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静老和尚提起徐晋一马当先走出大雄宝殿,慧缘和普净等十几名僧人紧跟在后,再加上陈东和织信美子等倭盗,共计有三十之众。
大殿外,五十名五百营悍卒恨得目眦尽裂,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慧静等人,但却没人敢贸然开枪,实在是一旦大人出了什么意外,没人能担当得起。
此时,五百营的神枪手郭金雕就躲在寺外的一棵老榕树上,从他的位置正好可以覆盖官道上停着的三十辆马车,乃最好的射击位置。
尽管慧静老和尚艺高人胆大,但面对几十杆黑洞洞的枪口,依旧有点头皮发麻,他把徐晋提得高高的挡在身前,明晃晃的戒刀就搁在徐晋脖子上,小心翼翼地往寺门行去。而大明持一众僧人则呈半圆把慧静老和尚围在中间,小心戒备着前行。
盐运使施浩然估计太重了,所以那些僧人解开了他脚上的绳子,用戒刀抵住后背逼他自己走路。
“郭哥,有把握打中吗?”谢三枪就趴在郭金雕旁边的树枝上,见到慧静老尚提着自家姐夫走出寺门,不由紧张地低声问。
郭金雕此时亦紧张得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从其所处的位置到寺门也就三十米左右,就这距离,他有信心一枪把一只橘子给打爆,可是此时他却不敢贸然开枪,因为那老和尚的戒刀就架在大人的脖子上,戒刀在掉落时也有可能割断大人的颈脉,风险太大了,不得不慎之又慎。
慧静老和尚提着徐晋走出了寺门,声如洪钟地大声喝道:“全部退开,小心贫僧的刀不长眼,钦差大人的脖子金贵着呢,可经受不住这刀轻轻一抹。”
负责封锁道路的锦衣卫和扬州卫官兵只好凛然后退,让出了道路。
慧静老和尚三角眼凶残地环扫了四周一遍,目光最后瞥了一眼那棵高大茂密的老榕树,这才顺着石级走向下方的官道,而且,有意无意地把徐晋的身体挡在榕树的一侧。
“该死,被他发现了?”谢三枪惊道。
郭金雕摇了摇头沉声道:“并没有,只是这老和尚太狡猾谨慎了。”
夏言带来的三十辆马车就停在寺外的官道上,慧静老和尚下了石级,立即就提着徐晋往其中一辆空马中一钻,这下郭金雕便彻底失去狙击的机会了。
这时,一众僧人和织信美子等倭贼也纷纷坐上马车,然后驱车扬场而去。
王林儿和谢二剑一直没等到郭金雕的枪响,知道事情要坏了,只能下令紧跟在众贼的车队后面,同时紧急商量应对之策。
慧静老和尚似乎并不在意官兵在后面跟着,率着车队在官道上不紧不慢地前行,约莫半个小时后便抵达了扬州卫的营地外面。
这时夏言和王林儿等人才猛然意识到,贼人这是打算乘船由水路逃跑,因为扬州卫的营地就在运河边上,而且备有不少船只,乘船顺流而下不远就是长江,再由长江顺流而下,以长江的流速,一日之内便可东出大海了。
另外,贼子手上有钦差作为人质,要挟封锁长江口的苏州卫和镇海卫让出航道还是轻易的,说不定还会顺势索要海船呢,这下坏了!
夏言面色难看之极,立即命人去准备船只追击。谢二剑愤恨地砸了一拳马鞍,沉声道:“绝对不能让贼人驾船出逃,否则救回大人的可能就更渺茫了,咱们不能总被对方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