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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三章 穷困潦倒(1 / 1)


  ,星河炼

  周森在水中逆流而上,足足花了数个时辰,他才敢从水里面冒出来。

  当周森从水中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秋天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暖融融的,让人昏昏欲睡。

  筋疲力尽的周森胡乱吃了一些东西之后,寻了一个草窝,倒头便睡,这一睡,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来。

  “和尚,你没事吧?”周森感觉自己全身软绵绵的,好像还没有睡够一般。

  周森的神识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不会死了吧?”

  周森连忙进入神台世界查看,能够感觉到释旦领的气息,但是,极为微弱,看来,释旦领被夜蓉大师重伤,估计要些时日才能够恢复。

  周森也没有办法,从乾坤戒中弄出几枚妖兽能量石补充消耗的能量。

  “怎么?!”

  周森刚盘坐好,猛然跃起,一脸骇然之色,他发现,他居然无法吸收妖兽能量石的能量,甚至于,他都没法感受到妖兽能量石的能量。

  更加让周森感到恐怖的是,他的两道超能力也变得微弱无比,仿佛随时要消失一般。

  让周森惊恐的事情远未结束。

  当周森强行修炼的时候,他发现,那本是饱和的雄浑之境居然开始出现颓势,身体里面,有一股莫大的神秘力量横冲直撞,正在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的力量。

  功术之王夜蓉大师那惊天动地的一击,不仅仅是击穿了周森炼化的龙甲,还击穿了功术之印,伤及五脏六腑,种下了一道神秘的死亡力量。

  这是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如同无数的晦涩的符文碎片在身体里面流动,每一次流转,都会带走周森身体里面积蓄的能量。

  周森强行修炼了三天三夜,不仅仅是没有丝毫进展,那神秘莫测的力量反而衍生出无数的分支,深入了他的每一处经脉,就像一根巨树的树根,在他身体里面开枝散叶,剥夺他的超能力……

  “好歹毒的娘们!”一脸惨白的周森暗自诅骂。

  此时,周森已经明白了原因。

  周森身体里面虽然藏有功术之印,但实际上,他只是拥有功术的强横武力,而没有功术的神秘巫术。

  毫无疑问,夜蓉大师在他身体里面种下了的符文正是驰名大草原的巫术。

  周森对巫术一无所知。

  在以往,周森的雄浑之境达到了“力”之境后,也就是说,他的每一条经脉都可以催生力量,成为力量之源,体能达到了最高最强之地,那些成千上万的经脉就像无数的细流,一点点的汇聚,成为大河,然后,达到海洋之阔的“万源归宗”的至高无上的境界。

  一旦突破“力”之境,周森就跃入“名目之境”的修炼之徒,可惜,现在被那夜蓉大师种下了阴狠的符文,反其道而行,把周森那强横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弱……

  ……

  周森身体里面的力量一点一点的被隐藏在千千万万经脉里面的符文所吞噬,别说是进入明目之境,哪怕是突破雄浑之境的“力”也变得可望不可即。

  面对这种困局,周森束手无策,只好寻求释旦领的帮助。

  让周森痛苦的是,只从释旦领遁入了神台世界的神祗之后,就了无音信。

  周森虽然不知道释旦领与夜蓉大师的战斗过程,但是,从那山崩地裂的声响就可以判断,当时的战斗肯定极为凶险,释旦领的灵魂受到了强大的打击。

  正如周森所猜测的一样。

  释旦领和夜蓉大师的实力相距太大,如果不是有有阴阳船护体,释旦领早就形神俱灭。

  当然,哪怕是有阴阳船护体,释旦领也无法承受功术之王的打击,不过,好在的是,夜蓉大师被周森的烈性迷药所迷,虽然没有造成身体创伤,却还是让夜蓉大师实力受损,加上夜蓉大师压根就没有想到周森还豢养有恶灵,猝不及防之下,让周森和释旦领逃脱。

  饶是周森的运气有些逆天,但是,释旦领还是被夜蓉大师重伤。

  怎么办?

  怎么办?

  周森一阵思忖后,决定找一处环境好一点的隐秘山洞之类的地方好好修炼,恢复一些实力。

  爬山涉水,花费了数个时辰,周森终于找到了一处环境不错的山洞,这山洞通风向阳非常干燥,而且在绝壁之上数丈,不怕猛兽侵扰。

  勉力爬上山洞之后,周森准备把一些生活用品从乾坤戒中唤出来。

  当周森唤东西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他那两道超能力实在是太微弱了,微弱到无法驱使乾坤戒。

  “奶奶的,还让不让人活啊!夜蓉,你个臭婆娘,你个伪君子……你个伪女人,他日若落在老子周森手中,先x后杀!”

