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一辆警车开到了韩东打死王建军的地点。 李鹰和周文健这对政治部好搭档看着人去楼空的民房，一脸无奈：“线索又断啦。” 两人接了皮特律师失踪的案子后，马不停蹄地赶到皮特律师的别墅，希望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然而中情特工查过一次现场，怎么会给他们留线索？好在两人用从马九哪里学来的办法，追踪了皮特的移动电话，找到了这个皮特律师与王建军之前接头的地点。 “老李，你说这么大的一宗入室绑架案，怎么会一点报道见不到？”周文健忍不住给自己点了根烟，递给了李鹰。 接过烟随意抽了一口，李鹰有些懒洋洋的回答说：“别瞎猜了，有线索就查，没线索就慢慢查。” “老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周文健感觉李鹰有点不对劲。 “我知道个毛啊，别瞎猜了。”李鹰摆摆手，没有多说。 “不可能的，上次陈见水的案子你一分钟都不愿意耽搁，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文健看着李鹰，仿佛不认识对方了似的，“你知道的，对不对？” “没什么，唉，你别多想。”李鹰撇过头，不想理会这个傻大个。 周文健还来劲了：“我就知道！你真的知道！快告诉我！” “知道那么多对你没好处。”李鹰皱起眉头，不想多说，“政治部掺和政治没问题，但站错了队就是大麻烦。” 正常时间线上，倒霉的李鹰因为对“老娘”的态度，虽然破了陈见水的大案，也在九五年被政治部一撸到底，扔到湾仔警署去当警员了。等过了九七，李鹰才当上湾仔反黑组组长。 然而在周文健刨根问底，李鹰不愿意多说的时候，一个夹着公文包的黑脸年轻人居然跑了出来：“我知道他知道什么！” 周文健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年轻人，喝道：“喂，你哪位啊！” “我叫陆志廉，廉政公署的。”陆志廉面色不善地看着两人，毕竟廉政公署可是被政治部的人员冲击得够呛。 “廉署人员？”周文健莫名其妙，“难不成皮特律师扯进哪个高官贪污的案子了？” 陆志廉点头，拿出公文包，掏出一叠资料：“确定你想知道？是个很高的官。” “靠！有多高？给我看看！”周文健一把抓过陆志廉手里的资料。 还没扯过来，周文健不小心看到上面的照片，差点没站稳，欲哭无泪地说：“我现在能当没看过吗？” “不能。”陆志廉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现在你必须跟我合作。” “说了让你别多问的，知道没好处了吧？”李鹰拍了拍周文健的肩膀，拿过了陆志廉手里的资料，“嚯，原来是蔡元祺副处长。” 意识到自己卷入一场大局的周文健，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见李鹰已经翻阅起了资料，陆志廉问：“你们在调查什么？” 李鹰翻着资料，看了周文健一眼，示意对方找回场子。 周文健会意，得意地反问：“确定你想知道？” 陆志廉满不在乎地说：“还有比蔡元祺牵扯进百亿骗局更大的事吗？” “有啊，比如中情局少校与兴辉集团上市的法律顾问一起失踪？” “什么？”果不其然，陆志廉一脸震惊。 周文健正得意呢，就见陆志廉一拍大腿：“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蔡元祺怎么能做到呢！” 李鹰和周文健异口同声地问：“你知道什么？” 陆志廉点头：“前几天有人向廉署举报，说商业罪案调查科面对益辉集团的假账不作为，怀疑是蔡元祺压下来的。” 李鹰点头：“我们查的是益辉集团律师失踪的案子，你们查的是商业罪案调查科贪污受贿不作为。所以关键还在益辉集团身上？” “没错。”陆志廉点头，“益辉集团表面上是一家科技公司，甚至还把设备卖到了军情六处，其实只是皮包公司而已。益辉集团真正的生意，其实是毒品。益辉集团将来自鸡肉卷国的毒品贴上半导体原材料的标签转运到南非，在南非贴上半成品的标签，很大一部分直接转口到毛熊国，从毛熊国交换军火，这批军火会贴上半成品的标签回到南非，最后贴上成品设备的标签卖给中东。” “但益辉集团卖给军情六处的设备是怎么回事？” “唉，中情局那帮人直接购买的灯塔国设备，撕掉标签，跟着塞进物流里，不就成了益辉集团仓库的成品了？”李鹰随口反驳了周文健一句，又问陆志廉，“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陆志廉摇头：“目前只有举报人的书信，本来会计师廖进超有说把资料交给我的，但没见到面，廖进超就被赵国明杀了。” “这件事跟蔡元祺有什么关系？” “包括益辉集团在内，全世界有十几家安全设备公司都有一家开曼公司的控股，廖进超曾经听到赵国明表示，这家公司的股份会赠予卸任后的蔡元祺。” “如果你说的这些是真的……”李鹰看着资料，神色已经彻底变了。 “意味着警务处副处长和中情局、毒贩、军火商勾结，拿着军火和毒品的黑钱搞马多夫骗局，再来骗港岛所有差佬的养老金和老百姓的钱，最后彻底洗干净他们的黑钱不说，还能大赚一笔。” “靠，这特马也太黑了吧？连我们的养老金都要吞？活该皮特律师和马克上校去死啊！”周文健忍不住破口大骂，“到底是谁这么仗义，解决了这两个王八蛋？” 陆志廉没有说话，看向了李鹰。 李鹰无奈，指了指北方：“估计是那边吧。” 想了想，李鹰又补充了一句：“西九来了两个公安。” “这就说的通了。我说怎么鬼佬部长和蔡元祺那王八蛋我们不要暴露马克上校的身份。”周文健恍然大悟，“原来中情局已经知道是北面做的，但他们不能点破，反而指望我们俩蒙在鼓里，帮他们把人要回来？难怪老李会消极怠工。” 现在是中情局肯定不能让自己卖毒品卖军火还骗港岛钱的事暴露，人被抓了只能憋着。但北面虽然拿了人，也只能憋着，毕竟如今港岛还是嘤国的，跨境抓人的事很敏感。 “老李，现在怎么办？”周文健看着李鹰这个老油条，希望对方能给点人生经验。 从身份上来说，周文健和李鹰两个政治部探员其实是属于将来有机会移民走人的一波，按理说应该以港岛人的身份给鬼佬们拉偏架，找北边要人。 但这俩人明显是准备九七之后当天朝人，就不能被中情局牵着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