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市分部和黑羽俱乐部的合作会议开展的极其有效率。 几乎是李清这边刚交出自己俱乐部的会员的大致时间安排和必要的行程目录，沈以星就立即把早就准备好的行程对照表和相关配合建议文件发了回去。 两人之间的一问一答衔接得严丝合缝得就仿佛贴脸共舞的舞者一般，所有的人力资源和灵异资源之间的安排雨点般落下，快得包括江恒在内的所有下属都目不暇接。 十五分钟之后，这个涉及一座城市驭鬼者和灵异资源的调度方案已然完成，会议结束。 直到这时江恒才有空和跟随李清而来的另外两名在分部挂名的驭鬼者相互攀谈。 一个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眯眯眼男性青年，戴着一个古旧的眼罩，眼罩地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 另外一个是看上去很弱气的女性，年龄大概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驾驭的鬼似乎和怀里的挎包有关。 这两個人都还算好说话，考虑到未来的三天的巡逻时里相互合作的可能，江恒分别找他们聊了聊，互相给彼此那里留了个印象。 在此之后，江恒很快就赶往自己所要驻守的送信点——自己的学校。 计划赶不上变化。最初听沈以星的预言江恒还以为自己起码有时间念完这一个月的书，没想到这么快就得结束自己的校园生活了。这次事件之后这个学校应该也办不下去了。 说不怀念那是假的。虽然自己没什么朋友，但至少在校内还算无忧无虑，成为驭鬼者那可就意味着得时常在刀头上舔血过日子。 其实绝大多数驭鬼者在成为驭鬼者之后反而会向往其普通人的生活，这一点在江恒身上也不例外，自认为是一个咸鱼党的他现在压力大的要死。 那个被逆模因封印的厉鬼现在就是悬浮在整个城市上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旦掉下来所有人都会死。 这一次的乘车过程并没有出现像搭车鬼那样的幺蛾子，江恒很顺利地到达了已经空无一人的学校大门口。 看着校内萧条的景象江恒难免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这次事件过后小羊市会不会受到难以恢复的重创，据他所知在原著中后期就有很多城市在灵异灾难中被迫废弃。以这次的灵异事件规模来看，小羊市成为这类城市的排头兵的可能性并不少。 尽力而为吧。 江恒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往远处的一楼教室一招手，便有一张椅子飞到他身下。 江恒就这么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校园的操场上，守望着空寂的校园。 这就是江恒此时的工作，他会按照分析部专门参考他能力的探查范围设计的巡逻路线定时巡视整个校园。 校园之内由两名驭鬼者定时巡逻，校园之外就由分部的普通专员和公安部门人员驻守。 这是两位领导在综合考虑人事调动和灵异事件的发生频率后，所得到的最佳方案。 至于另外一个驭鬼者他隶属于黑羽俱乐部，并且不在挂名驭鬼者的名单里，江恒并不认识他。 按照时间安排表来计算，他应该会在十五到二十分钟内出现在校内，和江恒一起负责校园的巡视工作。 “咋是一个小屁孩？” 听到背后传来一个有些尖的男声，正用手机上网刷视频的江恒歪过头看向自己的背后。 那是一个尖嘴猴腮，看上去颇为瘦弱的男人，此时他正吊儿郎当地顶着一身花衬衫和大裤衩，双手揣兜里大大咧咧地走进校园。 档案江恒他看过，是一个叫郭大成的乡下驭鬼者。 江恒很快撇过头去，没多理会这个不太礼貌的家伙。 郭大成显然不知道自己大老远的一句嘀咕就落进了江恒耳朵里，走近后挠了挠贴在头皮上的油腻头发，靠到江恒身边道：“喂，小屁孩，你就是我跟俺一道儿巡逻的驭鬼者？” “没错。还有，别叫我小屁孩。”江恒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显然对这位临时同事给自己的称呼很不满。 “噢。”郭大成双手叉腰道，大着嗓门道，“那个路线图俺不会看，你们那边儿的说你会带我去。” “我明白的，到时候我会带你一起走巡逻路线的。”江恒无奈道。 这个家伙到底是来添麻烦还是来捣乱的？反正看起来不像是个会正经办事的人，希望他的武力值能高到弥补这部分缺陷吧。 江恒心里暗戳戳地想道。 不过估计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把他安排到了江恒这里。毕竟江恒一个人基本上就能包揽探查的任务，不用像其他送信地点那样需要两名驭鬼者分开巡逻。 “还有你叫啥？不让俺喊你小屁孩总得有个名号吧？” “江恒，我叫江恒。”江恒叹气，“时间还没到，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半个小时后开始巡逻。” “噢噢噢。”郭大成粗浅应过之后就一摇一摆地走开了。 他在校园内东瞧瞧西看看，似乎没太看得起江恒这个看起来年纪相小的驭鬼者。有一次江恒回过头看居然看见他在绿化带里撒尿！ 努力地无视掉郭大成的粗俗行为，江恒低头用手机刷起了驭鬼者网站。 半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一名分部专员准时准点地送来了两个装着一滴墨水的小玻璃瓶。 据黑羽俱乐部说这是李清赶制出来的灵异物品，被他命名为“狼烟”。 这东西没什么别的用处，就是摔碎或者捏碎之后李清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并且通知大家。 在合作会议上经过江恒实测在鬼蜮内也能起效，起码在他现在这种强度的鬼蜮内可以。 这倒也方便了巡逻的驭鬼者发现信使后第一时间呼叫支援，就算在发现后很快就遭遇了信使的灵异袭击也能及时有效地把信息传递出来。 江恒谢过之后接过玻璃瓶，把其中一个递给了走过来的郭大成：“你的。” 郭大成大手一抓把瓶子从江恒手里抽走，“现在开始当保安？” “是这样。“江恒用手机翻看起沈以星发来的路线图。 忽的，他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隔着一栋教学楼的另一处小操场。 “咋了？”郭大成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没发现什么别的东西，奇怪道。 “我也不清楚”江恒的眼神有些迷惘。 ———— 一片黑暗中，一辆破旧的公交车驶过了小操场那片现实所对应的鬼蜮，并没有停留。 但在明天的晚间，它将准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