  看着空空如也的洞壁,周森气得跳脚破口大骂。

  一阵痛骂发泄之后,周森也无可奈何,唯有爬出山洞。

  没有了乾坤戒中的物资,周森根本没法在这山洞之中长期生活,别说是修炼,每天三餐,就要把他折腾个死去活来。

  看来,又得找个大户人家栖身了。

  周森的心情可谓是糟透了,他原本可以说是家财万贯,现在却是身无分文,那些妖兽能量石帝国币等财物,统统都在乾坤戒中。

  现在,周森身上就一柄绑在手臂上的黑檀神木剑,就连那把沈慧敏所赠的乌金短剑也放进了乾坤戒中。黑檀神木剑还是当初偷袭那两个超能力者的时候就绑在手臂上,不然,可真就是身无长物。

  下意识的,周森摸了摸干瘪瘪的口袋,又是一阵破口大骂,要知道,他原本是有些帝国币的,却是被夜蓉大师追杀到河水之中后失落。

  文钱逼死英雄汉!

  饶是周森聪明绝顶,也是无计可施,毕竟,他现在重伤在身,可不能像以前那样独自流浪,不然,迟早会被人发现。

  只从修炼了雄浑之境后,周森更崇尚武力解决一切,只有在生死存亡之际,才会想到用智慧来解决问题,譬如,在遇到无法战胜的夜蓉大师时候,他就不厌其烦挖空心思的下迷药。

  现在,周森不得不开始动脑了。

  周森很清楚,他可是杀了太监李公公,李公公可不是太墨岭的柳家,古家虽然厉害,也只是在修神界厉害,在俗世的影响力极为有限,而李公公在俗世可谓是权势滔天,其势力在朝堂上下盘根错节,如果是以前自然不用担心,而现在,稍有差池,就会惹上杀身之祸。

  现在,周森并不担心超能力者找麻烦,而是担心李公公势力的报复。

  目前,周森可谓是弱不禁风,哪怕是几个捕头,也可以轻轻松松把他拿下。

  一路上,周森餐风露宿,昼伏夜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此时,已经到了秋寒之季节。

  周森的身体每况愈下,身体里面那符文越来越凶猛,那两道本是凝结强壮的炉鼎之气越来越弱小了。

  不仅仅是两道炉鼎超能力被夜蓉大师的符文所摧残,就连周森强横的身体也变得羸弱无比。

  一日,眼看快要天黑了,周森早早的找了一处破庙落脚,免得晚上受那餐风露宿之苦。

  原本,周森是打算去洪荒为九天玄女寻找红心神木,这个计划被夜蓉大师打破了,现在,他只能在人群周围活动,避免饿死在荒山野岭,因为,周森已经失去了狩猎能力。

  黄昏之下,夕阳从庙宇那破败的屋顶射进千丝万缕的霞光,让本是灰尘蒙蔽的不知名神祗多了一份神秘。

  看着那熏黑的怒目神像,周森一阵叹息,他可以想象这神庙人潮涌动,香火鼎盛的风光。

  沧海桑田,世事无常。

  一阵寒风吹来,盘坐在角落的周森拉了拉身上破旧的毛毯,想到在乌巢城那一时无两的风头,只能苦笑,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轮到了如此地步。

  难道自己堂堂星际第一悍匪要客死在这颗星球之上?

  周森并没有气馁,也不会坐以待毙,他虽然没有了强健的体魄,但是,他已经拥有的丰富的江湖经验。

  只要没有外部的威胁,生存,对于周森来说并不是难题。

  周森依然每天坚持着修炼那两道微弱的炉鼎之火。

  周森经脉和身躯经过了雄浑之境的淬炼之后,早就异于常人,虽然被无数所侵,却依然坚韧无比,功术之王夜蓉大师种下的神秘符文要想吞噬周森的力量,绝非短时间能够完成。

  现在,周森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修炼炉鼎之火,用身体为炉鼎,淬炼着身体里面那成千上万的经脉,与那神秘的远古巫术对抗。

  此时,周森身体里面就像在打仗一般,此消彼长。

  在强行的淬炼之下,周森还是能够感觉到经脉里面的力量虽然被不停的吞噬,但是,两道超能力依然生生不息,如长江大河,源源不断的注入力量。

  看来,只要坚持淬炼,或许,炉鼎之火能够把那符文炼化。

  现在,炼化符文是周森唯一的希望。

  目前,周森没有还谈不上炼化符文,他能够做的是不停的与那神秘符文对抗,避免两道炉鼎之火被吞噬而熄灭。

  “咳咳……”

  就在周森胡思乱想之际,突然,破庙的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音,随着咳嗽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身背行囊,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步履蹒跚,跌跌碰碰的着走了进来。

