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淡淡说着，这帮比他打一二十岁的人，在他眼里都太嫩了。 很快，有人领悟到他的话意，开始奋笔疾书。 有人还在那里迟疑。 陈渊看在眼里，再次催梦，将迟疑之人当场抹杀。 “死的这些人，不配成为我的下属。犹豫、自我、质疑，甚至抗命，这些都是当密探的大忌，到了关键时刻，哪怕你们有丝毫的耽搁，都极可能葬送大局！到那时，会有千万人因为你的过失而丧命！” “连最容易做到的服从，你们都做不到，还跟我说什么忠诚，谈什么能力？” “想当我手下的密探，第一件事就是先学会忘记自我。” 陈渊数了数，现在只剩八个人。 过了一会儿，这八个人将供词写完，交给陈渊。 陈渊逐一看完后，喟叹道：“很遗憾，你们这些人里，有两个仍心存侥幸，遗漏了一些重要的细节。以你们的能力，记性不会那么差，连关键内容都遗忘，我不给你们狡辩的余地。” 说罢，又有两人倒地。 八个人的供词相互对比，不难还原出当时姜小白是如何跟他们说的。 在陈渊已经大开杀戒的情况下，还有人抱有自我意识，刻意隐瞒细节，这样的人怎能留在龙渊堂？ 送来的二十人，一下子只剩六人。 陈渊看着这六人，说道：“恭喜你们，通过初步考核。想必你们已经明白，龙渊堂的行事风格如何，我只需要服从，不接受背叛，一旦你们选择背叛，便逃不过我的制裁。” 今天他刻意出手杀人，就是要立威，让龙渊堂的下属见识到他的手段。 在这些人面前，他不再提及楼主的存在，堂主就是绝对的领导者。 “你们四人，负责将这些淘汰者厚葬。至于你俩，负责回宫禀报陛下，这些人执行任务失败，不幸殉国了，请陛下再派一批人，由我继续挑选。” 六人领命，立刻开始行动。 直到傍晚时分，第二批人选终于被送过来。 但这次，陈渊一个都没留，全部给赶走。原因很简单，这批人里，有几个看向他的眼神里，短暂流露过恐惧和忌惮的情绪。 这说明，他们已经知道第一批大开杀戒的情形，是那两人把情况泄露出去了。 等第二批人走后，陈渊将第一批仅剩的四人喊来，解释道：“让那两人回宫，其实是对他们的考核，但很可惜，他们并未通过，把遴选时的情形告诉了陛下。所以，死有余辜。” 他转过身，邀请四人一起进屋。 “韩笑、薛成虎、李圭、孟荼，从今往后，你们就是龙渊堂的精英和栋梁，一将功成万骨枯，希望你们能记住今日的残酷。” 他从纳戒里取出五张地契，摆在他们面前。 “现在，请你们分析分析，这五处房产，哪一处最适合作为咱们龙渊堂的总部中枢。” 四人看完地契后，一致认为朝天楼最合适。 李圭今日领教到陈渊的手段，丝毫不敢放肆，谨慎地道：“这座朝天楼，处于学宫和皇宫的中间位置，无论哪一处有动静，咱们都能尽快收到情报，赶往现场。” 孟荼点点头，补充道：“不仅如此，朝天楼离西门也比较近。经过昨天那场大战，恐怕所有人都猜到了，西门附近大有玄机，以后再出事的话，咱们龙渊堂也便于行动！” 他没明说，但大家都知道，他是指惊神大阵的阵眼。 听完他俩的分析，陈渊笑了笑，满意地道：“好，那就把朝天楼当做总部，我会派人接管。另外四处房产，也都改成客栈，由你们分别经营一家。” 其实，他心里早有答案，只不过是想考验这四人的分析推理能力。 若不清楚朝天楼的位置极其关键，当初他来到临淄城后，为何会选择住在那里？ “客栈？”韩笑有些疑惑，“咱们堂打探情报的主要渠道，是通过外来住宿的客人么？” 陈渊点点头，“你们应该知道，新学宫已经开始修建，未来一个月内，都城会涌入大量外地的来客。各色人等，鱼龙混杂，谁知道他们此行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四人都恍然大悟，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龙渊堂的担子，原来这么重。 “过几天后，我会想办法再抽调一些人手，充当你们的属下。你们充分发挥自己的智慧，把客栈经营好，争取把外来的客人都吸引过去，这也算是你们的业绩！” 陈渊从纳戒里取出四枚丹药，以及十万块元石，分发给他们。 “未来跟我相处，你们自然能判断出，我做的事情，是否对皇帝和大齐不利。但你们记住，即便是对他有利的事，只要我不开口，谁也不准汇报给他！” 拿出的这些资源，正是姜小白送给他的酬劳。 四人领命离开。 等他们走后，柳轩然从内堂走出，望向院里，神色有些黯然。 “二十人，杀得只剩四人，我以前没发现，你的手段竟如此冷酷残忍……” 陈渊看着她的侧脸，答道：“当密探杀手，本来就是在刀刃上舔血，哪个不残忍？一开始严酷筛选，强过以后被人出卖，付出更惨重的代价，令自己万劫不复！” 柳轩然并不认同他的价值观，反问道：“你认为，这样就能真正收服他们，让他们忠诚于你？” “他们服不服，重要吗？我要的只是让他们心怀畏惧，不敢不服从命令，仅此而已。只要完成任务，他们各回各家，怎么骂我都无所谓。” 柳轩然回想着今日的情景，瞥了陈渊一眼，眼神跟以前大不相同。 “当场催梦杀人，你就是楼主？” 她留意到了关键的细节，今天陈渊想杀谁，谁就会当场昏迷。 而这种催梦神通，一直都是那位楼主的强悍手段。 陈渊摇摇头，答道：“其实，我是楼主的关门弟子。这次来齐国执行任务，他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已经传授给我这门绝学。” 在此之前，楼主关门弟子这个说法，他只告诉过荀圣、姜小白，以及某位堂主，谲秘楼其他人并不知情。 但今天，龙渊堂成立，他身为新堂主，为了降服众人，必须当面施展这一神通，令他们深感忌惮。而以后很多事，也需要柳轩然替他去做。 猎梦者神通，对他们藏不住。 “相处到现在，我认可你的心性和品质，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你。” 柳轩然眸光飘忽，嗫嚅道：“我希望，你能跟楼主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