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 唰! 刹那之间,井边渡立刻精神起来,忙是教人拿来堪舆图,一番阅览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了。 还有戏! “好啊!哈哈哈,天不亡我海盗国啊!” “大明定国公徐永宁那老儿,太过稳重了,却不想这里面有着一个致命的漏洞!” “来人,传令下去,将城中的高丽农夫分开,自左右两侧向西南行进!” 他大笑出来! 原本,他都将近如坠冰窟似的,跟等死也没太多的区别。 因为长久僵持下去,对他这边是十分不利的,尤其是大明援军突破了壕沟,他这边更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就在这一片死寂之中,突然出现了光明。 生路,突然就出现了! 此战,必胜! “我要烧毁他徐永宁的大部分粮草!” “我要让那松山城成为一座孤城!” “我要生生困死大明八万京营大军!” “哈哈哈!” 井边渡振奋不已。 徐永宁这边太过谨慎与小心了,却不想,刚好给了他们这边巨大的机会。 将粮草放在六十多里外的地方,且看守的兵力不多,于杏山、松山中间处,也没布置多少兵力,只要能将粮草给烧毁,那松山城的徐永宁等人,必定完蛋啊! “传令下去,今晚摆酒,本将要与众兄弟同乐!” 他直接吩咐,很是激动。 也是此间,松山城。 出去试探性的攻打了一番的徐光祚率领两路大军回来了,且将沿路的诸多事宜说道了一番。 “哦?如此顺利吗?那井边渡竟是没派出大军阻拦你等越过壕沟?” 徐永宁有些诧异,旋即一阵压力袭来。 那井边渡定然在百里壕沟布置了许多探子以及兵力,本是不应该任由这边兵力通过的。 可偏偏,无论是徐光祚还是另外一路大军,在填平壕沟之后,皆顺利通过了,期间没有任何阻拦。 这里面有问题啊! 事出无常,那不出意外的话,极可能是井边渡最为简单的诱敌之计。 “先派人去查看你们填平的壕沟,是否被挖开了。”他下令。 不多久,有消息传回。 “果然又被挖开了!” 徐永宁眸光深邃:“这是那井边渡的阴谋诡计啊,若不然此番试探不会如此顺利……” 顿了顿,他补充:“却也是好事,至少我们已经大概了解了那井边渡的兵力部署。” 海盗国的火器并不少,可在此番简单的试探之后,那锦州城的火器数量似乎并不多,如此便说明那井边渡很大概率将兵力部署在乳峰山了。 一边据守锦州城,一边向南推进数里路,守着乳峰山,再向南便是一条横亘百里的壕沟。 算下来,这是三层的防御力量,且相辅相成。 “这一仗,不大好打啊!” 徐永宁叹息,又开始琢磨起来。 八万大军要越过壕沟,势必会遭遇乳峰山一带的贼人阻拦,就更别提越过壕沟去攻打锦州城了。 “便也只得长久的打下去了!” 他言语着,开始写奏疏,将大概情况说道了一番,送往了京城。 跟着,双方便以一条壕沟为界限,开始对攻防起来。 援军这边每次出动的兵力都不多,越过壕沟后,有时会遇到阻拦,有时则没有阻拦。 而贼人阻拦的兵力,也多源自于壕沟后面的乳峰山。 双方之间,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如此,大概过了七八日,突地有消息自西南三十里左右的杏山传来。 “什么?” “那海盗国竟然越过了松山,在松山和杏山之间挖掘了两条壕沟?” “这……怎么可能!” 得知消息的瞬间,徐永宁整个人都懵逼了。 实在是因为这事……太过离谱。 援军这边明明跟那井边渡八万大军互相拉扯着,结果,那井边渡竟是不声不响的在松山的背后,挖了两条壕沟。 这便等于是将松山跟南边,硬生生分开来了啊! “井边渡这狗东西,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挖壕沟啊,为何先前没有半点消息啊!”徐光祚也是一脸愤然。 事实上,他很清楚,这几十万的民夫,是自高丽那边调动的。 对于高丽的几十万民夫,朝廷这边几乎从未在乎过。 所谓的民夫,就如普通的百姓无异,没有家伙事,就无所谓战力的问题了,根本不足为据。 结果,就是这些无所谓的民夫,竟是生生阻断了松山跟南边的联系。 北边十八里左右是锦州的敌人,又跟南边断却了联系,此刻的松山……那就是一座孤城了啊! 