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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进军北京(1 / 2)

第二章进军北京

十一月初。

**县武装部的二楼某一房间,挤满了人,梁林、阿星还有沈冬一行三人走进去,发现这里如同澡堂子一样,所有人都是赤裸着身子,光着屁股,双手抱胸,嘴里发出“呼…嘶…。呼……嘶”的声音;

有个面黄肌瘦的哥们说:“这连个暖气都没有,真是省钱省到家了。”

那时梁林心中还想,这如果是女澡堂子就好了,这样美丽的风景就会一一映入眼帘,然后再将这些画面存档,以便日后生理需要时可以再次放映;

一名穿着军装的人,命令刚进来的人赶紧脱掉衣服裤子,准备体检,半分钟后,梁林他们三人赤裸着身子与其他人站在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大夫面前;屋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男人气息,有某人的狐臭,脚臭,时不时还夹杂着一股屁味,味道之强烈达到了刺眼程度。

军医看人差不多了,在来人的话就身体贴身体了,于是屋内的人被他命令蹲下,然后像青蛙一样围着屋子蹦,在小学时,梁林就知道这种做法叫做蛙跳,但梁林觉得现在自己赤裸着身子,跳跃动作难看至极,与其说是青蛙,但感觉就像两天没见到河水的蛤蟆看到一股清泉一样,迫不及待的冲向水源。

有个因肥胖过度的哥们,因为腿太粗,蹲不下,无法完成双腿同时起跳又同时落地的要求,只能浑水摸鱼,在茫茫人海中,半蹲着跟着前面的人小步快走,想借机逃过一劫,但他很快就被医生看见了,医生命令他穿好衣服,然后在本子上划掉了胖子的名字,让胖子回家等消息去。

胖子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部队不会收留体重超过200、无法完成基础动作的人,更何况部队崇尚节约,他这样“魁梧”的身材也许无法为国家做出贡献,反而一顿饭要吃掉三个人的口粮。

胖子起身穿好衣服,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离开这间屋子,走时还小声说:“就知道体检不会通过的,我爹还让我来!真是有病。”

还没有真正到部队,就已经有算是半个战友的人离开,那要是到了军营,会不会有更多人因为身体不行,而离开呢?这个问号一直埋在梁林、沈冬和阿星的心里。

胖子一走,梁林顿时感觉屋内不在那么挤了,于是屋内的人又被命令围着屋子转圈圈,一人接着一人,走鸭子步;有些偷懒的人,不把身体完全蹲下,猫着腰形成半站半蹲的姿势,让后面的人一览他的屁股,并且伴随着一股屎臭味,被后面的人吸进肺里。

当兵前的一个月,要做的工作好多,比如进行体检,复检,到学校让老师开证明,有处分的需要请老师吃饭,把处分去掉,有关系的跑关系,没关系的送礼,总之,这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都生怕像体检时那个胖子一样,被刷了下来。

吴珊得知了梁林要去当兵的消息后,请了假从学校打车回来了。

吴珊依偎在梁林怀里说:“咋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过几天你就走了,你让我………。”吴珊还没说完,就哭了起来,眼泪滴在了梁林的胸口,渗透到他的心窝里。

“我又不是去死,当兵嘛,两年就回来了,如果不小心受了伤,搞不好还能提前复员呢。”

“别瞎说!”吴珊用手捏住梁林胸前的一点凸起,用力一拧。

当晚两人都没有回家,梁林本来约好跟阿星和沈冬去喝酒的,但因为陪吴珊,没去。

梁林所住的旅馆旁边,是一家酒店,阿星跟沈冬两人推杯换盏:“梁林这哥们,放咱们鸽子,说好的请咱俩吃饭,我钱都没带,中饭都没吃,结果他没来。”

沈冬说:“就是,这哥们太不够义气了,打电话竟然还关机,他昨天跟我说请吃饭,我早饭都没吃,中午饿的不行了,就喝了一口凉水,到现在都没吃东西,饿死我了,喂!老板,再加点肉,还有两瓶啤酒!”

“你还吃?你钱够么沈冬?”

“钱?我没带啊!”