  周森屏住呼吸,没有出声,默默的观察着。

  那书生比周森年龄略大一些,一脸惨白,显得异常的憔悴。

  但从衣着的布料和做工看,这书生家境不错,但是,从那脏兮兮的模样看,应该是破落户,不然,稍微条件好的书生,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书生似乎心力交瘁,根本没有察觉到破庙的一角还有一个人,进了破庙之后,靠墙而坐,并不动弹,只是偶尔发出剧烈的咳嗽声音。

  从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周森判断,这书生已经重病缠身。

  看着那奄奄一息的书生,周森升起同病相怜的悲悯之心,起身寻了些干柴,在书生身前升起一堆火。就在周森忙碌的时候,那书生依然昏睡,毫无知觉,一直到篝火升起,有了一丝暖意,书生这才睁开眼睛。

  “谢……谢……”书生嘴唇微微动弹,上气不接下气。

  “你发烧了?”周森摸了一下书生的额头,吓了一跳,书生的额头滚烫无比,如同熔岩,仿佛随时会燃烧起来一般。

  “是。”书生有气无力,双眼空洞无神。

  “没事,喝一点开水就没事了。”周森虽然嘴里安慰没事,事实上,他已经感觉到,这书生已经是病入膏肓,自己的丹药又在乾坤戒中,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我……对不起……我家那口子……”

  书生那一双无神的眼睛里面流下了两行清泪。

  在书生断断续续的述说之下,周森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书生和周森同姓,名文,乃是大户人家。

  和很多大户人家一样,周文十五岁的时候就成婚,成家立业,有二子一女。在周文二十岁那年,父母均重病出世,留下了万贯家财。

  此时,一个俗不可耐,却又在民间反复上演的故事开始了。

  没有了父母约束,周文开始肆无忌惮出入风花雪月之地,迷恋上了一个风尘女子。为了和风尘女子长相厮守,周文居然变卖了万贯家财,给糟糠之妻和子女留下了几亩薄田之后消失无踪。

  周文和风尘女子私奔,原本是打算背井离乡赴京参加明年的春考,因为,周文颇有才气。当然,对于科举考试,周文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他有几套方案,如果考不上,就花些钱财上下打点,能够弄个一官半职也是不难。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而这种故事,大多是有一个相同的悲惨结局。

  度过了一个缠绵的夜晚,当周文醒来的时候,风尘女子已经消失无踪,卷走了他所有的钱财。

  心灰意冷的周文无脸返乡,依然独自赴京赶考,此时的周文,赴京赶考已经成为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因为,只有金榜题名,他才有出头之日,才能够衣锦还乡。

  人生,总是有诸多的不如意,在人财两空之下,身无分文的周文是祸不单行,又染上了重病,流落至此……

  ……

  当周文断断续续说完,已经是声泪俱下。

  面对这种反复重演的悲剧故事,周森只能叹气,很显然,与那风尘女子分开之后,周文就生活在不停的自责和悔恨之中,种下了病根,要知道,周文可是贡士,在大汉帝国,贡士赴京赶考,基本是衣食无忧,很容易就找个富商资助,哪怕是在赶考的路上身无分文,随便找个县城,叨扰县太爷一顿是没有问题的,遇到慷慨的官员或富豪,还会打发一些盘缠。

  看来,这周文沦落如此,最主要的原因是被那风尘女子抛弃之后生了愧疚卑微之心,不愿与人群接触,不然,断然不会露宿在荒郊野岭的破庙之中。

  “喝点开水吧,睡一觉就没事了。”周森把烧开的水递给周文。

  “谢谢。”

  周文接过开始,细细的喝,一杯滚烫的开水下肚,惨白的脸上多了一些潮红,恢复了些许生机。

  “感觉好些了吗?待得天明,我寻些草药熬汁,稍事修养就没事了。”

  “不用了。”周文摇了摇头,“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周老弟,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

  “我们同是周氏,如若有机会,希望周兄能够带过信回家,告诉我家娘子,说我知道错了,让她早早改嫁,不要等我了……还有……还有……希望她能够带好我们的孩子……”

  “如果有机会,我会转达的,不过,你这病,只是小恙,稍事休息就没事了。”周森感觉到一丝悲凉,却也无法,只能出言安慰。

  “谢谢周老弟。我看周老弟虽然衣衫褴褛,但是,谈吐气度却是不凡,必定不是常人,如果他日老弟有飞黄腾达之时,顺便帮衬一下。”周文长叹一声。

  “你不用担心,明天我给你弄些草药喝了就没事了。”

  “老弟,我困了,先休息一会。”周文微微闭上眼睛,脸上那一丝回光返照的潮红渐渐褪去。

  “吃点东西吧。”

  “吃不下。”周文脸颊上又流下两行泪水。显然,他还没有从愧疚悔恨的阴影之中恢复过来。

  “睡吧。”

  看着周文脸上的泪水,周森莫名的心恸。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睡梦之中的周文不时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一直到凌晨,周森才迷迷糊糊了睡着。

  太阳射进破败的庙宇,但是,阳光并没有为庙宇带来生机,反而有一种死气沉沉的阴森。

  周森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落到了周文身上。

  周文依然靠着墙壁,一脸安详之色。

  “周兄,你等等,我出去给你弄点草药……”

  周森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因为,周文太安静了,安静得诡异,安静得令人窒息,要知道,昨天,周文可是一直都在咳嗽,哪怕是在睡梦之中,也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周森在周文额头上一摸,本是滚烫的额头已经冰冷,再摸鼻子身躯,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体也变得僵硬。

  “或许,这对你也是一种解脱吧!”

