哧哧”激响,无数锐气怒射而来,心下大凛,气随意生,蓬然自放。

“扑扑”轻响,万千暗器、细针撞着他碧翠色的护体光弧,登时四下反弹而出,“咄咄”之声大作,纷纷射没车厢硬壁。

十几个祙人尚自昏迷,突中毒针,立即七窍流血,周身变得漆黑如焦炭,顷刻间便化为一滩脓水。

欧丝之野格格笑道:“乖,让姐姐抱抱。”身影疾闪,绚彩气雾蓬舞缭绕,无数暗器密雨激射,或回旋飞舞,或如影随形,朝拓拔野滔滔不绝地狂攻骤打。

拓拔野无心与她周旋,急转定海神珠,哈哈大笑。声浪如惊雷,在车厢内滚滚回荡,众女叫也未叫,立时晕厥。强沛真气随其身形螺旋飞甩,震得彩雾离散,密针乱舞。

欧丝之野“哎哟”一声,朝后翻飞,纤足轻盈地勾在厢顶横梁,拍着胸脯娇喘不已,嗔道:“你这人真坏,一点怜香惜玉之心也没有呢!”莹白的身体微微颤动,撩人遐思。

拓拔野毫不理会,大踏步走上前去,将车中众女一一翻转,验查容貌。

欧丝之野拉了拉帽缨,笑道:“一……二……三……倒!”

拓拔野突觉一阵晕厥,心下大惊,蓦地凝神聚意,真气流转,将那麻痹昏沉之意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过了片刻,方甫清醒如初。当下吐了一口浊气,看也不看她,继续寻找雨师妾。

欧丝之野睁大月牙妙目,咬着嘴唇,骇怒交集。这小子分明已经中了自己八十三种奇毒、三十七种蛊虫,怎地依旧浑然无事?难道他的体内竟有什么辟毒神物么?她杀人无数,即便是北海真神,对她的蛊毒也有三分惧意,不想今日却遇上如此咄咄怪事,令她惊恼羞怒,束手无策。

却不知拓拔野自从当日被大荒第一毒女流沙仙子整得狼狈难言之后,体内便有了数百种奇毒,环环相激,以毒攻毒,已几近于百毒不侵。普天之下,除了极少数罕见奇毒之外,只怕再没有什么能将他毒倒的了。

欧丝之野见他丝毫不顾自己美色,对蛊毒之侵又安然无恙,大受其挫。恼羞成怒,翻身跳了下来,叫道:“媸奴!”

众女奴之中,一个黑衣女子缓缓地坐起身来。拓拔野眼光扫处,周身大震,心里仿佛爆炸开来一般,失声道:“雨师姐姐!”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难道她竟被烛老妖贬为奴隶了么?”

那女子背对拓拔野,瞧不清容貌,但肤白胜雪,缠头下露出几绺火红秀发,身材婀娜,与雨师妾极是相似。长袖滑落,素手中握取的,赫然正是苍龙角!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铁链叮当脆响,脸上蒙了一个藤木面罩,只露出双眼、口鼻。秋波澄澈,殊无表情,盈盈跪下,低声道:“主上有何吩咐?”

声音冰冷,殊无跌宕,和雨师妾那慵懒娇媚的沙甜嗓音相去万里。拓拔野心下微微失望,但瞧她纤柔玉手、优美脖颈,分明又是那颠倒众生的龙女,心中不由又剧烈狂跳起来。

欧丝之野笑道:“媸奴,这人说你是龙女哩。你是也不是?”

媸奴淡淡道:“奴家只是北海真神的奴婢,与龙女相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岂敢高攀?”

