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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1 / 2)

原来这蓝衣人是识得孟轻寒和沈双飞的。

他的人长得好看,声音居然也和女子一样娇柔好听,但却不急不徐,更显得优雅有礼,显然出身大户人家。

白马公子说了一句话,又紧紧的闭上了嘴巴,继续修他的指甲。

沈双飞却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我不是你家的公子。”

蓝衣人微笑着道:“公子为何叹气,可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

沈双飞摇着头,叹道:“像你这样的书童,既能替主人分忧,又能出谋划策,怎奈偏偏是别人的,我为何不叹气,我怎么会想的开?”

孟轻寒这才知道,原来两人竟是老相识。

蓝衣人回头下了一着棋,这才转身微笑着道:“公子今日可曾下棋否?”

沈双飞道:“不曾。”

蓝衣人自嘲地笑了笑,道:“公子心中有事,自然不能心静,怎还会有心情下棋,在下这句话问得实在多余。”

沈双飞也笑了,道:“已经被你们逼得狗一样四处逃窜,吃嘛嘛不香,喝嘛嘛无味,简直就是坐卧不宁,连睡觉都得半睁着眼睛,担心一个不小心,人头就被你们割了下去,那里还有你们这份闲心在棋盘上争天下?”

蓝衣人似是没有听懂话里讥诮的意思,还是满面笑容,道:“公子说话不尽不实,在下可是听说公子这许多日子以来,都是陷在红粉阵中,难以自拔,又何必欺我?”

沈双飞笑笑,也不否认,却问道:“你家公子呢,近来可曾下棋?”

蓝衣人下了一着棋,这才回过头来,淡淡笑道:“我家公子也不曾下得棋,只因管辖的地盘越来越广,事情也委实太多。”

孟轻寒忽然道:“你贵姓?”

蓝衣人道:“孟大侠不要问,在下实在不好意思提及姓名。”

孟轻寒道:“为何不好意思?”

蓝衣人摇着头,叹着气,缓缓道:“因为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棋童而已,既没有孟大侠的快刀无双,也没有沈公子的风流倜傥,我有什么资格在两位面前提名道姓,没得辱没先人,还是不要提及的好。”

孟轻寒的眼睛亮了,追问道:“棋童?谁的棋童?”

蓝衣人又回头下了一着棋,这才淡淡道:“棋童的主人自然就是公子了。”

孟轻寒目光闪动,道:“公子?逍遥公子?你家公子是不是就是逍遥公子?”

蓝衣人含笑不语,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孟轻寒刀一样的目光直视着他,道:“你家公子现在何处?是否就在这附近?”

蓝衣人不答,却曼声而吟:“公子逍遥,翱翔九天。”

他微笑着道:“公子自然就在人间天上。”

孟轻寒不再问,沈双飞却看向白发老人,道:“那么剩下的这位道长是?”

南宫熬笑着介绍道:“这位就是这里的大观主……”

下棋道人本来一直专心致志看着棋盘,此刻忽然转过头来,接过南宫熬的话,冷冷的道:“老道姓方,道号百斩。”

这道人一头白发,下巴上颌却光秃秃的,也看不出究竟多大年纪,声音却偏偏比冰还冷,两眼回首顾盼之际,炯炯生威,显然也是个惯于发号施令之人。

沈双飞皱眉道:“姓方?方百斩?道长莫非就是昔年方外三剑之一、武当护法木叶道长?”

老道尚未答话,南宫熬已经大笑着接过话,道:“你的剑法虽然未见得有多高明,但眼光倒还是不错,这位正是当年的武当第一护法,‘一夜百斩’的木叶道长。”

