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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春江花月夜(2 / 2)

“二伯你去吧,我这就收拾东西,清明多给你烧点纸钱,知道你最喜欢徐丹青的画,改天肯定从许不令哪儿骗来烧给你。”

萧墨黑着脸:“出都出来了,还收拾个屁啊,萧家脸往哪里放?”

“倒也是,唉……”

萧庭抿了抿嘴,又走出了家门。

萧家庄内,萧氏族人左右分立,让出一条大道。

萧庭正了正衣冠,带着萧墨来到众族人之前,抬眼看向上面的王瑞阳:

“王老弟,你这啥意思?大晚上带这么多人过来,和船帮私斗似得,要约架好歹提前打个招呼啊,你要这么不讲规矩,下次我也不声不响,把我侄子摇过来去你家堵门,我侄子可是狠人,说杀人全家一条狗都不会留,不对,女人得留下……”

王瑞阳皱了皱眉,看了旁边的辽西军主帅一眼后,抬手抱拳:

“萧公子,深夜到访,实在得罪。吴王近日刚得了几幅字画,不知真伪,想请萧家诸位过去品鉴一二。”

“就这事儿,传个信就行了,何必兴师动众,带这么多人过来。”

“鄂州那边打仗,萧家诸位是贵人,某等过来请人,肯定得保全诸位的安全。”

萧庭呵呵笑了声,往前走去:

“那也没必要这么多人过去,品鉴字画,一个人就够了,我对这个还是很在行。”

王瑞阳摇了摇头:“王爷那几幅字画,可是世间罕有独品,辨别真伪,也只有萧家诸位长辈有这个能力,还是都过去一趟吧,总不能让吴王殿下,亲自登门。”

萧庭轻轻吸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千余萧家族人,点了点头,招手道:

“二叔,走吧,咱们过去瞧瞧。其他人都回去,几更天了还不睡觉,站外面作甚?”

萧墨为首的萧家长辈,作为千年来第一门阀的掌舵人,魄力和胆识自然不弱,招了招手让族人回去后,一起跟着萧庭走出牌坊,路过王瑞阳时,萧墨还摇头叹了声:

“四百年前,你王家刚修祠堂的时候,字还是请我萧家一秀才提的,当时可能忘记告诉你家祖宗了,这鸡蛋,别往一个篮子里扔。”

王瑞阳抬手一礼,并未说什么,目送十几位萧家上车之后,掉转马首,带着剑拔弩张的辽西军折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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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盘悬空,月朗星稀。

晃晃荡荡的船队在江面急行,船上灯火连在一起,自天空朝下看去,如同一片在滚滚江水上流淌的星海。

船队中间,帅舰的顶楼,陈思凝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口,拿着望远镜颇有兴致的眺望着江畔的美景;但更多时候,目光还是放在周边的大船之上。

西凉军整齐肃穆的军容,哪怕看一百次,还是让人发自心底的惊叹,那感觉就像是欣赏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哪怕不是自己的,光看看,也能过一把眼瘾。

中心的宽大居室,夜莺坐在书房里,帮许不令整理着将帅呈报上来的安排,都是明日攻打罗田县的细节,许不令早已看过,整理成册,以便日后翻阅。

里屋的睡房中,许不令坐在榻上,擦拭着自己的铁锏。常言宝剑配英雄,这把铁锏,可以说是许不令用过的最趁手的兵器了,虽然只有一把,但丝毫不影响其无坚不摧的杀力。

宁清夜也坐在榻上,擦拭着许不令送的雪白宝剑,两人之间隔着小案,上面放着一盏青灯。

宁清夜身上的铠甲,此时已经褪去,换成了常服,依旧是男装,不过傲人的胸脯遮掩不住,此时挑灯擦着‘不令剑’,看起来就好似一个胸肌异常发达的俊美剑客。

宁清夜性格孤高清冷,话语一直都不多,从来别人说她倾听。不过和最亲密的男人坐在一起,不声不响的总觉得不对。瞧见剑刃上‘不令而行’四字,她想了想,开口道:

“我以前看到这四个字,还以为意思是‘不听命令自作主张行事’,还觉得挺符合你的作风。后来问师父,才晓得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意思。”

许不令有点好笑:“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是自己品性端正,不用命令,下面人就会照做的意思。”

宁清夜轻轻哼了声,好似不太赞同这话。

许不令放下铁锏,转过头来,拿起小案上的茶杯喝了口:

“怎么,觉得我配这句话有问题?”

