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北见她脸色不好,赶紧上前一步扶住:“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早知如此,不该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女人虚弱的靠在他怀中,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扶我去床上休息会儿吧。”
陆宴北二话没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快步上楼进了卧室。
小心翼翼地把苏黎放下,陆宴北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心地问:“真的没事吗?要么让军医过来看看。”
“我没事,靠着就好了,我是心里有些难过……”
陆宴北淡漠地道:“她走出那一步的时候,早就想到了今天。你也不要太难过,身体跟孩子要紧。”
话虽如此,可一个伺候在身边的人就这样死了,心情多少还是受到影响。
“她的家人,你就放过吧。”
“放心,我不会赶尽杀绝,就当是给孩子积德了。”
“嗯。”
苏黎睡了会儿,但睡得不踏实,做了个短暂的梦,是小红开枪自杀的一幕。
她一惊地醒来,陆宴北就在房间,马上过来。
“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
男人扶着她靠在床头,安慰道:“已经安葬好了,你放心吧。”
苏黎想着,终究觉得惋惜,“她其实大可不必自杀的,这样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她是在给家人留退路。”
女人没懂,眸光惊诧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她知道,她招了这一切,就等于出卖了陆建南。她怕我押着她回去找陆建南对峙,她若指证陆建南,难保余下的家人不会被灭口。”
苏黎明白过来,正色几分,“所以,她自杀,是希望你可以看在她以死谢罪的份上,救出她的家人?”
“嗯……”
原来如此——苏黎没想到这个层面上去。
两人沉默了会儿,她突然记起另一事,又问:“今天火车站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发现,小红是内奸的?”
说起这些,陆宴北脸色又阴沉肃穆起来。
“我跟宁伟峰打电话,让他下午带你回来——当时,只有小红在房间打扫。之后,她借口出去买东西,去了镇上邮局。邮局有电话,我的人看到她打了电话。”
“当然,这不足以说明问题。所以,我不确定你在火车站会不会再次遇袭。宁伟峰为安全起见,找了个女特工冒充你。宁雪迎另外带着人,提前伪装好,在火车站布下陷阱。”
苏黎点点头,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难怪,那会儿宁伟峰说不确定会不会有刺杀。
又说,内奸是谁,她要回来问陆宴北才行。
原来是这般。
“如此说来,我怀孕的真相,也是小红告知陆建南的。”
“嗯,错不了。”
苏黎陷入沉思,一时心情沉重的半分愉悦都没了。
原以为离开了江城,她就安全了。
可不料,连身边的人都被敌人钳制住了。
“你别担心,陆建南嚣张不了多久了。”说这话时,男人眸光里一片冰寒。
苏黎眼眸一抬,吃惊,“怎么,你打算……杀了他?”
他淡声道:“也没那么容易——戏园意外之后,他防备特别森严,我现在不敢轻易下手,万一人没杀掉,被他抓住把柄,更麻烦。我现在正是人心所向的时候,有些事别人猜测跟石锤证据还是不一样的。”
“那是当然。弑弟罪名一旦成立,就算全军将士们信服你,老百姓们也会当街怒骂,对你不利。”
她一向聪明,很多问题一点就透。
陆宴北笑着,在她鼻尖儿刮了下。
几天没见,两人都甚是思念。
男人盯着她瞧了会儿,忍不住倾身向前,抬起她的脸温柔辗转地吻着。
苏黎没有抗拒,乖巧而温顺。
好一会儿,两人分开,相视一笑。
“以前不懂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意思。”
她莞尔,“那现在懂了?”
“懂了。”
苏黎心里暖流汩汩,闻言,瞪他一眼,“还不是你多余?你难道打算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要把我送回去,过个两三天,再接回来?”
“就算宁大哥肯辅佐你,配合你,可你这样做也太过分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陆宴北说:“他也是要回家的,顺带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我要一直在这里养着,等孩子生下来吗?”
男人的目光,顿时幽深暗沉,似乎也陷入为难。
其实,他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呆着。
一旦有战事爆发,他就得带兵开赴前线。
到时候,她一个人在这里困着也无聊。
“你不喜欢这儿吗?”
苏黎摇摇头,“不是。”
她没有不喜欢这个地方,只是担心,时间长了,纸包不住火,终究要被人发现。
贺雅琳若是找了来,那就麻烦了。
“你把贺小姐怎么安顿的?你公然去火车站接我,她都听不到风声吗?”
说到这里,苏黎觉得奇怪,忍不住盯着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