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该干嘛干嘛去。” 村长朝周围的村民挥了挥手,安排着人将尸体抬走。 原来还聚集在一起的村民们纷纷停止了议论,没一会都走光了。 “发生了什么事?” 柯少云和边毅来晚一步,并没有看到尸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一指了指躺过尸体的位置,那里有一大块凹陷了下去,“有人死了。” “是谁死了?村子里的人吗?村民?”柯少云出声问道。 “这土不太对劲。” 边毅蹲在凹陷的位置,伸手量了量尺寸,又拈了拈里面的土,“有点湿润,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没问题,等我们的好消息。”柯少云点了点头,和边毅对视了一眼,爽快地答应了。 一开始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林一还有些不相信。 柯少云摇了摇头,“太惹眼,还是晚上好点。” 看着两人已经有了计划,林一站在一旁说道:“我的身份不方便去祠堂,只能靠你们了,加油!” 不都说云来村排外吗? 村长的操作一度让柯少云和边缘觉得祠堂是个很危险的地方。 看来想要获取自由点不仅仅是要和玩家对话,交谈的内容也是有要求的。 边毅插了一句嘴:“牌位特别多算不算?” 一个上午过去了,林一又从另外一个学生的口中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到底是什么的香味? 它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在暗示什么? “我只知道他叫阿明,是跟着我导师一起山上的村民。” 随着对方的答应,林一发现自己又得到了两点自由点。 一旦离开这两个地方,很快就会有村民通知李主任,然后他就被迫回去了。 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是个做研究的学生,怎么能够瞎晃悠呢。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在汉斯教授告知了黑影的信息之后,考察团没有立即出发,而是等到了第二天。 结果逛了一趟啥事也没有,白担心一场。 边毅道:“可是一百多个牌位里,八成都年轻人的牌位。” “香气?”林一走过去也闻了闻,果然有香味。 这股香气分明和他昨晚在老九家门口闻到的一模一样。 “所以祠堂里有什么发现吗?”林一没有去过祠堂,只在考察团的住宿点和村干部家附近活动。 “不过我记得村长说过,祠堂是重地,需要保持安静。所以没事不要往那里去,更不能踏进祠堂里面的院子。” 柯少云翻了个白眼:“人家的祠堂就是用来放牌位的。” 林一紧皱着眉头回答了柯少云刚刚问的问题。 柯少云一愣:“什么?” “奇怪,既然是失踪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柯少云显然产生了同样的疑问。 不过只要再努力一下,很快他就能自由在村子里行动,不用再受到身份的限制。 只是具体什么要求,林一暂时还无法判断出来。 在导师靳孔济的手底下也呆了不短的时间,多少了解一些对方的性子。 柯少云:“没什么特别的,就很普通的祠堂。” 之前人多,空气中的味道混杂,根本就没有办法察觉到这股微弱的香气。 谁闲得没事会去研究牌位上的内容,不会觉得晦气吗? 林一听完两人的对话,想了想开口道:“看来不管怎么样,祠堂还是需要再去走一趟的。” 被柯少云这么一说,边毅也想起来了昨天发生的事情,还有村长奇奇怪怪的发言。 既然是重地,为什么又会带刚来的外地人去参观。 “祠堂?我知道那个地方。”柯少云像是想起了什么,解释道:“刚进村的时候,村长就带我们去参观过那个地方,里面供奉着许多牌位。” “尸体现在在哪?”边毅起身问道。 “那现在去?”边毅问。 “脖颈的位置有两个洞,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好像是暂时放置在祠堂。”林一耳朵好使,听到了村长小声吩咐的抬尸的话。 “不知道。”林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尸体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吸干了血。” 【当前自由点数:8】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只是草草地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原因竟然是因为白天没有找到靳孔济。 一心只有学术研究,对于生活中的大小事情都挺马虎。 专注起来,一天都可以不吃饭,也感觉不到累和饿。 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特别有精神。 这样一个人你说他没有好好待在考察团里做研究,跑出去鬼混一整天。 他是很难相信的。 况且在这个村子里应该也没有导师靳孔济认识的人才对。 对方能去哪里? “后来你们在哪里找到人的?”林一好奇地问。 那个学生:“是教授自己回来的。” 林一又问:“他回来的时候,有发生什么特别或者异常的事情吗?” 那个学生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都挺正常的。” 林一:“那他有说去了哪里吗?” 那个学生再次摇头,“没有,教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我召集大家开会。” 林一点了点头朝那个学生表达了感谢。 正在他准备离开之际,那个学生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道:“等等,我想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教授听完我说汉斯教授发现黑影的事情之后,心情不是很好。” 林一疑惑地问道“不是很好?” “对,嗯,怎么说呢。“ 那个学生苦恼地挠了挠头,“准确的来说是教授的心情回来的时候就不是很好,然后得到消息之后也没有很开心。” “我感觉,如果是我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是开心喜悦的吧。” 那个学生不确定的说道:“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异常?” 林一再次朝对方道谢,“谢谢你提供的信息,帮助很大。” 他很确定导师靳孔济一定是在村子里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比他要研究的动物还要特别和重要。 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只是有什么东西会比他的研究更重要? 