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学事宜，刚刚传开，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这所谓的大学……实在是太奇葩了。 无论任何学问都可以去上学，仅此一点，看看，这……像是正经的书院吗？ 而后便是学费的问题，每年五两银子啊。 要知道，即便这两年大明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了些，可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十多两，多则二十两。 到了这狗屁大学这边呢？ 开口便是五两银子，等于是一家人半年的收入。 你怎么不去抢啊？ 最最重要的是……在这大学学完东西之后，没用，屁用没有啊！ 而既然是没用的东西，学来作甚啊？还要白白花费五两银子。 于是很多人对此很是不屑。 “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这大学只是一个空架子而已，哈哈，真是笑死个人。” “先前，不是还有许多人说这大学将会继续动摇我儒家学问吗？” “现在看来，哈哈哈，我等……还真把这玩意太当一回事了。” “不错，半点用没有还这般洋洋得意似的，可笑可笑。” 一些个学子哂笑着，半点不在意，甚至……还有点小开心。 实在是因为这京城大学开设的……莫名其妙。 要知道，宁远其人，非同寻常，先前所做的事情，哪一件都不是小事，而此一番……竟只是弄这么一个空壳子。 要做什么？ 教学吗？ 那是断然不可能的，更大的可能……怕不是要捞钱吧？ “这下可是有意思喽，看着吧，我有预感，这狗屁大学，应是没人会报名，便是有人报名，也是微乎其微的。”有人断言。 事实也差不多。 随着宁远的离开，场下的众人只是戏谑的看着，却是没有一人前去报名。 主要原因，大概有两个。 其一这是所谓的狗屁大学……没用啊，其二便是高昂的学费，便是一些穷苦人家想学，你也学不起啊。 于是，足足一日下来，京城大学，无一人报名。 得知消息后，宁远却是半点不着急。 这大学，可是有些意思的。 甚至，在他看来，学费什么的都是小事，你一般人想学，我还不招你呢！ 跟着，又一日，几乎是一整日下来，仍旧没有人报名，直至晚些时候，许多看热闹的人离开，场下围观者不多，便有一人，拄着拐杖，笨笨磕磕的走到报名处。 “你好，请问，我可以报名吗？” 言语之间，那人还伸手四处摸了摸。 竟是一瞎子。 那招待之人只得苦笑：“您想要学什么啊？” “学习算卦啊，我打听过了，你们这边不是有一些学问便可以来学习吗，我只是会一点点算卦，想学习一番。” “额……” 招待之人算是彻底无语了。 你这算卦……好吧，就算能算是一门学问，可这玩意玄乎其玄的，便是想教也不好教啊。 “老先生，抱歉啊，我们这边暂时还不招收算卦的。”那招待之人开口。 很快，消息大肆传播开来。 开门两日，那京城大学报名者，竟……只有一个瞎子，想要去学算卦。 “这……难道便是应了，除非瞎了眼，否则是个人都不会去那京城大学？” “哈哈，哈哈笑死了，这京城大学，还是早些关了吧，这样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宁大人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许多人讥笑着。 宁远得知消息后，仍旧不着急，他和哥白尼商谈小酌之后，直接是写了一份简单的告示，交给管家送去刊物风华印刷处。 跟着，就在第二日，刊物风华发行，在首页有着这样一则消息。 “京城大学开设数学统计学问，其教学内容为系统的统计诸多账目，同时也可以更加方便快捷的核算。” 很快，随着刊物的发行，一些个人家看到了这消息，许多人不禁侧目。 统计？核算？ 这……有些意思了啊！ 