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久没受伤了,刚才那一瞬间连斩两头妖兽,看似威猛无涛霸气无比,但有苦自己知,体内真气已然消耗大半,是以方才仓促出手,不仅没占到半点便宜,却还差点着了这孽畜的道。如此一来,眼见自己肩头流血不止,单悲红当下激起了隐藏在心头的凶性。
“娘的——这孽畜居然敢伤我。”
那野猪妖死死的盯着单悲红,正待追击。但此刻后腰一疼,却是发现那厮杀半响的七剑公子和那长枪青年居然敢偷袭自己。它喘了口腥臭的粗气,两只后蹄一跳,脑袋一沉,却是掉头向着这二人拱杀过去。
这两位年轻豪杰显然是实得厉害,各自闪躲不提,却见单悲红的长刀又飞刺过来。
这一刀瞄准的是那野猪妖的后臀,显然单悲红是打算爆了这巨大野猪妖的菊花。
但那野猪妖的丈长尾巴好似钢鞭,狠狠一甩,却是带起破空之声将八尺陌刀的攻势给打歪了。不仅如此,那野猪妖三蹄立地,一只后蹄突的弹起,对着单悲红就是一个后蹬腿。这一腿速度奇快,力量奇大,来势凶猛。
“铛——”
单悲红再退,同时八尺陌刀连拉带绞,只听得‘噗嗤’一声,却是将那野猪妖的鬃毛尾巴给绞断了半截。
“呜呜……呜!”
那野猪妖吃痛急吼,跃将回身,却是早已不及方才之灵敏。想来是尾巴已断,不好掌握中心所致。
原来,但凡这些凶兽妖兽,大都反应敏捷兼且身躯灵动,而其中的关键便是那条灵活的尾巴。一只野猫从高处随意掉落,落地之时总是双脚着地,安然无恙。其中的关键就是在身体处于极限之时,用尾巴调节重心,而这野猪妖也是如此。
但好在方才那一刀将这野猪妖的钢鬃尾巴给绞断了,这野猪妖撅着屁股,一边惨哼,一边将大脑袋一沉,把两只长獠牙放在地上,威猛无比的带起滚滚沙石,将地面推出两道一尺多深的沟堑,向单悲红拱杀过来。
“咦?”
单悲红临机一动,突觉这野猪妖的姿势妙不可言,心头似有所悟。但此刻却哪里管得了这么多?眼见那两只梁柱一般的长獠牙犹如龙蛇起陆,就要暴起伤人,心知不可硬挡,赶紧使出幻魔身法闪避开去。
那野猪妖已然发狂,不杀单悲红好像誓不罢休,见自己这一招居然没有伤到对方,反倒是把十来只凶兽凶兽给拱死了,赶紧跃将回身,将两只獠牙放在地面,呼哧带喘的再行拱杀过来,一时间烟尘滚滚,威不可挡。
“妙啊!这野猪妖的姿势,在最后一刻借助地面的反弹之力爆发伤人,又急又快而且变化难测,却是能将力量翻倍的灌注在獠牙中,就是天榜宗师再此,一时半刻也唯有避其锋芒,或许可以将这姿势融入自己的刀法之中也说不定。”
单悲红再次见到野猪地拱地姿势,只觉得妙不可言,一时间灵感闪现,心头思索着。却是又使出身法避过锋芒。接着,他将那八尺环首陌刀放在地面,也学着那野猪妖的姿势,带起滚滚烟尘一路拱杀过去。
野猪妖刚回过身,就见眼前这可恶的断尾之人已然拱杀到了自己面前,赶紧抬起前蹄向右一跳。
单悲红看得实在,长刀在地面借力一点,突然暴起,拖刀横斩。
只见半空风雷刀光一闪……
噗嗤——
八尺陌刀已然是斩断了那野猪妖的一条后腿。
“呜呜……呜——”
野猪妖站立不稳,一头栽在地面,却还犹自挣扎不休,张开腥臭无比的血盆大口,狂怒无比的咬向单悲红。
单悲红立刻好似蜘蛛一般向侧方一跳,凌空向野猪妖的眼睛虚劈一刀。
截刀式,掠火刀,制敌机先取势招。
却见单悲红这一刀忒也古怪,他双手抱刀劈在野猪腰头前空处,那野猪腰受惊之下前蹄轻轻左跳,脑袋却一低一仰,向右急摆,显然是打算用血盆大口上的长獠牙将单悲红挑飞。
但单悲红却再次好似蝎子一般古怪地纵身横移四尺,依旧出现在野猪妖的脑袋侧方,只见他沉腰坐马,刀与肩平,刀刃朝天,刀尖在前,好似举枪待敌一般,视缓实急凶狠无比的朝前方空处猛刺出去。
但见那摇头晃脑的野猪妖好似把脑袋往刀尖上凑,瞬间变被八尺陌刀给捅进了血红的眼睛之中,直没至柄。
噗——
伴随一声沉闷的破响传出,单悲红抬脚在压迫而来的巨大脑袋上轻轻一点,借力急退的同时,将长刀一绞。
噗呲——
刀光带起一股近乎两丈长的喷射血花。
“呜——呜呜……”
这头野猪妖在一瘸一拐继续奔行了几丈距离之后,头重脚轻地栽到在地,嘴里发出绝望的惨哼声,却是再也不动了。
此刻,就见隘口处的防守众人压力大减,战场为之一清。单悲红一看,当即心神大定。
却见那其余几头妖兽,已然是先后毙命于几位宗师之手,独剩那最为凶猛的金睛白额虎王,还犹自在于伏魔寺真诚大师相抗衡。此时诡异的天色渐渐转明,七星连珠渐渐过去,被太阴星所挡的太阳已然露出大半。
那白额虎王见大势已去,却是一爪将面前的真诚大师煽飞,两只金色虎目死死的盯了单悲红一眼,咆哮一声后扭头便飞奔而去,却是连无数的小弟都不管了。
没了妖兽驱使的无数凶兽立刻乱成一片,走的走,逃的逃,纷纷尾随那虎妖王而去。只剩下不多的数头凶恶野狼群作乱,正好给莲花宫精英弟子练手。如此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天色已然大亮,这百年一次的兽潮也算熬了过去。
单悲红一刀将面前最后一头修炼几百年却仍旧没有结丹的巨蟒凶兽杀死,倒提着八尺天杀陌刀静静站在原地,只见入目的情景惨不忍睹。
数百位莲花宫精英弟子人人带伤,重伤一半,生死道消者不下五十人,连赏善罚恶四大长老也是陨命一人,整个峡谷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将那原本清澈见底的水镜湖染成了腥臭血池。现在他才明白,为何这里的莲花在神州大陆开得最为鲜艳。
一众莲花宫弟子此时方才发现同门死伤惨重,立刻哭声震天,这情景让人不忍直视。
只见那上官摧花杵着蟠龙莲花杖,神色悲痛的鞠瘘着背,大声呵斥道:“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我莲花宫弟子虽然都是女流之辈,但气节却是不输堂堂须眉男子。我辈江湖中人过的本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有今日没明朝。这些同门伏魔卫道,捍卫江州百姓人族疆土……实乃死得其所!却是不枉在世间走过一朝,有什么可悲痛的?尔等与其再此落泪,不如赶紧打扫战场救助伤……员。”
这老太太终究是莲花宫的太上长老,话是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但颤抖的语气却是仍旧听出其心中的悲痛
单悲红等人闻言,不觉对这老宗师和莲花宫好生敬配。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佛魔寺与无量宫的众位高僧师太听闻这话,不觉俱都对身旁已逝之人合什一礼,念起了往生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