他虽然是在解释,言辞里却偏偏带着威胁之意。

萧雨衣脸色忽然间就有些发白,不由自主的倒吸着冷气。

她听说过这人。

早在三十年前,这人就是和峨眉的铁冠和尚、海南飞鱼道长齐名的方外三大剑客之一。

昔年百晓生做兵器谱,只因这三人是方外之人,不理红尘之事,所以榜上并无他们的排名,若是算上他们,只怕兵器谱上前十的高手还要重新排列。

据说这人想要杀人时,不管你是大人是小孩,还是男是女,上天入地也非要杀你不可。

这老道出家本来法名木叶,只因出手狠毒,手下多伤无辜,被武当掌教驱逐出武当,他非但不以为耻,反而自鸣得意。

又嫌木叶这法名太娇柔,恰好又在江湖上混出这么个诨名,干脆改名百斩。

这么样的一个人,虽然时隔多年,年纪或许已老,精神体力或许大不如前,可是剑法内力却一定更胜当年。

看来逍遥公子果然神通广大,连这种方外之人,都能搜罗到手上。

沈双飞苦笑道:“多年前就听说过道长脚踢南海三魔,一剑荡平雁荡七连寨,其后却影迹于山林,这次出山想必是一鸣惊人,打算做下惊人之举了?”

百斩道人头也不回,淡淡道:“三十年前侥幸不死,归隐于山田,老道只以为世上再无人识得,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晓得老道的来历底细。”

他说完这句话又低头去看棋局,可是他只不过瞧了一眼,手上拈着的棋子就‘叮’的一声落入棋盘中。

他却忽然衣袖一拂盘上棋子,满盘棋子皆乱。

他反而叹了口气,道:“果然是当今一代国手,棋艺非老道所能望其项背,贫道甘心认输了。”

蓝衣人很是惊讶,道:“道长这一着虽然下错,却只不过是因为被人分了心神而已,尝有可救之处,道长何故就此认输?”

百斩道人冷眼看了看孟轻寒,道:“一着下错,满盘皆输,何况下棋正如对剑,本该心无二用,可是贫道却已心乱如麻。心乱则急躁,如何能算得上是高手,这局棋不用继续下去,也是输定了。”

蓝衣人微笑着站起身来,道:“心乱时的确不宜着棋,也不宜用剑,心乱时很多事都适宜去做。”

百斩道人淡淡道:“这世上的事大多也都是这样子,若要做好一件事,就该专心致志,千万不能被外来任何人事分神。”

蓝衣人微笑着道:“幸好道长着棋时虽然三心二意,对剑时总算还能一心一意。”

百斩道人抬手轻抚腰中长剑,淡淡道:“也幸好如此,所以老道至今还能偷生苟活于人世,否则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是别人剑下亡魂了。”

他面上有得色,蓝衣年轻人居然也还是微笑,毫无一丝紧张神色。

小小棋童已能如此镇定,逍遥公子又当如何?

是不是比传说中的更加可怕?

蓝衣人忽然将手上一枚棋子轻轻放入棋盘,又含笑拱了拱手道:“两位再坐坐,下棋最耗体力精神,在下此时已是精神不济,请恕不能奉陪两位,先行告退一步。”

孟轻寒的眼光从白马公子的手移到他的脸上,冷冷道:“为何不再坐坐,等我们办完事?”

蓝衣人叹气道:“这里本来清净优雅,怎奈两位舞刀弄剑,满身杀气,扰乱道观清静,偏生小可胆小如鼠,早已吓得是战战兢兢,已是无心下棋,道长着棋也无心,既然这里无棋可下,在下为何还留在这里不走?”

孟轻寒冷冷道:“你只下棋,不会用剑?”

蓝衣人微笑道:“在下不像这位道长,小可的一颗心只有在棋盘上方能安静,对剑时一颗心却乱如春草,怎敢自夸用剑,何况在当世几位大家面前,岂非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孟轻寒冷冷看着他,道:“你若一定要走也无妨,留下你杀人的右手来,我放你走。”

蓝衣人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面上也毫无一丝惧色,微笑着道:“既然这里无棋可下,小可就已非走不可,孟大侠就算要割下小可人头,小可也还是一样要走。”

别人说上一句,他往往要说上七句八句,只听他继续说道:“在下可是听说孟大侠从不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孟大侠要杀在下,在下只好双手奉上人头,只是在下生怕孟大侠觉得杀我这种人,杀得毫无滋味之至。”

他说走就走,微笑着站起,全身上下并无一丝戒备,施施然的从孟轻寒身边走过,一直走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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