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是畏罪潜逃了?
还是被毁尸灭迹了?
秦沇不悦道:“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你这管家怎么当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冯贵面红耳赤的垂下头。
秦娥吃惊的看向秦沇。
冯贵是伺候过老太爷的人,做事稳妥,背景可靠,且对秦家忠心耿耿,名义上虽称仆道奴,但其实早放了奴籍,当作幕僚一样供奉,怎能这样疾颜令色的训斥?
秦沇也回过味儿来,面有懊悔,咳了几声缓下语气道:“我看十有八九是他见事不好,自己跑了。多派些人去找,不信找不到。”
偌大个京城,藏一个人,哪里那样容易找到?秦娥和冯贵都没做声。
冯贵是不好说,秦娥是懒得说。
回去的路上,秦娥叫住冯管家。
“冯伯,多年不见,您还好吗?”
冯贵对着秦娥露出善意的笑:“多谢大小姐惦记,一切都好。大小姐回来住的怎样?吃到怎样?下人有没有不听话的?兰畹苑挨林靠水,夏天的时候住着倒还凉爽,春冬两季就要冷些了,大小姐平日要朵小心照顾自己。”
回来多日,还头一次有人这样真正的关心她。看着鬓角多了许多白发的冯管家,秦娥眼角一红。
当年她们被赶出沈家,老夫人派魏磨磨盯梢,除了极少的一些衣物,竟一点体己都不让她们携带。到最后,是冯伯趁送她们登车的机会,悄悄塞了三百两银票给她们,她们才能在辽东老宅熬过三年。
秦娥道:“我都好,兰畹苑是冷了些,但比起炕都烧不暖的秦家老宅,好了不知多少。”
冯贵长长叹了口气:“老太爷在世时,常夸夫人贤淑孝顺,说秦家有夫人在,可保三代繁荣。若他知道夫人最后客死他乡,心里不知会有多难过。”
秦娥想起祖父,心里也很伤感。祖父若在,一定不会让母亲含冤而死的。
“冯伯,这些年府里可还好?”
冯贵的脸像退了色的叶子,黯淡的无一点颜色。
“大小姐,现在府上不比当年了,外面瞧着秦府还风光依旧,但其实也就剩个架子好看了。老爷他……唉……”
果然,没了母亲,父亲行事真的越来越没章法了。可三年的时间,底子就已经空了吗?
秦娥想起上一世的情形。
所以,老夫人为了两万两银子,就把自己许给了静安侯府的傻儿子!
三年后的秦府,若真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自己会不会又重蹈覆辙,被她们卖了换钱?
还有秦嫣和秦暄,他们怎么办?
秦娥心情焦虑的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迅速的消瘦了下去。本就不圆润的脸庞,瘦的下巴尖尖,衬的一双眼睛越发又大又圆。
三月了,回暖的京城下起了第一场雨。秦娥坐在窗边,听着雨打廊檐的声音。
雨刷过地面,仿佛也从心上刷过,让人获得难得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