拓拔野听她声音口气,与雨师妾截然不同,将信将疑,心想:“雨师姐姐地位尊崇,心高气傲,决计不肯受如此之辱。即便当真是她,与我相见,也断断不会这般冷淡平定。”

但瞧她手上的苍龙角绝非假物,心有不甘。正要说话,却见那媸奴轻轻地将那藤木面罩摘了下来,素面如雪,眉目似画,果然不是雨师妾,心中失望之至。

媸奴淡然道:“公子想必是见了这苍龙角,心有疑惑罢?烛真神将龙女赐死之后,便将苍龙角转赐主上。主上见奴家善于吹角,便令我奏乐随行……”

拓拔野眼前一黑,如被当头棒击,张大了嘴,发不出声来,浑浑噩噩,如在梦魇。木雕泥塑似的呆立了半晌,突然觉得痛入心髓,仿佛被千刀万剐,肝肠寸断,“啊”地大叫一声,泪水潸潸而下。

当是时,寒毛直乍,一道锐利无匹的剑气从背后闪电袭来。那媸奴眼波剧荡,闪过惊怒惶惧的神色,失声道:“小心!”那声音迥然变异,沙甜娇媚,分明便是雨师妾!

拓拔野心中剧震,大叫道:“是你!”话音未落,胸间剧痛,一段幽蓝的剑光从他右胸破体冲出,鲜血激射喷舞。刹那之间,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却觉得死而复生般的狂喜,哈哈大笑,叫道:“好姐姐,你没死!”

蓦地回手一掌,真气狂猛迸爆,那偷袭之人闷哼一声朝后摔飞,“咯啦啦”一阵脆响,似已撞断浑身骨骼,再也爬不起来。

“哧哧”之声大作,剑气纵横,那些小精怪交错飞舞,全力猛攻。

欧丝之野笑道:“想见你的雨师姐姐,那就到黄泉去罢!”翩然后退,素手猛扯媸奴颈上锁链。锁链黑光四射,媸奴蹙眉低吟一声,朝后飞退,凝视拓拔野的妙目泪光滢滢,悲伤欲绝。

灯光忽灭,四周漆黑,那张雪白的容颜一闪而逝。只听见一声低泣似的痛楚低吟、金属乱撞的叮当脆响,然后便是那凄厉而悲怆的苍龙号角。

此时拓拔野再无怀疑,悲喜交叠,振臂长啸,真气滔滔流转迸舞。

“咻”的一声,那贯胸而过的长剑轰然倒射,穿透两名祙人,“咄”地钉入车厢内壁,震动不已。

他身形疾旋,左手抚胸,默念“春叶诀”,竭力愈合伤口;右手飞舞,断剑碧光跳跃,纵横如电,刹那间将冲上前来的众精怪斩杀殆尽。

伤口剧痛,气息岔乱,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那妖女将雨师妾带走!”奋力提气,正待追去,却听“当啷”脆响,厢门突开。九龙怒吼,几面巨大厚重的玄冰铁板脱飞而出,激撞而来。

“叮”的一声,断剑击在那铁板上,登时弯曲弹舞。拓拔野此时真气已竭,被那巨力当胸所撞,不敢硬接,蓦地因势利导,穿出车厢,朝后上方高高飞起,飘然跃上了柜格松的巨梢。

当是时,天上黑云滚滚,太阳已露出一条极细的红边,在这漆黑的正午天幕上,显得妖艳而又诡异。

苍龙角凄诡迷离,兽吼如狂。上方空中,那黑压压的云层竟是万千凶兽汹汹围集,四面八方冲涌飞泻,咆哮狂攻。

拓拔野翻身跃上太阳乌背,正要去追那九龙飞车,却被数百妖兽团团攒围,不得不凝神对抗。

方山顶上狂风呼啸,人影错分,一道道巨大气浪光弧闪耀飞舞,如流星,如霹雳,将四下陡然照亮。眼见姑射仙子与蓐收尚且无恙,拓拔野心中稍安。

那双头老祖呼号怪笑,龙鲸牙骨鞭气光长达十余丈,纵横飞舞,如飓风闪电,声势惊神泣鬼。姑射仙子与蓐收两人合力,竟也不能讨得好去,加之还得分神对付那发狂围攻的万千凶兽,一时反倒有些捉襟见肘。

拓拔野伤口火烧似的灼痛,所幸非在要害,调息片刻,已将伤势镇住。想着雨师妾,心痛难当。她必是因为自己,被烛龙贬为女奴,备受折辱,故而才不愿在此时此地与自己相认。悲怒之下,便欲突围冲入飞车,抢回雨师妾。

