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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矛盾的特性 (下) 二合一(1 / 2)

对于真正的天才而言,再精巧的谎言,都往往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逮其得到一些信息,自发的便可以从中推算出许多常人所完全无法想象的东西。

如此,失控,便近乎是必然的事情。

但问题是……鞠子洲不记得自己曾透露给嬴政什么关键性的消息。

那么他这一次,又是为什么失控呢?

而且,这一次的失控,嬴政戒心极重。

“仔细说一说吧,有什么问题?”鞠子洲沉吟片刻,开了口。

“一些小问题。”嬴政笑着,笑容温和腼腆,很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

不过,有些人,真的可以用年龄去衡量他的心智吗?

“讲一讲吧,看看我还有没有帮你解惑的能力。”

“也好。”嬴政笑起来,信心满满的样子:“师兄的话,必然是可以帮我解惑的。”

“师兄,前面的一段时间里,我忙碌起来,用各种手段去拉拢兵士,并且赋予了他们许多的与义务相对应的权力。”

“这不是很好吗?”鞠子洲问道:“难道有人想要来分润你的权力?阻挠你与他们建立起关系?”

“并不是这样。”嬴政摇摇头,轻描淡写地否定:“比这个要小一些的事情。”

“讲。”

“我使人带那些兵士前往农会观摩,又去往了恤孤院看。”

“他们感触颇深,从恤孤院出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愿意为我效死了。”

嬴政缓缓将自己的安排和众人的变化告知鞠子洲。

“这不是,挺好的吗?”鞠子洲沉默了好久。

兵士们的反应是很正常的。

嬴政是一个把他们从沼泽泥涂之中拉了出来的人。

他们心生感激,进而因为嬴政给出的价钱诱人,所以愿意为他出生入死。

这是很简单的一个反应。

嬴政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呢?

“是挺好的,可是不够好。”嬴政摇头。

“哪里不够好?”鞠子洲好奇。

“因为他们并不是自己在做选择。”嬴政沉吟:“他们只是在被我,被别人逼着作出选择,是无奈之下的必然。”

“屈服于现实?”

“应该说是差不多的意思。”嬴政点了点头:“这也就意味着,我在他们的眼里,是可以被替代的,‘秦王’,是大于我‘秦政’的。”

“可是,你和‘秦王’是一体的。”鞠子洲无奈:“你要知道,他们如今是没有完备的思考和总结,最终甄别出真正有利的能力的。”

鞠子洲大概能够明白了。

嬴政说出这番话,代表的是,他所想要的,是一批悍不畏死,而且对他言听计从的将士。

达到这个目的的手段,可以是他个人的绝对权威,也可以是,他手中的资源。

对应嬴政的需求的,是一群真正明白了一切的,觉醒了的战士。

而不是目前这些因着“自私”而选择为他效死的人。

“自私”,意味着,还是需要考虑各种需求和诉求,还是存在着一定的,被他人收买的可能性。

而觉醒了的战士们……

对不起,他们是根本没法儿被收买,也根本无法“糊弄”的。

他们会较真,他们会严肃,他们会团结,他们会思考。

无论是谁人,只要是不对的人,那这个人就是需要被摒弃的。

毫不留情,丝毫不讲情面。

“可是,我想让他们拥有自己思考的能力与习惯……”嬴政的声音慢慢变淡。

“这是不可能的!”鞠子洲毫不留情地嘲笑嬴政。

“为什么不可能?”嬴政摆出一副天真的模样。

“因为你想要的太多了!”鞠子洲回答。

“很多吗?”嬴政疑惑。

“当然很多。”鞠子洲深深呼吸:“现在我们没有那个条件来完成你多想要完成的那些,所以不要对他们苛求什么。保持如今的情况便足够了!”

嬴政若有所思地点头,又很快摇摇头:“不行,我一定要那些人。”

“你要的那些人,所需要的是什么呢?”鞠子洲设问:“第一点,是需要他们悍不畏死;第二点,是需要他们明辨是非;第三点,是需要他们不断前进;第四点,还要他们对我们的义理有一定的了解。”

“你觉得,这里面,哪一件事情容易完成的?”鞠子洲问道。

“好像也就是第一件事了吧。”嬴政有些为难。

但第一件事也是世上一等一困难的事情。

“所以我没办法得到我所想要的那些兵士们?”

“理论上讲,是这样。”鞠子洲坐了下来。

席地而坐。

嬴政仍旧站着,站在那里,任大雪落下。

他站的很直,目光越过鞠子洲,落在后面一些的大炉上。

“得不到那样的兵士,师兄,你觉得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可能打赢六国,使六合同风吗?”

“应该可以。”鞠子洲回答。

“击溃和灭杀各地、各国的土豪的能力呢?”

“欠缺一些。”

“那么,使世界按照我的意愿发展下去的能力呢?”

“更不足够。”

“也就是说,我们的力量还是不足。”嬴政叹息:“都做了这么多了,还是不足!”

“这就是现实。”鞠子洲坐在雪地里,微微点点头:“你可以努力,也可以不努力;努力或许不能让你一定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结果,但最起码,可以让你更加接近自己所想要的结果。”

“可是我们不是得不到吗?”嬴政问道:“我所想要的那些兵士,是我们所得不到的!”

“是啊。”鞠子洲颔首:“得不到,但可以更加接近。”

“与之结成的关系,也有更加接近的说法吗?”嬴政忽而问道。

“有。”鞠子洲回答。

他的回答很随意。

但这个结果在嬴政看来,很不随意。

很随意的肯定了关系的性质有接近的说法。

这也就是说,在鞠子洲的脑袋里面,他认定了,这种事情跟饿了要吃饭一样是近乎于常识的东西。

他是可以区分的。

而按照以前“生产关系”的说法。

按照那种极端的区分办法,关系是没得区分的。

所有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质上来看,都是同一种关系的不同表现。

现在有了区分,有了接近,必然也就有别的。

相同、相反,接近,差异。

这果然是,是一种需要细致分类的东西!

嬴政想着这些,神情反而缓和。

这样的说法只证明了一件事情——鞠子洲说的是真的,也是假的。

“关系”的理论根基没有错误,但错在,区分和标准两个方面。

虽然嬴政不清楚鞠子洲为什么要刻意的教导自己错误,或者说并不完善的东西,但他并没有生气。

这个年月,师徒父子之间互相教授都要留一手,更何况是当时两人之间的那个“关系”呢?

“师兄,假若,那些贵族、与各地的土豪勾连起来,以更大的利益收买各地的农民,你觉得,我们还能赢吗?”嬴政问道。

“他们拿什么来收买?”鞠子洲好奇:“土地还是钱财?”

嬴政一怔:“是了,他们拿不出更多的东西的,他们也并不敢拿出那么多的东西。”

既得利益者首要的目的当然是保证自己继续获利,继续做人上人。

如果放在同一起跑线上,享有着同样的资源,贵族未必就会是最出挑最优秀的人。

换言之,如果资源差不多的情况下,想要保证自己继续做人上人,那就是在赌,赌命,也赌能力。

这当然是不行的。

大家所想要的都是一个确定的,一个稳定的结果。

——我要做人上人。

这个要,不是“想要”而是“一定”。

要达成“一定”,就需要以更多的资源来建立起对他人的资源优势。

所以他们不能分出太多的利益给农民。

不仅不能分,还要想方设法的拿走农民本身所具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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