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霸总感兴趣的是这类美人?” 司珩豪迈地扔掉雪茄,双手正了下衬衫领口,不紧不慢地发出一声玩笑的感慨。 很难想象,面对方才江弄晴那样哭天抢地的求饶与谩骂,这个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的女孩竟然全程充耳不闻。 由此引申出来的一点细节是,她居然已经能在老七的地盘调动人手,指挥若定。 因为刚那个把江弄晴带走的手势命令正是她下达的,而且在场保镖也令行禁止。 这位唐小姐,恐怕是自己这辈子在子羡身边见过的唯一例外了…… 音定,唐慕之轻轻捏着眉心,略带嫌弃地睨了司珩一眼—— 这个结果不正是他乐见其成的? 一场闹剧经由此人的推波助澜暂且落下了帷幕,还有闲情来说这种风凉话? 仔细想想,下午司珩出现后的事情之所以变得复杂,归根究底源于他话多。 恰在此时,伴随着一阵熟悉的木质冷香窜入鼻端,裴子羡眉峰微扬,清清淡淡的嗓音偏让人胆寒,“并不是。” 男人语速缓慢,一句斩钉截铁的否定可谓是吊足了司珩胃口。一抬头,却见那冷脸公子春色盎然,逐字逐句道:“诚如珩少那日沙漠所见,我已有主。” “不曾喜欢任何类型,只单纯要她。” 呸,他就知道!秀恩爱,分得快! 女孩心神微颤,眸光从脚面转移到身旁人,红唇微抿便挽着他的臂弯向外走去。 司珩再次瞄到她那造型不一样却依旧是字母鞋跟的高跟鞋,嘴角不自禁地抽了抽,昂起下巴盯着自家好兄弟的后背又继续抱怨,“你就不能管管你女人!” “一面墙的鞋,挑哪双不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裴子羡的状态略显松弛,薄唇边挂着浅淡笑意。 “好好好,反正她随便看一眼的东西你大手一挥全包了。要是穿了你给她买的,万年冰封的心就仿佛通了电,老有霸总宠溺的感觉了!” “无稽之谈,分明比火山还要炙热。” 唐慕之步伐不停,侧首望着男朋友嫣然一笑。果然,有了司珩在身边,惜字如金的男人不仅渐渐卸下了防备,连言谈之间都多了几分随性。 看来,自己之前的决定是正确的。 “你倒是不嫌烫……”司珩被这酸臭味的狗粮熏得睁不开眼,斜勾着嘴角招呼司川上前,“那司某人便倾情赞助、下一季的valento女鞋和christianloubout的口红。” 一连串英文飘入耳畔,唐慕之无奈又好笑,但显然正如自己先前猜测那般,这位神经大条的司少爷家世优良。 “哦哦,”司川一边应声一边在手机上戳了戳。随后一脸无语地盯着他哥,大手呼上他的额头时,抛出一个灵魂拷问。 “哥,你为啥总要在雷区上蹦迪?” 尽送些锋利又古怪的家伙,是想当刺猬还是豪猪?可别玩过火断了香火…… 司珩没好气地将人锤了一顿后,三两步追上裴子羡,俊朗的眉心皱成一团。 “说正事,老子这些年并没有在陵城公开露面,邀请函怎么会送到听泉台?” …… 一开始,司珩以为是老七良心发现准备请客吃饭。他都计划在里面住上几天好好休养生息了,毕竟他娘的他都要饿死了。 但等看到里面写的名字时,便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停云府在京城十足神秘是不假,可听泉台是他在陵城的私宅,极少有人知晓。 自己隐姓埋名在外闯荡多年,如今不仅被人查出了身世来历,连小时候的‘窝点’都被摸清了,叫他如何不多疑? 不是自己亲信,那只能是他的死对头! 裴子羡神色未变,放慢了脚步的同时不疾不徐地应声,“左右不过是吃顿便饭,身经百战的珩少何必如此紧张?” “对不起,可能不太礼貌,但是你波澜不惊得太牛逼了。” 在彼此最意气风发的年岁相遇,司珩自认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心底的善与恶。 偶尔流露出的真诚,会让人误以为他就是甜文男女主养出来的小孩;可实际上但凡有人敢触碰他的底线,手腕极其铁血。 思及此,司珩不可置信的目光定格在一言不发的女孩身上片刻,便假模假样地拱手谄笑,“在这里就先恭喜唐小姐了。” “除了我,你将是这世上最值得小七无条件信赖的人之一……” 在看到邀请函内容的刹那,司珩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许多片段,还险些把这二十年来大大小小的光荣事迹全都回忆了个遍。 可转念一想,眼下最大的‘仇人’不就是敢跟他硬碰硬的山大王么。 