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熊霸收回了手掌，面上的神情却颇为古怪。 阿澈突然踉跄了一下，宁非立马跑到它身旁扶稳了它的身体。 对上宁非关切的眼神，阿澈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可不像是没什么大碍的样子。 “它没什么问题，”看到宁非如此关心云廉兽，熊霸心中十分欣慰，“只是因为我有些用力过猛，所以让它有些承受不住罢了。” 到了她这个境界的御灵师都非常清楚一个事实：只有真心关切爱护自家灵宠的御灵师，才能够走到更高的地方。 “说到底还是身体底子太差了，按照我们那个时候的标准——” 熊霸本来还要再点评一下，但是瞥到了宁非略显心疼的眼神，稍稍有些心虚地闭上了嘴巴。 她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觉醒期的灵宠了，手感有些生疏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宁非当然可以理解，他分得清好歹，自然不会因此责怪为他提供帮助的前辈。 只是理解归理解，心疼却是他没法控制的，因为他知道阿澈的身体底子为什么会这么差。 熊霸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它体内的一些伤口处确实如你所说，附着着一些难以清除的空间系灵性能量。 但恐怕那并不是外界给予它的伤害吧。” 说到这里，熊霸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它的体内会有一颗处于封锁状态的已经成型的空间系灵核吗？” 话音落下，小院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绷了起来。 面对熊霸的质疑，宁非稍微沉默了几秒钟，随后面色坦然地回答道：“太过具体的情况我没法告诉您，至少现在不行。 我唯一能说的，就是这枚空间系灵核并非我和阿澈预期中的结果。 如果有可能，我宁愿它从未出现过。” 稍微恢复了些许体力的云廉兽紧紧贴在宁非身侧，身体的朝向明确地表明了它的想法。 又过了几秒钟，熊霸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了欣慰的笑容，场中的气氛立时变得轻松了不少。 云廉兽紧绷的身子也松弛了下来。 其实熊霸的心中隐隐有所猜测，这些年来她游历四方，见过不少的腌臜事，她担心的是宁非主动走上邪路。 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应当是遭遇了一些难言的意外，才不得不陷入如今这个境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宁非不愿意说，那她自然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只要确定了他的底线和原则还在，有些事情终归要由他自己去处理。 至少宁非和云廉兽之间的感情羁绊做不得假，在她面前演戏是不可能的事情。 “行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去管它是怎么来的了。” “不过它要如何解决，需要你们自己做出选择。” 宁非和阿澈对视一眼，回复道：“熊师请讲。” “我给你们两个可供选择的方案： 一是将空间系灵核从云廉兽体内彻底剥离，从源头上解决问题，而后再来清楚伤口处的残余空间属性灵性能量就要容易得多； 二是由我出手，帮助云廉兽激活这枚空间系灵核，使云廉兽掌握空间系的力量，再有它主动回收伤口处的空间属性灵性能量残余。” “那么各自的风险和代价是什么呢？” 宁非没有急着做决定，而是继续询问二者之间的区别。 见宁非如此冷静，熊霸脸上的赞赏又多了一分。 “第一个方案几乎没有任何风险，但可惜的是云廉兽会彻底丧失掌握空间系能力的机会，空间系的能力有多难得就不用我多作解释了。 如果你选第二个方案，相对前者来说，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云廉兽会变成更加稀有且强大的三属性灵宠，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但是——” 她稍稍停顿了几秒钟。 “但是风险也是巨大的！” “你这只云廉兽体内原本就拥有风、水两系灵核，且强度旗鼓相当，一直维持着牢固的平衡状态。 一旦激活空间系灵核，引入新的属性，原有的平衡立刻就会被破坏，由二元对立变成三足鼎立。 倘若这枚新的灵核是其他的常规属性，强度与风、水二系相当的话，在我的帮助下，重新构建新的平衡也不算太过困难的事情。” 熊霸再次停顿了几秒钟，给他们留出消化信息的时间。 “但空间系灵核的强度明显要强出风、水二系一大截，或者说风水合作才能勉强同空间系想抗衡。 这种情况下，三系平衡极难建立，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成功。 即便在我的干预下勉强建立起另一种平衡状态，那也是非常脆弱的平衡。 可能在低阶的时候还不太明显，可是越往后，这道平衡崩溃的可能性就越高。 到时候，云廉兽的生死可就难料了。” “所以，你要选择哪一种方案呢？” “这有什么好选的吗？”宁非神色淡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们选方案一。” “哦？”熊霸眼神玩味，“真的不考虑去赌一赌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吗？” “一旦赌成了，那就是天大的收获！是确保你能够进入最顶尖御灵师行列的入场券！” 她没有丝毫夸大之处，一只带有空间系的三属性灵宠的上限是难以估量的，其潜能绝不逊色于当今世界上的任何一只高等种族的灵宠。 若不是她的契约位早已占满，且她也不是那种会主动用更有价值的灵宠替换原来灵宠的御灵师，搞不好她都会心动不已。 “没什么好考虑的。”宁非神情坚定。 若是那他自己去赌，他还有可能试一试，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但如果是拿阿澈的安危去赌的话—— “那些东西和阿澈的安危相比，一文不值！” 浓烈的情绪在云廉兽的心中翻滚。 “小非”它只开口喊出宁非的名字就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宁非用力揽住阿澈，拍了拍它的兽角以作安慰，转头朝着熊霸无比自信地宣告：“就算没有空间系又如何？ 只要我和阿澈在一起，总有一天，我们会踏入，你口中所谓的—— ‘最顶尖’御灵师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