要知道，于许多大家族而言，随着产业的扩充，每个月的账目一摞又一摞的，看起来十分不方便。 同时，因为下面的人核算方式不同，这账目所记录的是乱七八糟。 于主人家而言，虽是在心底大抵有个数，可这具体账目如何，简直就是一笔糊涂账。 而若是能学了这数学的核算统计之法子，是不是就可以将家里面所有的产业罗列的更加清楚了呢？ “先派一个人去看看，这数算统计到底是什么玩意。” 一时间，许多人动了心思。 而此间，京城大学跟前。 乍开始，大抵情况仍旧如前两日差不多，无数学子围观之间，言语纷纷。 不多时，宁远终于赶至，有人仗着胆子开口：“宁大人，听闻咱们京城的瞎子可是不少，您要不要招收几个来教导一番啊？” “那倒不必。” 面对讥讽，宁远倒是浑不在意，随意坐在招生处，静候起来。 而就在诸多学子言语之间，不远处，有人赶了过来：“宁大人，我可以报名学习吗？” 众多学子侧目，因为，这人在京城，十分的有名。 赫然是山西的商人，王希霸王老爷子。 “你……想学数算统计？”宁远问。 “啊，想试试。” 王老爷子乐呵呵：“就是担心咱这也不是很懂数算啊，一时间怕是学不会。” 宁远点头：“问题不大，这数算统计内容虽然十分的广泛，但只要你想学，总是有些内容可以学的，我目前的打算是准备办理一个数算统计的培训班，快班，你要是想学，嗯……学费十两。” “好说，好说。” 区区十两银子而已，王老爷子自然是不在意的，直接掏钱报名。 紧跟着…… “哎嘿嘿，老王，没想到啊，你竟然先跑来一步。” 竟又是山西商人王六，简单询问一番，也干脆报了数学统计培训班。 不多时，消息传开，在众多学子瞠目结舌的视线中，足有数百人跑了过来。 这些人，几乎都是商人，一个个都抢破头似的向前挤，生怕自己报不上名。 “都疯了吗？”有围观的学子傻眼。 却是无人回应。 实在是这场面太过热闹了。 相比于正常报名的学费，这培训班的学费愣是翻了一倍，而后……这些商人皆眼睛都不眨一下。 怎会这样啊？ “这数学统计，怕是不大简单啊，要知道这些个商人，一个比一个狡诈，能让他们如此争先恐后，其中怕是另有玄妙……” 是日，数算统计培训班，也就是快班，足足招收了三百人。 最后还是宁远考虑人数太多不好教，便只得暂停。 然，后面一些个未能报名之人就傻眼了，不断的询问，最后得知报名京城大学数算学问，非但可以学习数算统计，还可以学习更多数算内容，也别管要这学习是否是一年制的了，众多商人皆二话不说，当即交钱。 快班满员啦，那也就只能正常报名，花更多的时间学习数算了。 至于谁来学……反正不是自己就是了，家中仆人、小厮众多，随便找个靠谱的、机灵的来学。 于是，就在这一日，单单是报名数算学问的人，便足足达到了千人。 “先说好啊，正常报名的人，初次测试不合格者，不予录取，学费不予退还。” “另，学习一年之后，若无法通过年终考核者，不予毕业。” “不予毕业便意味着，拿不到京城大学的结业证书。” 宁远将关键事宜提前说了一番。 众多报名者自是浑不在意。 管他什么学费、什么结业证书呢，先把这个坑位占了、学了再说。 要说来，只是一个数算并没有什么，可若是涉及到统计，那里面的学问可就多了。 这账目的记录、统计的重要性，半点不比经营差。 还有便是，一些个商人在仔细钻研之后发现，朝廷既然开设了这京城大学，在日后的交税、查看账目之时，说不得就以这京城大学教导的统计方式为准。 这可是足以要了无数人小命的东西。 你账目有问题，那就容易偷税漏税，官府这边一旦较真起来，能有好果子吃？ 故，这数算统计一道，是必须要学习的。 “一日之内，赚了八千两？” 养心殿，得知消息后，弘治皇帝一阵错愕。 好家伙，这京城大学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啊！ 先前，他还在考虑京城大学开设之后，这诸多费用怎么办，又应该如何跟百官交代，毕竟开设大学这个钱，最终是由户部库府来出的。 结果，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