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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2 / 2)

“是火yao。”江一草向他解释,“和伐府对阵,实在是很可怕,所以我前些天让易三去弄了些火yao。”

“不可能的……”胡嚅嚅道:“你不可能知道地道通向哪里。还有……还有……”他似乎有些言语不清,“还有……还有,我府中的人,你们留不住的。”

“还有?我知道,这里的地道还有一个出口。易三仔细算过,你院里的泥土比十二年前你买进时要高了整三尺,这些泥土量,大约够让你挖一百丈的地道。”

胡瞪着他。

“莫公要避嫌。所以地道的出口只能是别人的产业。而你门中全部是杀手,常年杀人,自然会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疾,肯定要想办法找些发泄的途径……在伐府四向一百丈内,看来看去,应该就是东都开的那两家青楼……

“所以今天我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掌住了那两个地方。”江一草很有耐性地讲解着。

“易三弄的火yao只够一边用,所以我把所有人全都放在了另一边……符言那里有些人,还有冷五……对,就是你们行内很有名的那个左剑,当年十五岁的时候就把破军山上所有僧人都杀了的那个疯子。”

“你可知道我为何能把你算的死死的?”江一草盯着面色惨淡的胡,“因为……因为你们习惯了见不得光。”

“你们只会潜在暗处杀人,黑夜里的耗子哪里敢见天日?”江一草冷冷讥嘲着,“堂堂正正这四个字早忘了吧?以你伐府诸人的实力,若集结在此,谁敢就这般杀进来?”

“不是这样的。”胡的发散开了,斑白的发垂在他的肩上,不知何时他平静了下来。

“不是这样的。”他重复道。

“莫公要我杀你,我拖到今天都没出手。”他看着江一草道,“东都世子也曾经要我出手,我仍然还是想推,但易太极不知为何强要出手……”

江一草道:“这时再来撇清……”话尤未完,已被胡打断。

他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在摇尾乞怜?”

“不是。”胡举目望天,“是因为我知道你身边有个黄泉的徒儿,而且我知道你是谁。”他死死盯着江一草的双眼:“但我没想到,从映秀镇逃出来的人居然会这么不知死活,居然敢在这京城里逍遥快活。”

江一草点点头道:“我也很奇怪,自己的身份似乎已经被很多人知晓了,为什么还能活到今天。”自嘲笑道:“或者正是觉得来日无多,所以才敢贸贸然杀进你这个地方吧。”

“不论如何,你是帝师卓四明的徒弟。”胡叹道:“我承认我怕了,所以今晨得知有人想对本府动手,我第一个猜的便是你,于是我想都没想,就在先安排后路。”

“不要说今日伐府之破是被吓破的。”江一草讥道。

“笑我一个杀手之府还如此惜命?”胡微笑着迎上他的双眼,面上平静异常,“你不明白我,也没有人能明白我。也许在朝廷或者莫公,劳亲王他们看来,伐府只是他们手中杀人的剑,咬人的狗,但伐府对于我而言,是我毕生心血所系,这是我手中历十数年才雕成的佳品,是我的女儿一样珍贵!”

胡愈说愈是激动,斥道:“莫言那王八蛋不管了,我现在自己担着!你先前说我是耗子,那么你应该知道耗子的特质。耗子最怕被猫抓,所以它会打地洞;耗子会存粮,所以我会有后手;耗子性子其实很凶,如果耗子被逼急了,也会咬那猫儿耳朵一口的。”

胡伸出食指遥遥点着江一草的鼻子一字一句道:“哪怕你是映秀镇上的人,也一样!”

……

……

※※※※

江一草静立舍内,双眼看着脚下深青色的木板。

舍内四角出现了三人,这三人的出现竟是毫无预兆,竟似许久以来一直站在这里般。

江一草知道,这三人在江湖上肯定是毫无名气,但肯定手下死过一堆享有大名的人物。

胡靠在椅子上冷冷说道:“卓四明最出名的就是朱雀刀,不过看你空手进来,我放心了一大半。屋子里书案这么多,你映秀独步天下的悠游步估计也很难悠哉游哉了,请……”

那三人未动,反是胡先动了。

他动了手指。

只见他轻轻摸了一下椅边,便听着利刃破空之声大作,几道黑线从那轮椅下面疾射而至。

江一草身形微转,向左滑了一步,脚尖在身旁的书案上一点,轻轻飘飘地在空中转了半周,双臂伸展,如白鹤一般,黑线自他胸前险险避过。

几枚带着机簧之力的暗器狠狠地钉进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他身子尤在半空,那三人动了。

