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红色帝国家大业大，光是整理资料，就花了周岩将近三十年时间。 而在这三十年时间里，周岩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虽然帝国的各大设计局分工明确，可到底有业务重叠的地方，而就是在这些地方，看不见的龃龉一直都在持续着：这些设计局研究出来的新型的发动机结构，会对同行保密，除非对方拿上级来压人…… 整理完资料，周岩将涉及d-18涡扇发动机和d-136涡轴发动机的资料复制出来，发给了许崇晟。 周岩刚把资料发过去，许崇晟就把电话打到了周岩手机上：“周总，那些资料……” 周岩能听得出来，许崇晟有点小激动，笑了笑：“面谈！” 这时候，有些多年保密经验的许崇晟，这才突然意识到，有些东西，是不能在电话里说的：“抱歉，有点激动，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去……” 长河湾小区离紫金工业园并不是很远，周岩赶到时许崇晟的办公室时，他正在翻看资料。 “咚咚咚……”周岩见许崇晟看得起劲，笑着敲了敲门。 “请进！” 许崇晟扫了一眼门口，发现敲门的是周岩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周总，至于吗？” “请坐！” 周岩金刀大马的坐到沙发上，盯着许崇晟继续看资料。 过了有半个小时，许崇晟关闭了文件，转过身看着周岩：“周董，这些老掉牙的资料，你是从什么犄角旮旯里抠出来的？” “你关心这干嘛？”周岩笑着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上茶水，“能给星瀚航空那群老掉牙的安-225、安-124和米-26提供维修配件就可以了，管那么多干嘛？” “也是……”许崇晟微微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岩，“周总，这些配件，您打算自己做，还是转给中航？” “我无所谓……”周岩笑着将话题抛给了许崇晟，“不过，要是你打算让青岩集团进军航空产业，你现在就得想办法了……” “那这样的话……”许崇晟伸出手，做了个数钱的动作，“搭建航空发动机配件加工厂框架的资金……” “我再给你调二十亿，应该够了吧？” “足够了！” 许崇晟十分自信地点了点头。 周岩十分清楚，许崇晟就是从航空发动机厂走出来的，对于航空发动机配件那一套，轻车熟路，而且他在航空系统还有不少关系户，无论是挖人，还是搭建公司框架，都相当方便。 许崇晟想的，自然跟周岩不太一样。 “周总，咱们最好是能够将航空发动机的产业链向原材料拓展一下，”许崇晟无奈地笑了笑，“什么原材料，只要设计到航发，价格必定是翻着番地网上涨，而且中航系统内的原材料，都是成批次的，就给外部企业的产能很小……” “碳纤维、钛合金，还有单晶镍高温涡轮叶片，对吧？”周岩想了想，“资料半年之内，交到你手上……” 让周岩意外的是，“猴急”的许崇晟，当着周岩的面，就开始挖老东家的墙角…… “喂，老董吗？我许崇晟，我这边打算成立一家航空发动机配件生产厂，这边还缺一个总工……” 之后，许崇晟又打了十几通电话，狠狠地挖了一遍中航的墙角。 打完最后一通电话，许崇晟得意地放下了手里的电话，示威似的朝周岩笑了笑：“周总，怎么样，这速度够快吧？” “你真么挖墙角，”周岩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就不怕中航的领导，找你麻烦？” “周总，你又不是不清楚国企，一个萝卜一个坑，”许崇晟满脸唏嘘，“我这是替老东家排忧解难呢……” 许崇晟话音未落，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这位得意洋洋地抓起了电话：“你看，又有人……” “你好，我是……” “好你个许崇晟，这才离开集团公司几天……” 许崇晟脸上的笑容逐渐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无奈。 “那个……” 翻车了？ 周岩的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你不是说没问题吗？” “的确是没问题，”许崇晟恶狠狠地挂了电话，“刚才这个杨宏，一直就跟我不对付，而且这货不知怎么的，知道我打电话挖人了……” “不行，我们的锄头，还得挥得更深一些！” “你呀……”周岩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对了，”许崇晟将老板椅转回办公桌跟前，“周总，刚才我看资料的时候，还发现一个问题，飞机的钛合金中央翼盒，好像是在氩气室内焊接的，咱们是不是……” “那玩意儿，你又不是不清楚，”周岩苦笑不得，“机身坏掉了，它都坏不了，不着急……” “还有这个，d-18是三转子发动机吧，”许崇晟悄悄地看了一眼门外，压 低了了声音，“这玩意儿上使用的轴承，跟t-160上nk-32发动机用的那套，有什么差别吗？” “规格肯定不一样，d-18是进步设计局的产物，而nk-32是库兹涅佐夫设计局的作品，两个设计局的理念完全不同……” 周岩被许崇晟缠了一上午，被迫跟他一起捋了一遍航空发动机叶片的工艺。 周岩还以为下午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可下午三点多，许崇晟突然打了电话：“周总，有个事儿，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儿？”周岩一头雾水。 “石门特钢配套的火电厂，招聘的时候，你们工大那边的学生投了简历……” 许崇晟扫了一眼简历里面附上的专利证书，看清楚发明人的时候，有点哭笑不得：第一作者，赫然就是周岩。 “怪不得负责人事的老赵，不敢做主呢！” 周岩根本就没当回事：“按规矩办就是了！” “周总，”许崇晟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你们工大的学生，实在是太优秀了，竟然有专利……” 一听许崇晟说这个，周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好奇的问：“投简历的，到底是谁？” “何秋霖，还有杨海胜……” “能签就签了吧，”周岩也有点头大，“反正进场之后，还得重新培训。” “周总，你们宿舍这就业率可够高的，算上你，已经有四个……”许崇晟的话语中，满满的都是调侃。 “那干脆就一事不烦二主，”周岩笑了笑，“你在云贵那边混过，跟桂省那边熟吧？” “你这是打算把你们宿舍里都安排出去？”许崇晟开怀大笑，“这个可以有，我有个同学，在华电，他们在桂省那边，有几个项目，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