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埂上,宋延徐和白胜带着运送银子的马车也刚到。
车辆停稳,白胜问随从道:“小宋大人呢?”
“王爷,在那边读信呢。”
白胜冲人群里看去,果然看到正被人围着的宋宁正在读信。
“还有信送来,没看到送信的人?”白胜问道。
他的随从回道:“没有,信是塞在一个被家里人抱在怀里的孩子手里,那孩子拿信给母亲,母亲让人读信,这才知道是绑匪送来的信。”
“王爷,父亲。”宋宁冲这边走来,把信给宋延徐和白胜,“刚才送来的信。”
白胜接过来一看,不敢置信道:“真要脱光了跑?”
“胡闹!”宋延徐大惊失色,呵斥道,“不可以。”
白胜看向宋延徐,觉得一直温和的他,突然发的脾气有点莫名其妙,他问道:“那宋大人,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他们人一定在这里。”宋延徐目光四顾,但整条河埂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头,莫说找陌生人,就是找自己儿子都找不到。
宋延徐凝眉看着宋宁:“你寻常不是鬼点子很多吗,快想办法啊。”
“难道你真要按他们的吩咐,脱了衣服跑两圈?”
别人不知道,只当是对宋世安的羞辱。
可他们知道,这分明就是要他们的命。
要不是宋宁的事情确定没有传出去,他真的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要他的命。
“父亲,我没有办法。”宋宁道,“信中说的很清楚,如果我不这么做,就算把银子丢到水里,他们也绝不可能放人。”
“怎么办?”
宋延徐指着她,将她拖了几步,压着声音道:“你如何跑,你告诉我?!”
“父亲说呢,怎么办?”
宋延徐气到失态,对白胜道:“王爷,您嗓门高,冲着绑匪喊话。”
白胜觉得可以,上了马车,站在车上,冲着人群喊道:“绑匪听好了,银子不够但封了银票在两口箱子里,你们可以过目!”
他说着,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两口大箱子。
顿时,银光闪闪,人人眼睛发亮倒吸冷气。
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白银。
“这里白银四十万,还有六十万的银票,封在这个牛皮纸袋里。”白胜道,“你们提的要求,我们都满足了。”
“但到目前为止,老子可还没见到我闺女,我可警告你们,那是我白胜的闺女,谁要敢伤她一根头发丝,我白胜不但让你全家陪葬,还得挖了八辈祖坟,挫骨扬灰!”
“老子他娘的,说话算数。”
“听到没有?听到了他娘的吱声。”
人群嘈嘈杂杂,大家都互相警惕着看着别人。
说不定,绑匪就在人群里面。
“说子慕。”宋延徐提醒白胜。
白胜想起来,道:“还有,钱拿到就放人,什么他娘的光腚跑?”
“我女婿可是文人,读书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这样就是羞辱他。”
“还光腚跑,他娘的没见过男人屁股?”
长长的河埂上,爆出大笑声,忽然有人喊道:“大人,这只狗身上绑着一封信。”
“拿来!”白胜喊道。
雷松去取信。
一只小奶狗,在人群里挤来挤去,背上驮着一封信,雷松取下来交给白胜。
信里的意思依旧简单直白:必须按要求顺序,否则,撕票!
白胜将信递给宋延徐。
“这……”宋延徐吃了一惊,和宋宁道,“这字迹不是元时的字迹,他不会是有什么意外了吧?”
之前他看到的所有的书信,都是宋元时执趣÷阁写的。
“父亲放心,不会的。”宋宁读了一遍信,目之所及都是陌生的面孔。
“王爷。”宋宁到保定王跟前,低声道:“……您多宽慰我父亲,和他斗嘴分散他注意力,免得他觉得有辱斯文,伤心难过。”
白胜颔首,压着声音道:“这事儿好办,交给我了。”
她和雷松微微颔首,道:“去办事吧。”
雷松一动,混在人群里看热闹的王舟的弟兄也跟着他在动。
人群又开始嗡嗡议论着,宋宁从箱子里取了一锭银子,掂了掂。
无数双眼睛看着她。
有人不认识的她的,就在一边起哄,喊着道:“小宋大人,为了救哥哥和妻子,让你光屁股跑你就跑呗,大男人的有什么怕的,咱在码头上拉纤,只要不是冬天,都人人都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