如同三道离弦之箭般,向江一草袭了过来。

江一草右手在书案上按,身形疾退,退的如此之快,竟是深深陷进身后二人的剑光里。

他左掌轻拍,空气微震,嗡嗡作响。右臂轻提,于电光火石间握住右方那人持剑之腕,只轻轻的一握,却似乎传来一阵骨裂的声音。

江一草顺势将那人带了过来,挡在自己面前,恰恰迎上从左面袭来的寒寒剑光。

从左侧袭来的杀手是把快剑。剑太快了,快到出手后便无退路,是以明知剑前是自己同门,也收不住那柄寒剑深深插入同门的背中。

既然收不住,就不收。

于是他要将挡在自己身前的同门捅穿,要把自己的手上剑隔着这具热乎乎的肉体刺进江一草的身体。

被长剑贯穿的杀手惨号一声,凄狂无比。江一草却似无所闻,握着他的手腕一扭,竟生生将他的小臂骨头扭断,从他腋下递了出去。

就快了那么一分。

就在那柄穿膛剖肚,历尽千辛万苦来至江一草面前的剑尖距他胸口还有半尺之时。一柄握在快断了的小臂中的剑刺穿了那人的咽喉。

而此时第三位杀手的剑尖也已经到了,来的如此疾,江一草的眉心都能感觉到剑尖破风带来的隐隐刺痛。

胡咪着眼看着场中,然后看到原本不及有何动作的江一草也和自己先前一样,动了根手指--一直垂立在侧的左手尾指一抖。

一道劲气破空而去,没入杀手眉心。

连惨叫声都没有,杀手带着满脸的愕然和眉心极秀气的一个血洞向后堕到地上,摔的砰的一响。

江一草隔空一指毙敌,大见潇洒,只是不知为何他却忽然佝起身子,咳了起来,似乎这平淡一指大耗真气。

胡见他模样,眼中奇彩焕然,咯咯笑了一声。

笑声中,江一草身后那两具杀手的尸体保持着缠mian的姿式,用两柄剑互穿着徐徐瘫下……而草舍上方微微一响,一个黑衣人头向下直直地向江一草劈了下来。

这才是杀着。

※※※※

草舍透风。

所以屋内的一切,如果站外面稍高的地方尽可以一览无遗,而伐府所在的书塾外恰好就有这么一株大树,冬日树上无叶,却不知是怎么藏得住人的。

树上有一个善箭的家伙。

从梁上跃下的黑衣人的身形还在半空中,便听着一声凄厉之极的箭啸。

这黑衣人果然武艺高强,空中无从借力,仍是强自扭转身形,却只避开了胸腹等要害地,那仿自天外飞来的一箭仍是狠狠穿过他的大腿,更带着似不可抗拒之力,把他的人钉在了木栏边的立柱上。

黑衣人狂喝一声,左手握住羽箭末端,生生带着血肉从大腿里拔出一截。

箭啸又响了起来。

飞羽又至,钉住了黑衣人正在拔箭的左臂,血花一绽。

狠命之徒弃右手剑,再拔。

箭啸再响。

右手被第三枝箭钉住,血花再绽。

三枝夺魂箭,化作了阎罗手中笔,在生死簿上不知划去了多少人的姓名。虽然这名黑衣人想来并无姓名著于世,却也逃不过这碎人魂魄精神的神箭。

※※※※

江一草佝着身子剧咳两声,听着立柱上的黑衣人低声的如重伤野兽般的嚎叫,脚尖轻轻一踢,把最先前落在地上的毛笔刺进了他的咽喉。

草舍里安静了下来。

胡下唇微微抖动,道:“原来你也有后手。”

江一草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污,垂在袖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他盯着胡,略带了几分颠狂之意喝道:“我知道你还有手段,我们再来!”

胡看着他,忽然尖声笑了起来:“好,再来!”一拍轮椅。

草舍栏上忽然垂下许多木板,死死遮住了四面方向。霎时间,舍内黑暗一片,仿似回到了寂无人语的深夜中。

死一般的寂静里,胡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封我地道,其实却是逼着我门下人回来,实在是不智,如今燕七在外面只有空着急的份,黑夜重临此间……我看你如何应付我们这么多耗子的撕咬……不过,我想最后再说一遍,文成国,真的不在这里。”

隔了晌,黑暗中传来江一草的声音:“其实……这才是我期盼的模样。我挑起的杀孽,应该是由我来担的。至于文成国在不在,你我都清楚,并不能阻止之间的……流血。”

※※※※

写在后面:虽然不好看,但看倌们不准说难看,我努力了.本来还准备今天给几个女生先看的,但想来还是罢了。

这一节是伐府的中段,但我很喜欢胡,所以暂时叫这一小节吧。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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