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有人连忙跳起身来避让,有人高声喝斥。
这些人,仗着亲戚的身份,屡次挑战他的底线,他早就受够了!
陆怀安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畅快地发泄情绪。
小时候,他妈说他是哥哥,要让着弟弟妹妹,要懂事,要听话,要做家务照顾弱小。
长大了,他妈说他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要孝顺,要听话,不然会被人耻笑。
年长了,他也再没有资格任性,再没有机会发泄了。
整桌菜肴既然他和沈如芸吃不到,他们又凭什么能吃?
“哐当哐哐哐。”
“哗……”
掀了个底朝天,一个杯碗都不剩。
“啊!你疯了吗!?”
“老天爷啊,老陆你家老大这是中了邪啊!”
陆保国颜面无存,气得七窍生烟,想拍桌子,伸出手才发现,桌子都没了。
他竖眉立目,凝声喝道:“给我跪下!”
“跪?”
陆怀安一棍子甩过去,砸在了碗柜上:“我给你跪!”
一屋子人,竟没一个拉得住他。
有人见势不好,连忙去叫沈如芸过来,可惜里面好像没人在,门也打不开。
扒窗户往里头看,只能看到一片狼籍。
有人就说陆怀安这是真疯了,把自个儿东西砸完了没过瘾才来这边砸的。
一直到陆怀安打完了,舒坦了,打累了,他才喘息着慢慢停下来。
这时候,村里头但凡叫得上名字的,都已经站到他家门前了。
环顾四周,屋子里已经没一样完整的器件。
陆怀安吐出口浊气,将手中长棍拄在地上:“我打完了。”
“你这是要气死我!”陆保国抖如糠筛,在他弟的搀扶下颤抖着指着他:“你你你……”
“不是我要气死你,是你们想逼死我。”陆怀安掠过他,目光冰冷锐利地盯着赵雪兰:“下午怎么回事,说吧。”
下午什么事?
看了眼赵雪兰苍白的脸色,大家就知道,肯定又是婆媳闹别扭了。
村长下意识想出面说和,刚起个头:“一家人哪来两家话……”
话没说完,陆怀安就打断了他:“不是一家人。”
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看透世态的苍凉:“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把我当成一家人。”
听了这话,一直低垂着头的赵雪兰猛地抬头,眼底掠过一丝惊慌,听了后面那截,才轻轻吁了口气。
有什么东西,彻底失去了控制,但还好,还在她掌握之中。
“这话是怎么说的,一笔难不成能写出两个陆字?”村长还想说什么,却被周支书拦住了。
周支书看了眼陆怀安,叹了口气:“怀安都成家立业了,也不是三五岁的小孩子,闹成这样,已经不是小事了,且听听他怎么说吧。”
“行,既然大家伙都在,今天我就一次性把话说个明白。”
陆怀安拎过一张椅子,敞开腿坐下。
“各位邻居叔婶也都是从小看我长大的,我过的什么日子,想必大家也都清楚。”
不少人移开目光,神情有些尴尬。
“我小时候浑,干过不少错事,这儿给大家赔个不是。”
见他说话逻辑清晰,许多人也渐渐放松了警惕:“这没疯没中邪啊,说话挺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