  周森叹息了一声,把已经僵硬的尸体背到庙后,寻了个低矮的凹处,把尸体放进去。

  周森没有挖土的工具,只好在周围寻一些碎石土块树枝之类的掩埋尸体,就在掩埋之际,周森见尸体身上的行囊,心中一动,连忙从坑里面拉出行囊,一阵翻找,找出了周文的一些身份证明和衣物。

  “周兄,你的东西我先借用,他日恢复神通,必定到府上重谢!”

  掩埋尸体之后,周森对着低矮的坟丘鞠躬。

  埋葬了周文之后,周森寻了一处小溪梳洗,换上了周文的衣服。

  周文身材虽然没有周森健壮,但是高矮差不多,本就因为重伤而消瘦的周森穿上倒也合身。

  洗漱干净换上书生长袍之后,周森那彪悍之气立刻消失,代之的是儒雅,一派学富五车的才子风范。

  有了身份的掩饰,周森胆子就大了,开始明目张胆的在官道上行走。

  大汉帝国,贡士的地位极高,周森带着周文的一身行头,不仅仅是混饭吃,还可以畅通无阻,没有盘查。

  此时,周森已经暂时绝了去洪荒一带寻找红心神木的心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路去京城,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时,人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斩杀李公公的恶徒居然敢只身前往帝都,要知道,周森现在可是雄霸悍匪榜第一百五十八名。

  周森在乌巢城刺杀左贤王,斩杀草原之狼宇文史,又千里奔袭大草原,一路攻城略地,势如破竹,解了乌巢城之困,更是斩杀匈奴单于,建下了不世功勋,可谓是名垂青史,他,成为了大汉帝国的一个传奇。

  同样,周森也成了悍匪榜上的一个传奇。

  周森在沈家组织佃户抵抗饥民,斩杀古捷,又让追杀的古天赐断臂铩羽而归,更是杀死杀伤无数的妖怪。

  周森在山海县城的时候,敢于偷盗龙图天神的厚背长刀,又摧毁山海县城数十丈城墙,更是当着千千万万的人把两个中级超能力者和李公公斩杀与乌巢城下,在金瓜天神面前从容逃脱。

  毫无疑问,周森的战绩之辉煌和胆大妄为,在悍匪榜上已经达到了前无古人,被很多年轻人视为偶像人物,其声势之隆,可谓空前绝后。

  按理说,周森如此辉煌的战绩,足以名列悍匪榜前五十,但是,悍匪榜并不是以战绩论排名,而是以实力排名。一些好事者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了解评论,认为周森只是运气极好,其真正的战斗力还不足以进入悍匪榜百名之内。

  不过,周森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就从悍匪榜的五百多名爬到一百多名,其速度之快,足以让天下人为之震惊。

  周森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恶名远播,因为,他现在已经进入了另外一个位面世界。

  书生的世界。

  一个游山玩水,风花雪月的世界。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只要你有身份,便可以吃遍天下,当然,周森并没有立刻上路,他很清楚,所谓的混吃混喝,也只是要有人烟的大城镇,在那些地广人稀,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是要花费盘缠的。

  这天下间,免费的午餐并不多。

  此去京都万里之遥,要想过得惬意,就必须要赚一些钱财。其实,周森不仅仅是需要一些盘缠,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那符文吞噬他的力量,越来越凶猛,就像无数猛兽在蚕食他的身体,他必须要停留下来休养生息,不然,寒冬将至,恐怕会步周文后尘。

  周森选择了赶考书生最流行的赚钱方法,当街卖一些字画。

  周森当年被养父养母收养之后,就是鸡娃的悲惨生活,每天学习各种各样的特长,而琴棋书画是必修课程,周森虽然已经放下了很多年,但底子还在,稍加练习便能够上手。

  好在的是,周文虽然是身无分文,行囊里面的笔墨纸砚却是应有尽有,而且,大多都是上上之选。

  拖着疲惫虚弱的身体,周森到了一处城镇,这是一座小城镇,总人口不到十万,不过,这里的流动人口非常之多,因为,这里有一座驰名大汉帝国的名山,雷音山。

  周森对雷音山并不陌生,因为,雷音山乃是在修神界威名赫赫的雷音门大本营。

  当然,周森还记得,在暗黑森林的历练之中,几个雷音门的弟子可是死在他的挑拨离间之计,那大师兄更是被周森在龙潭斩杀,雷音门的阴阳船和困仙链,还有几个弟子的飞剑都在他的乾坤戒中。