…………。。

吴珊在学校学的美术专业,早上离开时,她把她为梁林画的一幅画,给了梁林,画中是梁林和吴珊两人,紧紧依偎着。

一个月后,梁林一群人,穿着没有肩章的军装,背着被子,脸盆,右手提着一个绿色的包,这就算入伍前需要带的所有东西了;在家的时候,梁林就考虑自己要不要多带几身衣服,要不要带各种生活用品,要不要带个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后来他发现这都是多余的,他爹说:“你带个人去就行了,该发的部队都会给你发。”

于是梁林轻装上阵,带的所有东西,都是武装部发的,唯一多带的,就是口袋里的一千块钱。

但是别人不见得和梁林一样,每个人手里都拎着绿色的包,谁也不知道那里面装着什么,也许有的人包里面装着黄色小说,以备半夜中醒来,体内的荷尔蒙想急速爆发时使用;

也或许有的包里装着一部手机,打算在遇到老兵打骂体罚的时候,通过这部电子产品,以短信的方式,发送到某位高官的手机里;

也或许还有很多很多,就像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什么都有可能被装进这个唯一可以装私物的包囊中。

几百名新兵被一辆辆大巴车拉到了一个礼堂里,里面已有数名军官到场,一名军官不断的对着话筒“喂喂喂”不停的试音。

礼堂被挤的跟沙丁鱼罐头一样,只有侧着身,才能行动。

动员大会开完了,领导在台上说了些什么没人记得住,梁林站在下面,仿佛又回到了上课的日子,老师在上面喋喋不休,自己无论如何仔细的去听,但就是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台上的人嘴巴一张一合,吐沫星子横飞。

每个人都不厌其烦的迎来了最后一位军官的讲话,一名年过半百的将军,在台上拿着话筒,酝酿片刻,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他才说:“你们很荣幸,能成为一名光荣的军人,为保卫祖国,做出一份贡献,这份贡献,也许微不足道,但祖国不会忘记,每一名为党、为国家,为人民,而无私奉献的你们!”

话说完,台下掌声一片,梁林不知道大家鼓掌是真的觉得将军说的不错,还是为了结束长达半小时的站立而庆祝,总之,梁林是一身轻松的,掌声是震耳欲聋的,将军,也是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他虽然鬓角已白,但仍能看出,岁月在他苍老的脸上留下为祖国奉献数十年的痕迹,这种奉献,是无私的、值得尊敬的。

梁林坐上了大巴车,和沈冬阿星坐在一起,看着窗外,汽车启动,开向了车站。

接下来的就是等待,数百人来到火车站,将大半个候车厅坐满,胸前带着大红花,送站的亲人被拒之站门外,任他们痛哭流涕,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二狗子,要给你爹争光啊。”

“儿子,给老子加油!”

“一定要保重啊,小臭儿。”“好的,爹!俺会给家里写信的!”

沈冬看到这个所谓的小臭儿就在自己旁边的不远处,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鼻子,生怕他真的会很臭。

沈冬走到梁林和阿星中间坐下,问:“谁吃东西?”

见半天没人搭理,他就自己打开一桶老谭酸菜面,准备先吃上一桶:“你们不理我?行,别后悔,一会儿上车之后,要是晕车的话,想吃都吃不下去了!”

但梁林和阿星更担心的是他现在吃了,上车后如果真的晕车,会不会吐他们一身。

石家庄这批兵不少,有空军,陆军,武警,海军,二炮,足有近千人。每来一趟火车,就会有一队新兵在军官的监督下上车,然后火车启动,一个地区的新兵,就随着火车走了,那场面就如同纳粹将一波波犹太人送往集中营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梁林阿星还有沈冬,在填志愿的时候,选择了武警。

其实武警是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只是觉得名字听起来好牛的样子,“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体检时填写志愿时,很多人选择了最为熟悉的解放军,有的哥们还说:“我要去炮兵团,这样老子就能天天**了!哈哈。”

轮到他们三个写的时候,沈冬说:“咱们去武警吧,听说在武警部队当完兵出来后,能一个打三个,牛的很。”

就这样,沈冬一句话,‘能一挑仨儿’,让三人都选择了武警。

梁林他们要去的地方,离石家庄不远,动车一小时,普快两小时,开车三小时;从世界地图上看,他们要去的位置就属于一只雄鸡的脖颈部位上的一颗五角星,从中国地图上看,五角星的旁边会注释着“北京”两个字;

北京,多么熟悉的城市,在电视上,教科书上,报纸上,网页上,杂志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北京都会有发生;沈冬说:“北京都是中央领导,表现的好有可能被领导看中,就算领导看不中,领导的女儿能看中也行。”说完他露出邪恶的笑容。

阿星感觉他的这一说法很有远见,说的好有道理。

车来了,梁林拎着自己的东西,跟着人群上了车,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扼杀了在最后关头想借上厕所逃跑的新兵,这回,真的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石家庄去五支队(五团,武警的团称作支队)的新兵一共十人,以火车上的走廊为分界线,他们一边坐着六个,一边坐着四个,十个大老爷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梁林跟阿星害怕沈冬晕车然后吐自己一身,两人很自觉的离他远远的。

军官给了沈冬两副扑克,并说:“把握住最后的快乐,尽情享受吧!”本来十人觉得挺无聊的,看到他递来扑克,准备玩上两把,但军官这话一说,几个人又是大眼瞪小眼,陷入自己的内心世界。

沈冬心里在想,“不会去了之后就挨打吧?班长会不会因为我中间的头发偏长,两边没头发而把我打一顿?老兵会不会把一个月没洗的衣服,攒了一盆子堆在那,等着我来洗?”沈冬想完,打了个哆嗦。

其实谁心里都有这方面的担忧,害怕老兵虐待新兵,把新兵当机器保姆使用,但梁林心里在想,“班长会不会因为我体型偏胖而要求领导给他换一个兵?”

