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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身子打架(1 / 2)

气氛有一点尬尬的。

简晳对着陶星来,眼色一使,他立刻会意,手扶着脑门儿,开始哼哼唧唧起来。“姐夫你给摸摸,是不是可以煮鸡蛋?”

贺燃用手背敷衍一试,嗯了声,“炸油条也够了。”

有了别的话题,好歹把这一幕给搪塞过去。

贺正安的私人医生装备齐全,连吊瓶架都带上了。陶星来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脆弱脸。

“医生您贵姓?”

“免贵姓王。”

陶星来一听,“王子殿下,你扎针的时候能不能轻一点?我有点怕疼。”

医生乐得眼角纹都往上飞了,“放心,我技术不错的。”

“一看您就是拿过奖学金的。”陶星来说:“跟我姐一样。对了,您吃草莓吗?我这儿还有一盆呢,可别跟我客气。我喜欢和好学生交朋友。”

这医生可能一辈子也没碰见过打个针,戏还这么多的人。

可见陶星来是真的害怕打针。

抹碘伏的那一刻,他已经直哆嗦,“轻一点,轻一点,疼疼疼!”

医生戴着大口罩,“我还没打呢。”

陶星来别过头一看,“是吗?”

那针,就在这一瞬间被推进皮肉里。

陶星来一声暴吼,“握草,我要上天了!”

站在门口的贺燃,适时地捂住了耳朵,保护耳膜。

影帝的戏份太多,好不容易缓过劲,陶星来低眼看向贺燃,“姐夫,你杵这儿干吗啊?”

贺燃的脸上写着显而易见的逃避,他不自然地说:“我帮你看吊瓶。”

“那不用,我生病从来不睡觉,最喜欢数着点滴玩儿。”

贺燃咳咳两声,“你这爱好真特殊。”

“可不是,谁还没个小爱好呢。”陶星来冲他挤眉弄眼,“姐夫,你红烧猪蹄做的那么好吃,没点儿对腿的爱好,可达不到那样的水平哦。”

贺燃心不在焉地嗯了声,“你姐的腿是很好看。”

陶星来切了声,“你都不跟我贫嘴了,没劲。别守着我了,去我姐那吧。”

贺燃用鞋底蹭地板,磨来磨去,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

陶星来摇摇头,“熟男的心思真是太难猜。”

贺正安抱着萌萌,和简晳聊着天,倒是有说有笑,气氛和谐。

贺燃一出现,画面暂停了一下。

贺正安低头看萌萌,演了个视而不见,“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简晳忙说:“谢谢您费心。”

“你机灵,知道向我求助。”贺正安把萌萌还给简晳,“人啊,在困境的时候,总要有人拉一把。”

最后这句意有所指,话里有话。

贺燃绷着脸,站在门口也不动作。

简晳接过萌萌,“那我送送您吧。”

“不用,你把孩子带好,我自己开车。”贺正安提步,向门口走。

贺燃退避三舍,飞快让到一边,眼神乱飞,盯着墙上的壁画,像在欣赏什么世界名作似的。

简晳见机行事,走过来把贺燃往外一推,大声说:“那让他开车,送您。”

贺燃头皮发麻,对简晳无声怒目。

自动过滤,简晳推他,“快去啊。”

贺正安停住,没回头,也没吭声,几秒之后,留了个沉默背影,往电梯处走。

这是默认的意思。

贺燃进退两难,犹豫和混乱抓心挠肺,简晳一声低斥,“贺燃!”

似乎只要一个推动,那藏于本心的决定,便猝不及防地冒出了头,促使贺燃迈开脚步,紧跟而上。

电梯楼层未到,两父子默声并排而站。

贺正安的脸比方才更加严肃,下一秒就要崩断似的。

贺燃心想,多大岁数了,至于吗。

两人先后进入电梯,一个站左边角落,一个在右边角落,有多远隔多远。

贺燃双手插袋,咳了声,主动向前,按了一楼。

距离靠近了些,便闻到贺正安身上的药味。

到底上了年纪,身子骨不似年轻,早年也是白手起家,根苗到了老年,一个个发了芽,小病小痛不断,常年用药养着。

贺燃有印象,贺正安痛风时的脆弱模样历历在目,到如今,也有近二十年了。

想到这,他抵着牙槽添了一圈,咽了咽喉咙,心思攒动。

走出电梯,贺正安的脚步明显慢下来,贺燃经过去,丢下一句,“等着,我去开车。”

贺正安没应,站在原地,听了他的话。

贺燃一路小跑,从停车坪把车给开了出来,他坐在车里,滑下车窗,按了一下喇叭。

贺正安轻飘飘地瞄了眼,假装没听见,又转过了身。

“嗬!小老头还挺摆架子啊。”贺燃抬高下巴,也不恼,耐着心地又按了两声。

这回,贺正安才满意地朝车走来。

绵绸垂料的衣裳写意风流,高傲了几十年的老脸,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

贺燃极淡地嗤笑,“说老子本性难移,你个老家伙不也一样。”

他眉峰一挑,把车窗关闭,顺便锁了车门。

贺正安绕到副驾,手放在车把上,拉了两下,没反应。

他又拉了一下,锁了。

贺燃吊儿郎当地双臂枕着后脑勺,吹起了口哨,心想,“我就不信你不主动跟我说话。”

贺正安连拉三下,最后负手环胸,站在车外要动不动。

贺燃心情瞬间变好,口哨吹得更响亮。

“咚咚咚。”指节磕向玻璃的响声,贺正安背脊趣÷阁直,跟机器人一样,机械地敲着车窗,不情不愿地发声:“开门。”

贺燃心里头舒坦了,解了门锁,放他上车。

贺正安下巴抬得老高,把他这一生最冷漠的表情给使上了。

贺燃转动方向盘,硬邦邦地开口:“怎么走?”

“小畜生,连家都不记得,混账。”贺正安在心里把儿子从头到尾骂了个遍,冷声,“往右,春喜路。”

电台在放午夜歌曲,是这车厢里的唯一动静。

驶入春喜路,贺燃:“然后呢?”

贺正安干巴巴的,“左。”

惜字如金,贺燃冷哼,“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

超过十个字,太他妈难得了。

贺正安面无表情,“你这态度,我不想跟你吵架。”

“以为我想跟你吵?”

“那你就闭上嘴。”

贺燃吃了个不大不小的憋屈,他滑开半边车窗,让风吹醒脑门。

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贺正安心情略燥,掏出烟,摸了一根抽。但掏遍裤袋,也没找到打火机。

他眼神一瞟,就看到仪表盘上躺了一只。贺正安刚要伸手去拿,就被贺燃抢先一步,“唰”的一下给抓走了。

“得了几十年的支气管炎还不够是吧,想换个更严重的病尝尝?”

贺燃没个好语气,话里带刺,不中听。贺正安却微楞,没料到他还记得。本以为老死不相往来,生了等于没生的混账东西,却用凶巴巴的态度表达着别扭的关怀。

“关怀”这个定义,是贺正安一厢情愿的认为。

这股沉默,让贺燃十分焦躁,他把打火机反手丢过去,“抽抽抽!”

贺正安冷笑,毫不在意地捏起,重新丢回了仪表盘,再不动声色地把烟给收进了盒子里。

这个动作,像是凿开了一条康庄大道,贺燃心情变得豁然。

贺正安咳了声,别开眼看窗户外,看了一会,又转过头。

“那姑娘是做什么的?”

这突然的主动,让贺燃心感意外,问的是简皙,他说:“产科医生。”

“医生?总算找个正经职业的了。”

贺燃抠紧方向盘,没做声。

“她家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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