  小镇的名字叫净山镇。

  净山镇就在雷音山的脚下。

  一张方桌,一条狭长的条凳,还有一只粗鄙的茶壶和两个残破的茶盅——这是周森全部的家当。

  事实上,周森除了笔墨纸砚。其它东西都是与一个算命的江湖老术士共用。

  算命术士姓卢,外号搂神仙。搂神仙正值壮年,却是好逸恶劳,无所事事,整天在净山镇装神弄鬼。根据周围的人说,这算命术士在净山镇生活了一辈子,从未曾踏出净山镇,他的老爹,老爹的老爹的老爹都是算命的术士,他也继承了衣钵。

  搂神仙的生意谈不上坏,也说不上好,主要是他长得比较猥琐,贼眉鼠眼的,除了忽悠一些雷音山的香客,本地人对他都是避而远之,所赚钱财,也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周森问搂神仙为什么不出去碰碰运气,搂神仙说,他老爹的老爹的老爹的老爹的老爹说了,这净山小镇旺他们卢家,他现在是龙游浅滩,假以时日,他们卢家必定会发扬光大,光宗耀祖。

  “搂神仙,你这名字就不好,每天想着搂抱神仙,神仙肯定不会帮你。”周森坐在条凳上,依着斑驳的土墙,懒洋洋的享受着秋天的阳光。

  “你错了!”搂神仙嗤之以鼻。

  “我什么错了?”周森笑着把旁边炭炉上烤着的铜壶提起,给两个残破的杯子加满水,浅浅的尝了一口,此时,劣质茶叶已经泡的索然无味。

  “我们家原本是不姓卢的,后来,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

  “好吧,说你祖宗就得了。”周森连忙打断搂神仙,他知道,这么一说,就永无止境了。

  “哼,我祖宗专门改姓的,说把神仙搂舒服了,神仙就会照顾我们卢家。”

  “啊……咳咳……把神仙搂舒服……”周森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搂神仙。

  “当然,我们世世代代都叫搂神仙,其实就是搂抱神仙。”搂神仙一脸得意之色。

  “这都不知道几百年了,神仙难道还没有被你们卢家搂抱舒服?”周森哈哈笑道。

  “这……这个……神仙总归是神仙,肯定和凡人不一样,要想把他们搂抱舒服,没有几百年是不行的……”搂神仙一脸尴尬道。

  “……”面对这种荒唐的理由,周森只能无言以对。

  “嘿嘿,小子,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好,你说就说,别把你那一套忽悠人的把戏用在我身上,我可没有钱给你。”周森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搂神仙的话。

  “操,老子把桌子,椅子,茶壶都借给你用,让老子说说也不行啊!”搂神仙一脸气愤道。

  “我可以换地方,那鞋匠的位置其实比你这里好。”周森瞄了一眼不远处的鞋匠摊子,冷哼道。

  “好吧好吧,老子服气了,你比神仙都难伺候……不过,你这都十来天了,一幅画也没有卖出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我看,你还是卖便宜一点的好……”

  “不行。”周森断然拒绝。

  “傻子看多了,像你这么傻的还是第一次看到。”搂神仙长叹一声。

  “正所谓是女为悦己者容,千里马也需要伯乐来发现,我周森和你们卢家一样,一朝遇水,便化身为龙。”周森淡淡道。

  “你就吹吧……不过,你小子画的画,还真是好,我搂神仙虽然不懂书法,却也是有些鉴赏能力,你这字……哎……你这画……哎……操……居然要一万帝国币,你穷疯了!”搂神仙看着桌子上的画,一脸赞叹之色,搜肠刮肚的想着溢美之词,却是想不出,又看到那上面标注的价格,立刻控制不住情绪大骂起来。

  “总会有人出得起价格的。”一缕秋风扫过,周森感觉到一丝寒意,紧了紧衣襟,微微闭上眼睛。

  “哎,我搂神仙操了一辈子的神仙,所有的财产加起来还没有一千帝国币,你居然异想天开凭一幅画就要卖一万帝国币,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咦……来来,小兄弟,我看你骨骼清奇,必是练武奇才,将来维护大汉帝国正义与和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我这里有本《无敌秘籍》,原价十三块八,算你十块……”

  周森睁开眼睛,看着搂神仙猛然窜出去拉住一个愣头青,喋喋不休的说动他购买《无敌秘籍》,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又有谁知道,《无敌秘籍》的确是真正的修神秘籍!

