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信封上熟悉的火漆,姜妙心下一紧,缓缓打开来,就见上面是熟悉的趣÷阁迹,姜云衢的趣÷阁迹,信上写着,顶多再给她半个月的时间,再想不出法子,就直接杀了刘婉姝。
姜妙看完深深皱了眉,问小乞丐,“谁给你的信?”
小乞丐说是城西的另一个乞丐。
姜妙问:“你认识他吗?”
怕小乞丐不肯说,姜妙让青杏给他塞了些碎银。
小乞丐收下银子,说认识,以前在一块儿要过饭,后来闹了矛盾,分开了,那个在城西,他在城南。
猜到姜妙接下来想问什么,小乞丐又说:“您要想顺着我们找到这封信的主人,恐怕有点儿难。”
“为什么?”姜妙看着他。
小乞丐说:“这是我们收了银子给人送信的一种方式,有规矩的,客人把银子交给第一个人,让他转多少人的手,中间就会经过无数个毫不相干的人,客人信息到我们这儿,早都没了,除非您有足够的时间和人手一个一个去追踪,但如果中间漏了一个人,最后还是什么也查不到。”
姜云衢的反侦察能力竟然这么强!
姜妙烦躁地揉着眉心,又给了些碎银把小乞丐打发走。
下车前,她交代青杏,“这件事,不准和我娘提起。”
青杏忙不迭点头。
姜妙把信塞袖子里,重整情绪之后才进的大门,晚饭照常陪着姚氏和小宝吃。
夜间躺在榻上想了半宿,隔天找个借口出门,让小安子驾着马车直接去了肖府。
肖彻不在府上,冯公公问要不要让人去东厂跑一趟。
姜妙说不用,横竖就快到中饭时辰了,她就坐下修慎院庭院里的石桌上等着。
元竺给她送了些茶点过来。
姜妙有些心不在焉,自小就没吃过苦受过累的小公主跟着那人渣出去这么久,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
……
中饭时分肖彻从东厂回来,刚到就听说姜妙在修慎院,便径直来了这边。
姜妙正坐在石凳上托着腮反复观摩那封信,心思太过专注,没听到肖彻的脚步声。
“等很久了?”
肖彻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一跳,等回头对上男人温情的眼神,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现那天自己喝醉趴在他背上的情景,突然觉得不自在起来,伸手拨了拨鬓边发丝,“没事儿,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肖彻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闪躲的小眼神,语气带了几分不常有的揶揄,“喝醉了就天不怕地不怕,不喝酒又胆小如鼠?”
“我,我哪胆小了?”姜妙说着,强迫自己抬头看他,顺便那姜云衢的信递过去,“呐,你上次说,等姜云衢的第二封信到了,让我交给你,昨天刚到的,但那个时候天色晚了,我不好再过来,就搁了一晚上。”
肖彻接过信,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目光仍旧专注在她明艳白净的小脸上。
身上是尊贵威严的御赐绣金蟒袍,双眸却漫上只对她一人流露的轻柔。
猛虎嗅蔷薇的反差,姜妙完全顶不住,让他看得心跳砰砰,忙伸手推他,“你别看了,再看我也不记得那天自己说过些什么,反正我不记得的,统统不作数。”
肖彻顺势道:“你说你最不喜欢我,这也不作数?”
姜妙懵了,她竟然说过这种混账话吗?
见他含笑望着自己,姜妙忽然反应过来,涨红了脸,“你套路我,我才不上当,赶紧看信,看完去找人。”
肖彻坐下来,打开那封信仔细看了看。
过了会儿,姜妙问他,“怎么样,能不能通过这封信找到线索?”
“纸和墨都很普通。”肖彻说:“应该是他从京城带出去的。”
这么一来,不就是彻底没线索吗?
姜妙听得一阵泄气。
“不过。”肖彻话锋一转,“笺纸上染了一种很特殊的野花香味,这种花,只在西城门外五十里地的林子里才有。”
姜妙瞪大眼睛,从他手里拿过笺纸来仔细嗅了嗅,然后皱眉,“没有啊,你是怎么闻出来的?”
肖彻说:“我自小对声音和气味比较敏感。”
姜妙瞬间明白了,肖彻是受过特殊训练的,而且因着双目失明,他要想在失明期间生存下来,就必须靠着声音和气味来判断从而作出反应。
如此一来,他对声音和气味的敏感程度,自然会高出常人许多。
“西城门外五十里,那我们现在去找?”姜妙心下着急。
“先吃饭。”肖彻说:“我让元竺先去探路,吃完饭再出去找。”
姜妙点点头,不多会儿,近身伺候肖彻的另一个小公公元奎拎着食盒进来,在桌上摆了饭菜。
姜妙心里想着刘婉姝,没吃多少就搁下了。
肖彻去往里间,换了件便于骑马的窄袖交领袍,带着她从东角门出去,让人牵来赤风马,仍旧同前几次一样,搂着她的腰很轻易就上了马。
姜妙稳稳坐在他背后,双手紧紧搂着他紧实精瘦的腰身。
虽然刘骞已经死了,但崇明帝不准东厂参加舞弊案的禁令仍旧生效,肖彻还是不能派出大量的人手去搜捕姜云衢。
但如果是他单独带上姜妙出去,那就不一样了。
他们俩是未婚夫妻,小两口出去骑马培养培养感情,这种借口能让崇明帝哑口无言。
……
天才刚亮,正在熟睡中的刘婉姝就被姜云衢唤醒。
山里亮的早,但早上是真冷,刘婉姝蜷缩在火堆旁的干草上,身上盖那套粗布衣裳。
她有起床气,尤其这几天浑身犯懒,哪哪都不想动,睁开眼对上姜云衢冷冰冰的一张脸,她大吼,“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这不是起了吗?”
最嚣张的语气吼着最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