这是梁林一直担心的问题,虽然体检通过,但身高体重都是170的他,还是很担心这种问题的出现;

梁林渴望的回乡场面是,满载着荣誉而归,无数美女围绕在左右,记者被人群挤了出去,有的记者甚至在人群外摆上一张桌子,桌子上一把椅子,然后踩上去给梁林照相,最后县长在镇长、村长的陪同下,衣冠不整,满头大汗的挤进人群,并对着所有人喊“大家静静,大家静静!”但是没人听他的。

最后不得已,梁林在警车的护送下,同县长一起去了豪华酒楼,以这种形式应邀参加他们的宴请。酒过七旬后,县长听完梁林在部队的经历后,激动的站起身来,摘下老花镜,接过镇长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泪水说道“没想到我们县里,总算出了一位英雄啊!”村长在旁边帮梁林倒酒,梁林与县长一饮而尽。

但如果梁林是因为体型偏胖,个头较矮,双腿短粗而被部队退了回来,那该如何回乡?

“你看这个胖子,长这样还好意思去当兵,幸亏没去成,要不军人的形象都被他毁了”

“嘘,小声点,别被这个死胖子听到。”

梁林受不了别人的指点和谬论,见人就绕道而行,最后索性不出门,家人因为他长时间待在家里,也不干活,每顿饭都吃4到6个馒头,每天跟他吵架,最后梁林的父亲指着他大骂:“你给我滚,死在外面别回来了!”于是梁林买了一瓶敌敌畏,从此与世界阴阳两隔。

为避免第二种情况的发生,体检完之后,梁林就开始恢复散打训练,每天在他朋友的跆拳道馆,踢踢沙袋,做做俯卧撑,仰卧起坐,推推杠铃,以将体重控制住,防止去了部队之后训练跟不上。

火车已开了十几分钟,走廊时不时有漂亮的女售货员推着小货车来回走动,她们双手推着小车,手里拿着一把零钱,甚至还有几张百元大钞,这样便能看出,她的小推车里面的东西物美价廉,买的人比较多;

她们通常在进了一节车厢后,便开始叫卖:“来来来,花生瓜子饮料矿泉水,香烟啤酒麻将扑克牌。”

但沈冬听着就像是:“来来来,先生帅哥,两百快餐,五百包夜,你要不要来?”

不管你买不买她们的东西,她都会将迷人的笑容毫不吝啬的传递给你,然后继续喊道:“最后一趟了啊,千万不要错过!来,先生,挪下脚。”

很多人为了不买比平时贵一倍的东西,而勒紧裤腰带,咽下口水,闭上眼睛,避免和她们对上眼,但神奇的是,尽管她推车里的东西都是有包装袋封死的,但还是会有一股馋人的味道飘进每个人的鼻子,只要一个人买了,第二个,第三个,就会接上了,第四个第五个会想,“身体重要,民以食为天,吃饭是大事。”然后售货员手里的百元大钞越来越多,零钱越来越少。

坚持不买的人,以为躲过了这一劫,但买了的人,开始拆零食包装袋儿的时候,又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于是没买的人再次将裤腰带勒紧。

没买的人好不容易等别人吃完了,刚才还说最后一趟的售货员,又推着小车,从走廊的另一边出现了,“清车处理了啊,过期不候,所有商品降价一元!”买过的人后悔了,没买的人开始买了。

梁林看着售货员离自己越来越近,此时又是六点钟,已经到了饭点了,梁林觉得没理由委屈自己的胃,于是掏出上衣的钱,准备买点面包和饮料。

“来四瓶可乐,四个面包。”阿星抢在前面,给三人一人买了一份,剩下的一份,给了带队的军官。

火车开了一个小时了,距离他们的未来,又近了一步。

沈冬吃完了面包,喝完了可乐,拍着胸脯对梁林和阿星说:“以后咱们不光是兄弟,还是战友,有啥事,说话儿!”

梁林对沈冬说:“在部队,有事也是找班长,班长不行找排长,或者找队长,找你有屁用?”

沈冬不服:“那你以后有事别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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