  周森叹息一声,微微的闭上眼睛,修炼着两道炉鼎之火。现在,周森已经无法修炼《无敌秘籍》,因为,他所修炼出的力量,立刻会让那神秘飞符文所吸取,此消彼长之下,符文越来越强势,周森唯有停止修炼雄浑之境。

  现在,周森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淬炼两道超能力——炉鼎之火。

  在周森的奇经八脉里面,炉鼎之火是唯一能够与那神秘符文对抗的力量,那力量虽然微弱,但只要淬炼,却是生生不息,源源不断。

  一阵修炼之后,周森脸上露出了一丝倦意。

  现在的周森,本是强横的身体已经变得弱不禁风,饶是有炉鼎之火,却依然无法完全挡住那神秘符文的侵袭,淬炼两道超能力,却也是需要一些体力,这让周森的身体越发雪上加霜……

  ……

  看着依靠在土墙上昏睡的周森,搂神仙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之色,这年轻人,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了,不知道能否熬过这个冬天。

  “这画是卖的吗?”

  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让若有所思的搂神仙顿时精神一振,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身材婀娜,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在少女身旁半步之后,站着一个身着华丽长袍女人,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两个一脸肃然如同金刚一般的大汉。

  少女虽然并非盛装,其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妙兰之芳蔼兮,显得炫目无比。加上身后两个身材强横的大汉,一看就是出之大富大贵之家。

  “啊……卖的卖的……这位姑娘,眉清目秀……”搂神仙被少女神采所夺,魂不守舍,不过,几乎是一种本能拉拢生意。

  “我是问这副画是不是卖的!”少女眉头微皱。

  “当然卖的,周森,周森……你醒醒,有人买你的画了!”搂神仙连忙摇着周森的身体,生怕那少女离开,毕竟,这可是周森十几天来第一个像模像样的顾客。

  在以往,都是一些附庸风雅的土财主偶尔会问一下,听到周森的报价,立刻掉头就走。

  搂神仙长期在市井厮混,还是有些眼力,立刻看出少女身份不凡,绝对是潜在的客户。

  “别摇了,我醒来了……”

  周森睁开眼睛,立刻感受到逼人的气势,心中不禁一凛,站在那少女身后的两个强壮汉子是两个强者,而且,是身手不凡的强者。

  “你这画卖吗?”见周森醒来,少女一脸淡然,端庄从容。

  “卖。”周森有一丝怪怪的感觉,他察觉到了少女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长期发号施令一般,而她的年龄,不应该是那种权势滔天的人物。周森对少女的气质依稀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几乎是立刻,他想到了三公主,很显然,这少女女三公主有着同等的地位。

  “你的名字是周森?”少女看了一眼画,突然看到上面的落款,本是从容淡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小人本名叫周文,因为名字与五行相克,平时都叫周森。”

  “原来如此……这画要一万帝国币?”少女脸上露出一丝失落之色。

  “是的。”

  “你有多少?”

  “就这一副。”

  “一副?”少女一愣。

  “是的,一副。这画卖之后,我就要到帝都参加明年的春考。”周森怕对方怀疑自己的身份,在后面加了一句。

  “你有到帝都参加春考的资格?”少女问道。

  “当然,我可是解元。”周森一脸自豪之色。

  “难怪公子画得一手好画。”少女点了点头,眉宇之间,多了一份尊重,但是,隐隐约约之间,却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失落。

  “谢谢夸奖。”周森不卑不亢的弯腰道谢。

  “我要十副这样品质的画送人,不知道公子家中可存有作品?”少女问道。

  “没有,这是唯一的一副。”

  “这画真是公子所画?”少女突然问道。

  “当然。”

  “既然是公子所画,不如,公子辛苦一些,再画九副就是了。”

  “咳咳……姑娘,非是小生不愿,如果姑娘只是需要些普通字画,别说十副,哪怕是百副千副,我马某人也可以信手拈来,但是,那是凡品,断然无法与这副画相提并论。很多人以为,丹青高手,都有信手拈来之能,他们不知道,一幅好的传世之作,是需要千锤百炼,从构图到意境,都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当达到火候之后,一气呵成,乃为上品。姑娘能够看上小生之画,说明姑娘懂得丹青,普通凡品,自然是无法忽悠姑娘……”

  “你当那些即兴发挥的大师都是假的?”少女淡然一笑,一脸恬静从容,但话语之间,却是针锋相对。

  “那我问姑娘,那些大师的传世之作有多少?”

  “这……”

  “一个大师,一生所画的画何止成千上万,但是,能够传世的作品,也是寥寥无几,可见,一副上好的作品,绝不会是信手拈来那么简单,事实上,那些即兴发挥的传世之作,大多都已经是千锤百炼,了然成竹于胸,这才敢当众挥毫撒墨。”

  “你的意思是说,哪怕是大师,也是需要练习的?”

