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玄哀淡然如水的目光,邪如来神情微愣,潮水一般的记忆不断翻涌而至。
那是一段他不愿回忆起的曾经,也是一段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般的过去。
随即其身体一震,只觉恍如隔世,再次看向玄哀时,眉宇间是浓浓的不解。
“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于玄哀他自是十分了解,观察木皇佛寺内每一个小沙弥,也是他那段算是被囚禁的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或许在玄哀看来,对方选中他的身体寄宿,只是因为他是木皇佛寺中为数不多的炼体强者。
实则以邪如来伪十星的实力,那点肉体强度所带来的加成可说是微乎其微。
他选中玄哀,并非是偶然,而是看重对方从小受到木皇佛寺那种假慈悲的畸形教育后,还能够守住本心。
特别是欣赏对方那种敢于承认并纠正错误的勇气。
他相信玄哀是能够看穿木皇佛寺虚伪的本质,他更相信玄哀有望继承自己的衣钵,成为世上第二个邪如来。
但这些相信在他与玄哀对视的那一刻,通通化为碎片。
只因此刻玄哀的目光他太熟悉了,那是一种看透世事却并未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平淡,那也是他观察过无数次,属于善如来·同悟的眼神。
玄哀双手合十,轻声说道:
“当一个人被困在一个无法冲出的监牢之中,孤独是他最大的敌人,为了自己不被这种孤独迷失。
我开始审视自己,审视曾经的一切,并真正以一个客观的角度,来正视师伯这段时间以来毫无意义的经历。”
“毫无意义?”听到这邪如来有些恼怒。
他忘了自己还是处于战场之中,他也忘了自己目前最应该做的是让所有意识回归肉体,而不是迷失在这本不属于自身的精神海内!
但在他的眼中,玄哀这一刻变成了善如来,变成了那个他此生最惧也是最恨之人。
他可以无视世上所有人对他的讥讽和谩骂,唯独不能视善如来的言谈当做放屁!
玄哀对此微微颔首,好似无视了精神海内掀起的狂风暴雨,也无视了将他束缚住的镇魔塔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他只是以一种平淡的姿态继续说道:
“难道不是吗,师伯这段时间这么努力的寻求真相,这么努力的证实自己这位邪如来是区别于善如来师伯的存在。
可最终做了这么多还是回到了原点,你被动的因为道魔的三言两语便加入这第二局。
被动的以为获得了第二局的胜利,便能够达成所愿。
但你却忽略了道魔已经成为了道仙,天意也不是预想中的那般无所不能。
你被动的接受一切的发生,却忘了自己的初衷。
其实师伯不应该自称邪如来,更应该称为蠢如来。”
说完这句话后,玄哀目光坦然的看向邪如来,此时四周的风暴已经停歇,镇魔塔牢牢地伫立在原地。
可一种风雨欲来的沉重压力,下意识让玄哀的阳神都开始不稳,虽然他表现出来的状态很冷静,至少看起来冷静的让人难以置信。
“你想引我发怒,打破这镇魔塔后,趁机把你放出来。
然后在借助外界紧那罗的力量,夺取这具身体的掌控权,对吗?”
邪如来的语气同样平淡至极,但这就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越是平静也就越代表即将降临的天灾又多么恐怖!
玄哀摇了摇头,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