宁清夜看着手中佩剑,迟疑了下,才淡然道:

“本来就有问题。你我在长安城第一见面,你就扮猪吃虎,明明武艺很高,还让我搂着走,趁机占我便宜,这叫欺暗室,非君子侠客所为,身不正。”

许不令勾起嘴角,丝毫不觉得愧疚: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也是人之常情。你想想哈,大半夜的,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冲过来,抱起我就跑,还对我没威胁。我不反抗吧有点禽兽,反抗了吧连禽兽都不如……”

“这什么歪理?你就是好色。”

宁清夜斜了许不令一眼,嘴上这么说,眼底却没什么不满意,毕竟再冷的美人,被心怡之人夸美貌,心里也会开心的。

船队在江面上缓缓航行,月光从窗口洒下,落在房间的地板上,不知不觉圆月当空,夜色已经深了。

宁清夜认真擦着佩剑,和许不令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好似忘却的时间,毕竟她能和许不令这样安静独处的机会,并不多。

常言‘最美不过灯前目’,昏黄灯火下,宁清夜冷艳的面容多了三分柔婉,锐利双眸也柔和了些,看起来更像是个认真帮夫君擦剑的江湖眷侣。

许不令说着说着,目光便不由自主的在清夜身段儿上游移——虽然穿着男装,但傲人的身段儿难以遮掩,腰背趣÷阁直的坐姿让衣襟显得尤为丰硕,坐在卧塌边缘,衣袍下摆紧绷贴着皮肤,在后腰下勾勒出一道张力十足的曲线,布料连丝毫褶皱都没有,借着灯火,丝毫能看到布料下的每一丝细节……

宁清夜轻声言语间,察觉到了许不令目光不善,擦剑的动作一顿,抬眼瞄了下。

四目相对。

许不令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角。

!!

宁清夜暗道不妙,表情严肃了几分,把剑锋挡在身前,又用手挡住臀儿:

“许不令,这里可是军营,你别怀了规矩。”

许不令挑了挑眉毛:“从今往后,规矩是我定的,我要是也守死规矩,还费这么大力气打来打去作甚?”

说话间,许不令站起身来,把清夜手中的长剑取下,插入了剑鞘,扔到了一边。

宁清夜仰着脸颊,看着面前咫尺之遥的俊美男子,面容依旧清冷,眼神却有点慌,往后缩了缩,想要起身:

“你别乱来,明天就要打仗了……”

“我都休息好几天了,战前放松一下,更能保持战力。”

许不令按住清夜的肩膀,在旁边坐下,弯身捞起清夜的腿儿,取下白色靴子和布袜,线条优美的脚丫展现出来,放在自己怀里,又去脱另一只。

动作细腻温柔,宁清夜弓了弓脚背,脸颊染上了一抹晕红,她知道拗不过许不令,只能抬起手来,捧了捧鼓囊囊的衣襟:

“要不我给你这样吧,那种事真的难受,我不喜欢……”

许不令勾了勾嘴角,爬到了榻上,把清夜肩膀微微一推:

“知道你不喜欢,今天不做那事儿,来点正常的。”

宁清夜倒在了榻上,纤手推着许不令胸口,蹙着眉儿,眼神稍显嫌弃:

“你脑子里,还有正常的事儿?”

许不令呵呵笑了下,翻身躺在了清夜身边,抬手解着她腰间系带:

“前面后面,对我来说都挺正常的,你觉得那样不正常,那就换个你觉得正常的。”

我觉得正常……

宁清夜眉头一皱,略微思索,总算是反应过来许不令要做什么了。她清水双眸睁大了些,连忙合上衣襟,稍显紧张:

“这怎么行……我们还没成亲,岂有先行苟且之事的道理?”

