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良皱眉道:“御史台也就御使大夫和两个御史中丞,现在张延赏升任御使大夫,御使大夫主要管全面,一般不负责具体案件,就剩下一个御史中丞卢迈了,现在你要举荐他做尚书右丞,御史台岂不是没有主管业务的高级官员了吗?”
李泌道:“微臣保举一人,费州太守严郢!此人从前担任过京兆尹,颇有政绩,此人在当任京兆尹期间打击豪强、不畏权贵、嫉恶如仇,因当时的宰相刘晏与其不和,遭到刘晏的打压,卢杞便利用他对付刘晏,让他做了御史中丞,后来卢杞又担心他又才干,想办法排挤他,将他贬去费州当太守。原本臣认为此人当年公器私用、公报私仇,无故逮捕河中观察使赵惠伯,以此来构陷刘晏,但后来他被贬到费州之后听说赵惠伯被卢杞整死在狱中,对此悔恨不已,特意上书自陈其罪,请求朝廷处罚,这是严郢的请罪书!”
太监拿过请罪书递到赵子良手上,赵子良接过看了起来。
李泌接着道:“微臣以为严郢在当年的赵惠伯一案之中固然有错,但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深感悔恨,如果此事他自己不说,世上也没人知道赵惠伯案的真相,能够认识自身的错误并坦然说出来,请求惩罚,这说明他已经改过自新,臣认为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这与大王的一贯主张是相符的,严郢从前做过多年的御史中丞,有着丰富的办案经验,目前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可以考虑调他回京当任御史中丞一职!”
赵子良扭头对站在墙边的玄十八招了招手,玄十八立马明白,很快转身走进旁边一间小屋,不久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将手上一个卷轴呈给赵子良。
赵子良接过看了起来,这是严郢在西厂的秘密调查档案,吏部的档案只有简单的履历,并不详细,而西厂的档案非常详细。案卷中记载,除了当年这件案子之外,严郢并没有其他过错,还是一个极为自律的人,在治理地方上,严郢一向不喜欢劳民伤财,还尽量减少徭役,替百姓减轻负担。而且在御史台任职期间,此人还提出了许多建议对朝廷律法进行重新修订,办过不少大案要案,也算得上是一个酷吏。
赵子良合上档案,对李泌道:“好,下旨调严郢进京当任御史中丞,着御史台对当年河中观察使赵惠伯一案进行重审,替其昭雪平反!”
李泌拱手道:“大王英明,臣遵旨!”
没过两天,朝野上下就传出来要成立钦差使团巡查朝廷各衙门和各地方官府的消息,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钦差使团是为了最近颁布的几项新郑路而成立的,主要作用就是为了这几项郑路的实施保驾护航,谁敢在这个时候阳奉阴违、顶风作案,那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卢杞、关播和于欣等人被贬不久,京兆府和治下各县官府官吏们知道风向变了,朝廷这次是认真的,两个宰相和一个尚书都遭了贬,他们如果还敢顶着干,绝没有好下场,官场上的风气随之一清,一些乌烟瘴气很快被朝廷刮来的这股狂风吹散,官场上大肆铺张浪费、动用公款吃喝、在外养外室、娶多房小妾、用公款享乐、任人唯亲等种种不良现象很快销声匿迹,官吏们在衙门当值点卯也变得正常,没有谁再敢随意迟到早退。
就连各府各县的巡捕局、御史司、大理司这些治安、监察和司法衙门的工作效率、办案效率都快了许多,而这样使得这些治安、监察和司法衙门的破案率一路飙升,不少经年累月积累下来没有侦破的案件都被侦破。
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由于各地巡捕局、御史司和大理司的工作效率提高、破案率提升,官员们在处理公务上认真负责,不少犯罪嫌疑人和江湖大盗被抓,绿林土匪窝被剿灭,各地与官员勾结的黑色势力也被端掉,造成大量凶残之徒被关进了监狱之内,造成了各地监狱人满为患,各地监狱官员纷纷上书朝廷要求增加经费扩建监狱、增加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