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岩炒完菜，被撵回男宾那一桌，小舅、老爹以及三个姨夫，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借着酒劲儿，一群男人正在哪里给小表弟赵梓轩上政治课，什么“不好好学习只能下庄稼地”，什么“上了大学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周岩的两个表哥只是在一旁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而大表哥的女朋友，则是低着头，偶尔抬起头跟大表哥交流一下。 “石头，你喝啥，白的、啤的还是饮料？” “开车了，喝饮料吧！” 大表哥的女朋友在，大家都不好意思下筷子，盘子里的菜都还是整整齐齐的，尤其是鱼，放回锅里，套用熟鸡蛋反生的办法，应该还能抢救回来。 周岩上了桌，大姨父开始调转枪口。 “石头，刚才你在炒菜，现在我跟你们几个姨夫，先给你拜个年，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学业有成！” 周岩差点没跳起来：“这可使不得！” “拜完年，咱们提一点新年的要求，能不能暂时将精力放到学习上，争取先把研究生考出来？” “这个是必须的！” “来，一起干了！” 老家伙们敬完酒，大姨父瞥了一眼正在跟女朋友你侬我侬的大表哥：“孙兴凯，我们几个已经敬酒了，现在轮到你们了……” 大表哥一下子就傻眼了：怎么还有这一出？ 虽然大表哥找了女朋友，可并不代表他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大姨父见儿子支支吾吾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了：“你看你呀，过几天回鄂北那边，遇上这样的场合，你就干瞪眼？” 纠结了一阵子之后，大姨父将希望寄托在了二表哥冯俊的身上：“俊俊，你来！” 二表哥到底是在好客的三秦大地呆过的人，嘿嘿一笑：“那我表个态，我先代表我们兄弟几个，祝长辈们新年快乐！” “祝三个姨父和小舅工作顺利！” 敬完酒，开始上汤菜，白汤花鲢…… “上鱼了，大家一起喝一个，希望年年有余……” 姥爷、二姨父不喝酒，大姨父、小姨父、小舅、周岩老爹跟两个表哥六个人才喝了三斤多，就开始收着劲儿，要放以前，光四个长辈差不多就能闷掉五斤酒。 就在周岩以为长辈们状态不佳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说笑声，伸头一看，是小舅的几个堂兄弟带着儿子过来了。 周岩顿时就明白了：酒量是给这些人留的。 人活一口气。 等这些堂舅坐下之后，周岩老爹、小舅还有酒量不错的大姨父就开始敬酒……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一群人干掉了七八瓶，喝得小舅的几个堂兄弟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就在周岩大姨父窝着酒瓶子要倒酒的时候，敌方的救火队员到了：“他姐夫，你还劝呢！再劝就滑桌子底下去了！” 暂且放你们一马！ 敌方散场之后，几个姨夫和小舅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年初三，依旧是走亲戚。 按照惯例，连襟几个跟小舅跑到了大姨父家，人跟前一天差不多，只不过少了姥姥姥爷。 好面子的大姨父，自然是希望尽善尽美，鸡鸭鱼羊俱全，红的、白的、啤的凑齐了“三中全会”。 到了自己的主场，大姨父劝酒的花样也变多了，不光使唤着大表哥给大家敬酒，还把大表哥的女朋友赶上了架…… 一通手段耍下来，除了开车的二姨父、小舅和周岩，其他人都未能幸免于难：当天晚上，周岩老爹回到家，倒头就睡…… 之后，一群人又轮流去了二姨、小姨家做客，转完了一圈，才各回各家，各自找各自的好友或者是他亲戚聚会。 周岩老爹兄弟四个姊妹三个。 虽然都是一母同胞，可兄弟姐妹七个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兄弟四个，因为经常见面，关系还算可以，可周岩的三个姑姑，因为嫁的婆家条件不一样，互相之间暗生龃龉。 兄弟姐妹七个中，大伯二伯的年纪最大，成家又早，因此不需要体会这种龌龊。 而周岩老爹和小叔就不一样了，在兄弟姊妹中年龄相对较小，每次在周岩大姑家聚会，总能看到热闹…… 正月初六，周岩在大姑家又见识了一下女人撕13的威力。 大姑只是因为没准备饮料，就被三姑抓住“把柄”，不停地叨叨起来。 “老大，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吗，好歹也……” 三姑叨叨起来就没完了，本来小叔还打算上前劝说，可还没开口，就被小婶子给拉住了。 过了一会儿，大姑家的表哥提了大提饮料回来，“咣”的一下放在三姑跟前。 “给我使脸子？” 小叔顿时就熄了上前拉架的念头，怕把自己给搭进去。而且，大家都很清楚，有矛盾还过来，既为了吃大户，也为了恶心人家…… 本以为还可以看个大热闹的周岩，很快就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叮铃……” 电话响铃，周岩摸出手机一看，是自家小女朋友打过来的，赶紧走出了房间：“喂，怎么了？” “老周，你要给我出气！”电话那头，秦若舒的口气明显有点不善。 “大小姐，又怎么了？”周岩苦笑不得，“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吧，我爸朋友的闺女，去漂亮国留学了？” “是有这么回事？”周岩又点意外，“可这……” “这位喝过洋墨水的大小姐，现在开口就是漂亮国的月亮很圆……” “这样啊，”周岩想了想，“我给你个顺口溜，快乐美利坚，枪击每一天！” “不行，这个你说过！” “那好吧，我就放大招了！”周岩想起了一个漂亮国政治正确buff叠加的段子，“呆会儿，给你用短信发过去！” “谢了！” “谁让你是我女朋友的，为你出气，是我的职业！” 挂了电话之后，周岩赶紧将段子发了过去…… 另外一边，秦若舒很快就收到了短信。 “一名性别认同为男性的慕斯林黑人女性，来自中东的反政府难民，素食主义和动物保护主义者，身材矮小肥胖且有残疾，少年遭受x侵因无法堕胎有一女儿需要独自抚养，近期因不愿化妆容貌丑陋被人嘲笑而抑郁。” “这都什么很什么呀？”虽然有点看不懂，可秦若舒还是按了转发，将短信转给了自己的“对头”。 让秦若舒意外的是，“对头”受到短信之后，翘到天上的尾巴，立马老老实实地夹了起来…… “这么厉害？” 秦若舒的眼睛笑成了弯月，给周岩回了一条短信：“再来一条！” 周岩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所有的华裔在加入米籍时，都会这样发誓……” 末了，周岩又补充了一句：“这些誓言，你可以问一下你爸爸的好友！” 看到短信之后，秦若舒竖起了大拇指：“虾仁猪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