而且,关于自己的那些绝密信息也只能是由子羡透露给她的…… 司少爷自觉所有猜测合情合理,跃跃欲试地攥着拳头时,君子慵懒地回眸一笑,且善解人意地泼了盆冷水,“想多了。” 男人啼笑皆非地瞪他一眼,一边做了个虚踹的动作,一边痛心疾首地骂骂咧咧,“他娘的,老子都没嫌弃你不知分寸见色忘友,拿本少爷的家事讨女人欢心!” “她最好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否则,老子非得扒出从你穿开裆裤到结识了多少个红颜知己的黑历史不可……” 在唐慕之领着男朋友走向车队时,耳边属于司珩喋喋不休的聒噪终于停止了。 此刻,司珩脸黑得像锅底,某种异样又别扭的情绪在快速发酵—— 他刚先入为主理解岔了,老七的意思其实是——信息是她自己查出来的,且邀请函也是出自她的手! 不怪司珩天马行空地唠叨了半天才领悟到这一层,实在是一个小姑娘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种程度过于匪夷所思。 此时,唐慕之顿步停在宾利车门边,裴子羡的右手绕过她的肩膀搁在车顶。 这一幕在已经快要长出恋爱脑的祝景看来,这两人简直绝绝子。大佬们真的相当有气魄,气质都拿捏得死死的,双a疯批太带感了! 尤其是自家主子那深情拉丝的凝视,真的让人呼吸急促。光这个镜头,她至少可以连贯出一篇十万字小说。 这时,唐慕之微一侧首,见与他们几步之遥的男人眼神中充斥着不解,秀眉轻扬,便轻飘飘又郑重地落下一记口头邀约。 “说来也是我糊涂,竟不知在沙漠中经历了无法呼风唤雨的糟糕旅途之人竟是陵城司家少爷,也是我七哥的朋友。” “故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咱们不妨去停云府暖暖胃、叙叙旧,把酒言欢时再将那过去的故事娓娓道、来?” 脸色铁青的司珩:“……” 日,这就是当面承认是她在捣鬼了。 京城果真卧虎藏龙,人杰地灵。小姑娘这种行为,是把高端鸿门宴,生死局! 恐惧的感觉,久违了! 司珩之所以对江弄晴的出现方式感到无比愤懑,厌恶那种不入流的争宠方式倒是其次,主要是她竟敢带着邀请函过来。 在这里,就不得不夸赞一下这位土匪头子放长线钓大鱼的高级作法! 这就好比,在古代,你对一个人不满,然后选择去刺杀皇帝。 最终的结局当然是诛九族,也因此……杀的比你认的都全! 她确确实实这样做了,以一封送到听泉台本不该得到任何回应的邀请函作试探。 然而,一心急于上位却胸无点墨的江弄晴不但用自己的愚蠢佐证了她所查询的信息,还将他苦心隐藏的身世牵出了水面! 所以,即便方才这对情侣不出面,江弄晴今日也注定有去无回。 海水逐浪中,面色冷凛的司珩迅速沉淀了心绪。然而,他的一堆嘲讽挑衅还堆积在嗓子眼,视线捕捉到车后座安全带上的绿色蝴蝶结时,眼皮就跟长了针眼一般疯狂抽搐! “我记得小七你每回入京时向来低调,什么时候走奢侈气派风了?”司珩左手叉着腰,右手对着那一排豪华魅影车点了点。 “哥不怕你炫富,毕竟大城市的喧嚣和诱惑太多,但你好端端地买个苍蝇绿……” 闻声,唐慕之稍显厌弃地偏头在男朋友肩头撞了一下,这才闷声闷气地反问。 “喜女朋友所喜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就是不知司少爷的‘千金’在哪儿?” 这是在反讽他既没财力,又是单身。 “慕宝怕不是忘了?”裴子羡眼尾酿出浅浅笑痕,抚着女朋友脑袋将她送进后座时剑眉微扬,“珩少如今已是人财两空。” 随着两人默契且具有针对性地完成一问一答,车队也整齐划一地扬长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司珩扇了扇鼻尖的汽车尾气,索性拿气喘吁吁从后面跑来的司川撒气,“你的不作为,在不孝圈和救驾来迟圈也是相当炸裂的!” 打工人被踹了一脚仍旧岿然不动,看着他珩哥被打之后一直像是被屁崩了一样的发型,忙献宝一般将手里的小工具箱提起来,疑惑地睁大眼睛,“哥你刚偷偷跟我抬手,不是在暗示要做美甲?” “司公公很想当她的姐妹?”司珩跟搂小鸡仔似的勒住他的脖子,一脸怨气地磨牙,“赶紧给老子的手买重疾险意外险!” “从里面挑个绿色的,给狗子涂上。” 廿七:“……” 别来沾边,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