  “当然不,这世间,总是会有天纵奇才,那种人,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画画也是一样,不拘泥于形式,达到了那种天人合一之境,随意挥洒,皆是神作,可惜,我不是姑娘想象中的那种人。”周森摇了摇头。

  “公子倒也谦逊,也罢,我还要在这净山镇呆一些时日,你就帮我画,凑够十副画,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吧。”

  “姑娘……”

  “难道这画不是你所画?”少女一双清澈的眸子盯着周森,仿佛看透了周森的灵魂一般。

  “……好吧。”

  周森画了一副上好的作品,原本只是想寻个识货的买家,赚一点钱后立刻远走高飞,却是没有想到作茧自缚。他意识到,这个女人知道他的事情,很可能,她已经在怀疑他是不是乌巢城的周森,让他画画,除了需要,也有试探之意。

  周森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拒绝,这少女肯定会怀疑他的身份,甚至于会派人追查。

  画了!

  周森没有更好的选择,以他现在的实力,可是没法对付这少女身后两个实力强横的强者,何况,这里乃是雷音门山下,万一有个风吹草动,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谢谢公子了。”

  少女微微一笑,欠身道谢,问了周森住处,留下二万帝国币的定金,带上那副《河山图》便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少女身边那个身着华丽长袍的女人和两个强壮的大汉都没有说一句话。

  搂神仙追着少女一段路,见那少女毫无算命之一,又畏惧两个大汉和那一脸冰寒的长袍女人,不敢靠近纠缠,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算命摊子前面,盯着周森手中厚厚的帝国币,眼睛仿佛散发金色的光芒。

  “搂神仙,去买些酒菜,今天我们一醉方休!”周森把手中的帝国币全部递给搂神仙。

  “用不了这么多吧……”搂神仙一把攫住帝国币,一脸贪婪之色。

  “就当这张破桌子的租金吧。”周森哈哈大笑道。

  “啊……哈哈……发财了,奶奶的,我搂神仙也有发财的时候,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说得没错,这净山镇,果然是旺我们卢家,哈哈……老天开眼了,老天终于被我们卢家搂舒服了……”搂神仙发出桀桀的怪笑声,令路人侧目。

  “给我!”周森一把抢过帝国币。

  “啊……你干什么?”搂神仙根本没有防备周森会抢他的帝国币,猝不及防间,被周森夺走,那毛骨悚然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你慢慢搂神仙去吧,把神仙搂抱舒服了,神仙自然会赏赐你千千万万的帝国币,用不着我周大爷接济你。”周森慢条斯理道。

  “咳咳……狗屁的神仙,我们卢家的福星就是周大爷,嘿嘿……我们卢家,在这净山镇守候千年,不就是为了等候您周大爷大驾光临么……周森,我们卢家能否飞黄腾踏,就靠您老了……”钱不周森抢走,搂神仙立刻忍气吞声,使出浑身解数阿谀谄媚。

  “停,去买些好酒好菜就是。”

  周森见搂神仙那阿谀谄媚喋喋不休的样子,生怕他一发不可收拾,连忙把帝国币塞到了搂神仙的手中,搂神仙顿时眉开眼笑,什么大恩大德,来生做牛做马的话说了几箩筐。

  两人收拾摊子,分头行事。

  搂神仙去打酒称肉,周森则是去采购了一些上好的宣纸,毕竟,周文所携带的行头数量并不是很多。

  话分两头。

  那少女和两个强壮的汉子

  “六姨,这世界真奇妙,居然会有两个周森。”少女对身边一个大汉道。

  “小姐,这天下间,同名同姓的数不胜数,别说两个周森,在大汉帝国,找出十个百个周森也不难。”那女人躬身答道,一脸卑谦之色。

  “六姨,你说,他会不会是乌巢城的周森?”少女似乎有点不死心。

  “应该不是,小姐,你想想,此时的周森,已经是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断然不会用本名,再说,乌巢城的那个周森,一介莽夫,那里会舞文弄墨附庸风雅,如果说他卖艺谋生,六姨倒也相信,但是,说他卖画谋生,打死也不相信的。”六姨和少女说话,表情非常拘谨,动作之间,丝毫不敢逾越。

  “说的也是,不过,这《河山图》,线条瘦硬挺拔,坚实俊健。山水之间,笔触细腻却又不失原始的粗犷之美,笔势所指,舒展开张,不事装饰,整幅画作,浩浩荡荡,虽然只是方寸之间,却是拥有乾坤之势。六姨,你看这落款,文字古朴天然,与那浩荡磅礴的山河浑然一体,父王见到,必定欢喜。”

  “小姐说的是,六姨虽然不懂画画,却也是能够看出,这画儿有着一股令人着迷的魅力,看着看着,就融入其中,仿佛在那河山之间流连,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六姨依然卑谦无比,躬身道。

