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刑微笑点头,但是心中却不以为然,从这幅对联就能看出这位老大人是一位敦厚长者,性情温和。否则下人在其离世之后,也不会如此维护推崇。
但是,这位老大人的性格适合做一个隐居山林的贤达,而不适合屹立朝堂之上。
素来与人亲厚,不与人结怨,何尝不是没有自己的政见,没有自己的朋党。
这样的人在朝堂之上是不会有大作为的。
这也是他少年进士及第后,数十年光阴,只熬到八品侍郎的主要原因。
“可惜了,如果没有出仕,在乡野隐居,这位老大人恐怕会更加的自在。”
司徒刑在心中暗暗的说道。
转过了走廊凉亭,又过了一重院子,司徒刑和金万三被带到了大厅。下人们听到消息,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两人。三五成群,或者在树荫处,或者是走廊阴影中窃窃私语。
看的司徒刑不由暗暗皱眉,这些下人真是太没用规矩了,常言说的好,没用规矩不成方圆。
下人们竟然敢如此散漫,和主母的管理有直接关系。
司徒刑在心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老妇人评价再次降低不少。
大厅的窗户都是用上好的黄梨木雕琢了各种图案,更刷上了一层红漆,显得十分的高档。
虽然经历过风雨,但是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走形腐烂。
看的司徒刑心中不时的点头,这位老大人虽然寄情于山水,但是对这片基业真没少下功夫。
只要保养得当,不走水失火,这片宅子屹立百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一头银的老夫人穿着大红凤鸟鸞服,这是朝廷给她的恩赏,九品诰命夫人。
她手里拄着兽头拐杖,端坐在大厅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左右有两个侍女服侍,面前的茶碗里冒着渺渺的清香。
但是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有些留恋的看着大厅中的一草一木。
“后生司徒刑见过老夫人,愿老夫人安康。”
司徒刑见老夫人身上有诰命,不敢失礼,上前一步笑着说道。
老夫人看着英姿勃,器宇轩昂的司徒刑,眼睛不由的一阵失神。四十年前,她家老爷也是如此的气度。
只有把书读到了骨子里的人,才能有如此的精气神。
可惜,老爷不喜朝廷中的尔虞我诈,将心寄托于山水之间。
虽然没有大的成就,但也获得了一个善终。
这也是不幸中大幸。
老夫人眼睛中流露出缅怀的神色。
司徒刑没有打扰,只是在那静静的站着,大约过了茶盏功夫,老夫人才回过神来。看着站立的司徒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吩咐侍女搬来椅子,上了茗茶,开始和司徒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诗词,还有文章。司徒刑也不着急,这位老夫人和普通的乡野村妇不同,对文章诗词都有很深的造诣。
很多观点,都让司徒刑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越聊,老夫人心中越是惊讶,这个司徒公子真是不简单,小小年龄不仅诗词歌赋有很深的造诣,而且在为人处世方面也是辛辣老道。
而且,最令老夫人感到震惊的是,司徒刑此人看似温文尔雅,但柔中带刚,软中带硬,杀伐果决,就好似深藏在剑鞘中的绝世宝剑。
出鞘之日,必定会血流成河。
此子如果不夭折,必定能够屹立朝堂。
老夫人看着低眉垂目,谦卑好学的司徒刑,心中暗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