但眼光扫处,见姑射仙子二人在双头老祖与北海诸兽的猛攻下越发吃力,猛一敛神,咬牙忖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先合力杀了老妖,再救出雨师姐姐不迟。”?料定只要不让北海真神夺得三生石脱身逃逸,海神战车必定不会撤离。

杀机毕现,正要俯冲而下,忽听那双头老祖哈哈狂笑,高亢、阴冷之声混在一处,说不出的难听。

“轰啷!”龙鲸牙骨鞭悠然翻转,突然爆射出强烈的乌金色的眩光,迭声震响中,那乌金色眩光急速膨胀,在半空中形成一只巨大的龙鲸形状,摇摆怒吼。万兽惊慑,尽皆退散。

那龙鲸身长足有二十丈长,龙鳞遍布。火眼凶光灼灼,刀牙错立,前鳍掌如巨翼一般舒张开来。仰头望去,犹如巨山横空,巍然压顶。

“裂海玄龙鲸!”拓拔野心下微惊,这妖兽乃是大荒最大的凶兽之一,被它扫中,即便钢铁也要化为碎段。更不犹豫,反抽珊瑚笛,凝集真气,决计御使珊瑚独角兽与这妖兽拼死一搏。

“呜嗷!”裂海玄龙鲸发出震耳欲聋的怪吼,突然朝着蓐收与姑射仙子重重砸下!

“轰隆”巨响,山顶应声炸裂,巨石飞舞,尘土弥漫,蓦地多了一个十余丈长、三丈余深的裂坑。姑射仙子二人闪电似的平移飞离,堪堪避过。

龙鲸怒吼飞冲,横空扫卷,朝着二人狂猛进攻,刹那间将他们逼得险象环生。气浪炸舞,山崩地裂,柜格松急速摇摆。

万兽悲吼,畏缩不前。拓拔野眯起双眼,驾鸟穿梭,如在惊涛骇浪中穿行。真气激生,横笛吹奏“金石裂浪曲”。

便在此时,那龙鲸突然高高翻卷,在高空之上恣意舒展巨大的肢体,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乌金光芒刺目激射。

狂风怒卷,海上惊涛轰鸣,禺渊内亦巨浪翻腾,无数巨大的水柱接连冲天飞起,环绕着方山密集林立。水柱喷到最高处,迸飞炸射,宛如万千流星,从四面八方倒冲入裂海玄龙鲸的喷水孔中。龙鲸的庞大身躯随即急剧变大,转瞬间便增大了一倍有余。

禺强哈哈狂笑道:“金光神,且瞧我神鲸如何将你方山夷为平地!”禺京阴声笑道:“可惜可惜,从今往后,西海看日落可就少了一景了。”

拓拔野大骇,这妖兽倘若再变巨大,一击之下只怕当真要裂山平石。

蓐收喝道:“只怕你没这个能耐!”突然白光大作,轰然脆响,骨骼急速爆长,刹那间化为巨大的人面虎兽身,双爪紧握金光大钺,怒吼着冲天飞起,抡舞金光钺,如电飞射,朝着裂海玄龙鲸猛劈而去。

禺京阴测测地笑道:“找死!”手诀捏舞,蓦地一抖龙鲸牙骨鞭,滔滔黑光顺着那骨鞭冲天而起,没入龙鲸急剧膨胀的体内。

龙鲸嘶声狂吼,周身乌鳞陡然翻起,黑光怒射,巨尾飞甩,朝着蓐收迎头拍下。

拓拔野气息滞堵,笛曲登时走调,只觉山岳压顶,竟身不由己地驾御太阳乌朝下跌跌撞撞地俯冲而去。心下骇然,不由为蓐收担忧起来,强聚真气,笛曲高亢破云,即将攀升至最高处。

姑射仙子双袖翩翩,碧木真气从她素手间化为淡绿色的丝光气带,缭绕飞舞,急速缠缚在龙鲸的巨尾上。龙鲸怒吼,那巨尾之势稍稍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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