  “六姨,出门在外,就不要拘泥好不好!”少女见六姨那拘谨的动作,环住六姨的手臂摇晃,娇嗔道。

  “这么多年,习惯了。”六姨微笑道。

  “哎……六姨,你猜,我现在想什么?”少女脸上的那一丝少女的活泼稍纵即逝,立刻就恢复端庄。

  “呵呵,六姨猜不到。”

  “猜嘛猜嘛。”少女催促道。

  “好好,我就猜猜……我猜,小姐希望那周森画不出画儿来。”

  “啊……你……你怎么知道?”少女睁大眼睛看着六姨,一脸不可思议之色。

  “你希望他是乌巢城的周森,如果是乌巢城的周森,断然是无法画出《山河图》这样的作品,如果那周森能够画出来,肯定就不是乌巢城的周森了。”六姨摸了摸少女的头发,眼神之间,充满了溺爱之色。

  “还是瞒不过六姨。”少女一脸沮丧。

  “我看着你长大,你的心思六姨自然是知道的,那周森,乃是盖世豪杰,加上与你年龄相仿,你自然是崇尚有加,视为偶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六姨笑道。

  “六姨,悍匪榜上的人物,大多都是恶贯满盈之辈,而那周森,却是给人感觉不一样,做事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不说,居然敢当着数万官兵把李公公斩杀与乌巢城下,其胆色真是异于常人……我不明白,为何如此一个英雄人物,却是挂在悍匪榜上?”

  “小姐,很多事情,慢慢你就会明白了,有时候,好人不一定是好人,坏人也不一定是坏人。”

  “真想一睹周森风采。”少女目光里面,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千万别!”六姨吓了一跳。

  “为什么?”少女一脸好奇的看着六姨。

  “周森那人,虽然是个豪气万丈的铁血男儿,但是,其喜怒无常,胆大妄为,视生命如草芥,已达丧心病狂的地步,你还是不要与之接触。”

  “他在悍匪榜上才到一百多名,有什么好怕的。”少女一脸不以为然。

  “你知道草原之狼宇文史在悍匪榜上的名次吗?”六姨一脸肃然。

  “我知道,二十七名嘛,但是,他是和那个梵昵儿一起杀的,如果没有梵昵儿,十个周森也不是草原之狼宇文史的对手。”

  “问题是,宇文史死了。”

  “可是……”

  “嗯,就算他杀死宇文史是运气,但是,古捷死于非命,名满大汉帝国的古天赐被斩断一臂,左贤王被刺杀,单于被割掉首级,两个中级超能力者被斩杀于乌巢城下,李公公在千军万马之前被格杀当场,莫非,这都是运气?”六姨脸上闪过一丝严厉之色。

  “六姨,我知道错了……”少女轻轻的叹息一声。

  “小姐,外面的世界是很残酷的,不比宫内,宫内虽然也是尔虞我诈,但是,以你的身份地位,还不会危及到生命安全,但是,在这外面,就要处处小心,像周森那种胆大妄为无所顾忌的人物,他可不会管你什么身份地位,稍有违逆,就会无情的杀戮,与之接触,太危险了,所以,你还是不要老想着与他邂逅。”六姨依然一脸严肃。

  “好吧,我就想想。”少女脸上,闪过一丝忧伤。

  “小姐,我们反正也是闲着,不如,我们去看那周森画画?”见少女心情不好,六姨连忙岔开话题。

  “也好。”

  此时正当午时。

  少女和六姨,带着两个铁塔一般的大汉循着搂神仙留下的地址寻去。

  这是一个破败的小院落,低矮的土墙,腐朽的两扇木门歪歪斜斜的挂在门框上,一副随时都会倒塌的模样。

  四人还离那院子很远的时候,就闻到了扑鼻的酒香和肉香。

  院子里面,传来周森的高歌之声。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是,却充满了一种豪迈的节奏,夹杂着碗碟敲击声音,居然有一种长江大河,浩浩荡荡之气势,令人为之动容。

  “嘎……”木门被打开,里面的歌声也戛然而止。

  周森和搂神仙举着酒杯凝固在空中,一脸惊讶的看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在周森和搂神仙的中间,炖着一大锅沸腾的猪头肉,在他们脚下,东倒西歪着几个空酒坛。

  “你们……你们来干什么?”周森有些醉意,本就苍白的脸颊已经变得潮红,说话也有些结巴。

  “我怕你卷款私逃,所以来看看。”少女虽然是说的一句玩笑话,但表情端庄,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此时,两个大汉也不客气,寻了一把破旧的椅子,擦了又擦,确定没有灰尘之后,才放在少女的身后,少女从容不迫的的端坐,美目扫了一眼这破落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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