许不令眉头一皱,略显不悦:

“什么苟且,师姐,你岂能如此评价师父?”

师姐?

宁清夜感觉更怪了,她轻轻推搡:

“我……我说我自己,这种事,在婚前的话,感觉不合礼法……”

言词吞吞吐吐。

许不令勾了勾嘴角,玉合说过要多逼逼清夜,别拖太久了,他其实也觉得拖的有点久了。眼见宁清夜反抗的不厉害,便做出妥协模样,把清夜翻过来背对自己:

“那就算了,还是后面。”

宁清夜微微一缩,连忙转回来躺好,眸子里带着些许羞愤:

“你就不能不乱来?要不我把夜莺叫进来?”

许不令眼前微亮:“好啊,三个人一起更有趣儿,就是你恐怕比较尴尬。”

?!

三个人?

宁清夜连忙摇头,如果许不令硬不放她走,她肯定不想再拉个人过来看戏。

宁清夜和许不令认识这么久,连四个人大被同眠的事儿都做过,还被开发了不该碰的地方,其实心里防线早就没往日那么顽固了,可这种事,她总不能直接答应。

宁清夜本就不善言辞,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挡不住许不令,干脆偏过头去,想蒙混过关。

许不令等了下,见清夜不回答,便又把清夜翻了个面,撩起裙子。

“哎呀~”

宁清夜连忙转回来,和许不令面对面,眼神微冷:

“你怎么就知道欺负女子?我……呜——”

双唇相接。

许不令眉眼弯弯,翻身压着清夜,把袍子扔到了一边。

宁清夜瞪大眸子,和往常一样又懵了,愣愣看着许不令,等回过神来,身上便只剩下被扯乱了的肚兜。

宁清夜微微一抖,连忙偏过头,轻推许不令:

“你别来真的,我……”

许不令搂着清夜的脖子,低头仔细打量:

“真不愿意?”

宁清夜动作微顿,咬着下唇,和上面的俊美男子四目相对,不知作何言语;就和当年在长安城第一次拥吻、在肃州手拉手漫步、在吕梁被看干净一样,她都是被迫接受的一方,想反抗却不能反抗,哪里会说‘我愿意’?

但心里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呢?

第一次被强吻可能是的,但后面却分不清了,因为两人手拉着手漫步街头的时候,她脸上很不愿意,但心里面却从未想过要松开,还偷偷的体会着那新奇又紧张的感觉。

宁清夜抿了抿嘴,又偏过头去,不看许不令,做出不迎合不拒绝的模样。

许不令眼角含笑,把肚兜推了起来,继续舔着清夜的脸蛋儿……

“呜~”

宁清夜闭上眼睛,张了张嘴,似是想说话,但最后还是没出声,只是稍显迟疑的抬起胳膊,把许不令抱着,再无动作。

窸窸窣窣……

房间里只剩下两道时急时缓的呼吸。

许久后……

“师姐别紧张,师父可喜欢了,恨不得把我弄死。”

“别提师父了,感觉很古怪,长痛不如短痛,你……你给我个痛快。”

“可能只有痛,没有快。”

“嗯?……啊——你……”

娇喉婉转,如泣如喃。

宁清夜猛地扬起天鹅般的脖颈,脸色涨红,葱白手指的指甲刺入了许不令的脊背皮肤,长着檀口半晌没能发出声音,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又过了片刻……

“很疼吗?”

“还……还行,我就当被针扎了下。”

???

针?

……

清冷长夜,月明星稀。

案上青灯,在无声中熄灭。

船只在满江春水中航行,皎洁月色,落在小案上的铁锏和宝剑上,两把兵刃并排放在一起,便如同旁边紧紧相依的两个人儿。

夜风扫过,丝丝缕缕的春意,从窗口钻入屋里,幽声低喃如泣如诉,尚未传出屋子,便消散在了满屋春意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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