断了联系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粮草! 大批粮草在杏山南边的笔架山呢啊! 他们这边跟杏山的联系都被断了,就更别提粮草的运送问题了。 联系、粮草,都被断啦! “快,派人去杏山,告知守城主将,立刻派出大军,去守护笔架山的粮草!” 徐永宁立刻开口:“杏山可以丢,但粮草不能出半点问题!” 很快,这边派出了探子。 但,没过多久便有探子返回:“报,我大军囤积在笔架山的粮草被偷袭,十多堆粮草皆被烧毁……” 什么? 徐永宁瞪大眼,身躯颤颤,咣当瘫坐在地。 完了! 这下,彻底完啦! 道路被阻断,粮草又被烧毁……松山,马上就要成为一座死城啦! 这……怎么办? 徐永宁目光呆滞,满脸的懵逼。 且说粮草的问题,因为连年征战,朝廷的粮草并不多,这足够八万大军吃上半年的粮草被烧毁,如何补充回来啊? 另外便是……即便京城南边能拿出一些粮草,道路方面也不通顺了啊,如何运送过来啊? “可恶,可恨啊!” 他咬牙切齿:“老夫自诩小心、谨慎,却不想……后路竟是被井边渡那狗东西给阻断了,完啦,一切都完了!” 言语之间,泪珠子已是啪嗒嗒的落下。 原本,他以为此一番出征,凭借着京营大军的优势以及那单兵小队的战法,几乎是必胜的,却不想……出现这么大的篓子! 以当下的境况来看,这篓子,怕是怎么都堵不上啦! “爷爷,实在不行,便放弃松山吧,我们……向南,突围出去!”徐光祚开口。 “跑路吗?” 徐永宁喃喃着,满脸的沧桑。 此番,他们前来,本是为了清剿海盗国贼人的。 结果,这贼人尚未被清剿,自己却要提前跑路。 这……成什么了? 未曾真正一战,直接成了逃兵吗? 另外便是……不大好逃啊! 那海盗国在松山和杏山之间挖了两条大壕沟,小股兵力若要逃出去倒是容易,可一旦兵力太多,那井边渡必定会命人阻拦的! 说白了便是……逃都未必逃的出去! “先守着看吧!” 不得已,他沙哑的开口:“另外,老夫这就写一份奏疏,送至京城,具体如何……只有看陛下的意思了。” 当下,在一定程度而言,是被困住了。 松山,一座孤城。 怎么办?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朝廷再度派出援军,两路大军一南一北,突破那两个大壕沟,再在松山汇合,共同对战井边渡等人。 但问题是……他们这边所率领的八万京营大军,几乎是朝廷的极限了。 如何才能派出更多的京营大军呢? 那京城,还要不要防御了? 不多久,另外一边,大明京城。 眼看着定国公徐永宁的奏疏,弘治皇帝直接是沉默了。 不敢想! 以至于他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那徐永宁率领八万京营大军是去剿贼的,结果呢? 被贼人给反制,被困在了松山城。 这……像话吗? 简直愚蠢! 他一阵怒火升腾,气愤不已,一时间却又没什么好法子。 “朕知晓他徐永宁历来小心谨慎,所以特意命他出征,却不想……他……竟会小心至如此程度,简直愚蠢!” 弘治皇帝几乎就差开骂了,可想了想,问题终极是要解决的。 不得已,便也只好与三位阁老仔细商议起来。 “京营这边是不能再出动大军的了,其他地方,又多在乱战,也无法出兵!” “都铎那边固然出兵去攻打海盗国,一时间却也未必能见笑。” “故,总的来看,若不驰援定国公,松山成怕是危险了啊!” 三位阁老先后言语,皆十分的严肃。 你不驰援,那送山城八万大军没有粮草,即便没被敌人给攻破,那众将士们也会活生生饿死。 可若要驰援……根本没有额外的兵力能驰援啊! 左右两难! “陛下……不若问问繁昌侯如何看待此事吧!” 最终,刘健开口,却也是迫不得已。 就根底而言,朝廷这边是不能失去这八万大军的,却又有心无力,在这情况下,即便陛下想要压着繁昌侯宁远也要仔细斟酌一番了。 首要的前提便是要不要宁远掺和此事。 一旦那小子掺和进来,莫管是否有办法,接下来但凡涉及征战的事情,多半要由那小子出头的啊! “这……好吧!” 弘治皇帝也是无奈,已是懒得理会许多,直接命人将宁远叫了过来。 “嗯?” 不多久,宁远赶至内阁,得知消息后,眉头当即紧皱起来。 这海盗国……很不简单啊! 挖壕沟,前后截断。 这事,有点熟悉啊! 松锦大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