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程向腾每次只赏小小一点儿银子用，是多么的明智。
总之秦姨娘东拼西凑的，也只得了那么四味药，连一半都不到。十寒汤是制不成了，可以叫做四寒汤吧。
但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药效打折了，但那份用心没的折打。用程向腾的话说，这叫“其心可诛”。
作为同样接触过药碗的人，秦姨娘当然第一时间就被控制起来，隔离审讯。
秦姨娘最开始一副懵然无知状，细细的询问了一遍事由，知道是二奶奶的药被换了后，就开始喊冤起来。
她列举自己资历老，劳苦功高，“我从前服侍二爷，用心谨慎不曾出过错，我们从前……是吧二爷？后来奶奶进了府，我服侍奶奶，也尽心尽力没出过错，这些年来……是吧二爷？”
秦姨娘一番忆往昔甜蜜岁月及表一阵忠心，然后她恍然大悟了，开始指证：“是五姨娘，肯定是她！”
接着就列举了其称为证据实为猜测的东西，都是老一套的那些：五姨娘平素规矩就差，服侍奶奶不情不愿的。上次为奶奶侍疾她怕被传染便怀恨在心，这次又给奶奶侍疾，可不就趁机下手了。
奶奶若受了寒凉之物不能生了，小少爷就是独子了。二爷宠着她，她心飘了不知道自己身份了。最近奶奶又对她不咋热乎了，她担心奶奶又罚她，干脆先下手为强了……嗯，就是这样没错的。
见这些猜测并没有引起程向腾对武梁的怒火，秦姨娘便知道这些话大概不够分量，想了想开始有理有据起来：
说五姨娘对她说，她身子折损坏了再怀不上身子了是奶奶害的，挑唆着让她去对付奶奶。
说她去云姨娘院里拜奠，就是五姨娘出的主意，原来是想让她吓着奶奶去。还散播谣言说云姨娘留下了证物，证明自己遇害时已经身怀有孕，二奶奶容不得她才害她一尸两命……
秦姨娘哭哭涕涕真真假假说了许多，总之“是她是她都是她”的一番剖析，最后总结：二爷你看，她早就对奶奶居心不良。
可惜她不懂，要想让别人信，至少七八成真话里，掺那么一两分就够了。多了，连那点儿真话，也会被人疑它的真实性。
程向腾皱眉听着，却始终不置一词。
最后，程向腾道：“知道你们的不同么？她只关心她自己，而你，却从头到尾忙着琢磨别人。”
没说信谁，没说是谁，就那么走了。
秦姨娘怔怔的，不明白自己到底还是疑犯呢，还是已经脱了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