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传统大水漫灌的浇地方式,管灌能大量节水。相对于在田间修明渠,管灌设施不占地,而且能避免明渠存在的漏渗等问题。我们设置了近百个出水口。浇地时,电机启动,可以同时打开十几个出水口。这极大地节省人力,一亩地浇一遍的费用降低到10元左右。”
“看来我们落后了许多，这一次来得太晚了！”
“一切不是你想象的如此简单：节水灌溉年年倡导，从中央到地方。因为我们的水资源很紧张,尤其是中西部地区,而传统的大水漫灌浇地方式,造成水资源的极大浪费。然而，新开发的节水灌溉方式，被农民采用得并不普遍。因为管灌等节水灌溉，投资大并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农民耕种的土地规模过小而且分散,像你们大槐镇好多家里十来亩地,而且往往还分散到四五处。规模太小而且分散,就使得投资大、效果好的节水灌溉,对农民来说成为不可能的事情。只有等土地不能流转就没法搞。像卧虎岛还采用半承包半集体的双赢模式，这里才使节水灌溉变为可能……”尽管白玉洁说话格外谨慎还是不小心打破了王金山的美梦。
王金山脑子一片混沌，他镇静自己坚定地说：“在大槐镇农民种地抱怨得最多的就是水利,遇到大旱时这种抱怨声遍地。不是他们不想建水利,而是在二三亩地里修建,分摊到每亩地,成本太高,收益太低。而我从农民手里承包了近百亩涝洼地，去年的沙稻获得了丰收，今年的小麦试验和天南1号的推广都长势很好。前两天两夜，藏大伟借用我们三台柴油机才灌溉一遍，河里就少了半河水。要不是想借工具浇地，早有怨声载道了。如果投资管灌,便有了长远的经济账可算。一旦成功，便可以推广到群众中去……”
“你的心，我知道，但你的好意，百姓不一定理解。今天，大槐镇能利用好水渠灌溉已经不错了。在土地流转和没有通电之前，管灌只能是一个远想而已。”
一阵恢恢的马鸣传来，王金山想到来参观学习的事，向白玉洁告辞。
王金山一走让白玉洁忐忑的心暂时得到宁静，等女儿吃饱奶安详地睡去，突然发现汉向明已站在她们的身后了。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出去！”她觉得对这样的人没必要礼貌。
“我什么时候进来不要紧，关键那个王金山什么时候走了！”汉向明双臂抱在胸前阴阳怪气地说。
白玉洁表情淡然地一笑说：“汉村长，你不在槐树林带领群众抗旱，来这做什么？”
“哈哈，怪不得都说你‘带刺的玫瑰’。”他的眼睛不大，但有一种让女人看着毛骨悚然的光亮在里面，让人自然想起月夜狼的眼睛。
“你走开！”她这一喊把天笑惊醒了，天笑用大眼睛望着眼前的陌生人，忍不住要哭。
“不错！有个性，好！但有一件事我想你需要知道：马奔驰就要调走了，大槐镇中学校长非你莫属。”
“我知道你故意设置一个陷阱，让像我一样的女人跳进去。我是想回大槐镇当教师，离家近一些。我做梦都想，但不想通过你去当！”
“这儿离你家那么远，隔着御龙湖，你不怕碰上色皮狼啊？”
“男人都像你啊？”这一次白玉洁抱着女儿疾走，刚好被管灌喷来的水喷了汉向明一身。
一阵河风吹来，混着少妇身上淡淡的馨香，此时此景，汉向明再一次细细打量她，一双大大的眼睛，透着淡淡的优雅的气质，只是被水这一淋曲线就呈现了。他跑了过去，温暖地问：“冷吗？”
“我倒没有，只是孩子有点！”她轻轻地说。
“我也有点冷，我们到饭店去吧。”他主动邀请她。
“不，不可……”白玉洁嘴唇有些颤动，却将褂子脱下给天笑裹着。
“你听我说，这儿没前途的，到大槐镇中学镀镀金，然后我带你回地北市——”汉向明一边喊一边脱下外套披在她冻得发抖的肩上，想借机将她拉入怀里，给她送去男人的体温。然而，白玉洁极力反抗，但他有力的胳膊却没有给她再次挣脱的机会。天笑在他们之间受到了挤压，拼命地大哭起来。
此时此刻，一片红云似从天空而降，一声鞭响吓得汉向明松开了白玉洁，站在面前是棕红色的马儿，王金山噌地从马背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