会和他的失踪有关吗? 林一感觉谜团越来越多,或许解开它们就能找到导师的下落。 云来村。 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面隐藏的秘密或许远比他想得还要复杂。 回去的路上,他又碰到了上次那个捆竹子的村民六子。 对方和阿明的母亲似乎在争吵什么,隐约间还听到了一句“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的话。 吵着吵着,便拉扯了起来。 六子一个不小心将阿明的母亲推倒在地上,语气不耐烦地喊道:“遭不遭报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干就得死。”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倒在地上的老妇人默默地掩面痛哭。 “大娘,你没事吧。”林一走过去轻声问道。 阿明的娘用力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朝林一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没事,就是摔疼了。” 林一也没有拆穿对方的谎言,体贴地伸手把人扶了起来,又帮忙把摔在地上的竹篮子捡了起来。 此时他才注意到竹篮子里是一些精致的红色剪纸,旁边地上还散落了几张同样喜庆的剪纸。 剪纸的内容各种各样,十分丰富。 其中有几张小人的剪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的是两人对坐,有的是三人砍树,还有四人抬轿 虽然他不太了解剪纸工艺,但是也知道喜宴上会贴些什么剪纸。 一般不都是喜字、鸳鸯、喜鹊等等和姻缘相关的东西吗? 林一压下心底的疑惑,把剪纸都放进了竹篮里,交到了老妇人的手里。 “谢谢你,小伙子。” 阿明的娘神情不太自然地抱紧竹篮子,下意识地想要遮住篮子里的东西。 “大娘,这是你剪的吗?” “是要用在老九家的喜宴上吗?” “剪的真好,好精致好漂亮。” 林一一副惊叹地模样,看起来十分喜欢竹篮子里的剪纸。 “是啊,我也就这点手艺还不错。”阿明的娘听到林一的话,神情放松了不少,但是手上的姿势依旧没变。 林一继续问道:“我特别喜欢这个剪纸,能不能买一点回去?” “啊?”阿明的娘一愣,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因为觉得好看想要买剪纸。 果然是城里来的读书人,看什么都新鲜。 就连一张便宜没人要的剪纸都感兴趣。 “多少钱一张?您开个价。”林一趁热打铁继续追问,想要借此来拉进关系。 阿明的娘摇了摇头,“不过就是几张不值钱的红纸,不用给钱。” “你想要什么样的直接告诉我,明天剪好给你送过去。” “那怎么能行!”林一连忙开口答道:“都是您费功夫用心剪的,最起码也要收个手工费。” “没事,不费什么功夫。”阿明的娘看着面前年轻人真挚地眼神,又一次想起了她的阿明。 阿明也是这样。 总是夸她的剪纸好看,还说以后要搞个什么收费,不能让她白费功夫。 可惜啊。 她的阿明已经不在了。 永远的回不来了。 一想到这里阿明的娘心里又难过起来。 “大娘,你还好吗?”林一察觉到面前的老妇人突然变得沉默悲伤,不知道是哪里戳到对方的伤心事。 阿明的娘叹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痛苦,摆了摆手,“没事,小伙子。” “你要是想好了花样,就来我家找我。从村口数第六家大树旁就是我家,门口挂着一个纸风车。” 老妇人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天气变得阴沉沉,雷鸣之声在远处回响。 很快就乌云密布,闪电划破了天空,轰鸣之声越发响亮,看起来似乎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要下雨了,快回去,别再外面停留。” 阿明的娘掏出插在腰间的一把纸伞,塞到了林一的手中,“快走,回去。” 对方急切地催促着林一回家,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焦急。 “好。不过这伞还是大娘您自己留着。”林一想要把伞还给对方,没想到对方直接推着他往前走。 语气越发的急切。 他没办法只能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在下一个路口两个人分开了。 只是林一不知道,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阿明的娘深深地看了一样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对方的目光里满是复杂,随着一声叹息悄然而逝。 突然几滴雨点轻轻洒落在地面上,在地上发出了滋滋滋的声响。 这雨不对劲! 林一立刻撑开了手里的纸伞。 伞面上满是破损和裂痕,伞骨有一丝断裂,很是破旧。 这样一把伞真的能挡雨吗? 林一不确定,他飞快地撑着纸伞往回跑。 雨越下越密,眨眼之间变成了倾盆大雨。 水滴犹如瀑布般从天空倾泻而下,伴随着狂风怒吼。 雷声的轰鸣与雨点的击打交织在一起,如同天地交响乐一般。 遮盖住了落地的异常声响。 然而,不论雨势多大,不论雨滴如何乱糟糟地打在林一身边,纸伞居然没有被一滴雨淋到。 伞面上的裂痕仿佛闭合了一样,没有让一滴水渗透进来。 林一惊讶地抬头看着这把破旧的纸伞,眼前的景象仿佛超出了常理。 没想到看着破旧的纸伞,竟然真的能抵挡住这怪雨。 十五分钟之后,他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房间,将纸伞仔细收好,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用的上。 “啊救命” “把伞给我” 奇怪的喊叫声引起了林一的注意,他快步走到窗前,发现有人正在雨中奔跑和另外一个人争抢着一把纸伞。 看起来和他刚收起来的那把一模一样。 “放手,这把伞是我先找到的。” “胡说,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两个人在雨中扭打着,雨滴落在他们的身上,一点点俯视着皮肉。 看着就让人觉得好疼。 可是两个人似乎打红了眼,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情况,就连掉落在一旁的纸伞也不管了。 发疯似的互相撕咬着,直到鲜血染红了地上的雨水,其中有一个人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才算结束。 剩下的那个人露出了一丝胜利者的笑容,撑起了地上的雨伞,转身离开。 明明那把纸伞可以撑下两个人,为什么还要疯狂地去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