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入梦……何苦再出……”笺白蘋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嬴政的脑子里,迫使他沉沉睡去…… “入梦去罢……”笺白蘋挥一挥手,自己微笑着阖眼探梦。 “秦政……秦政……秦政……” 他听着笺白蘋的娇声呼唤,在梦中彷徨。 “往后我秦国君……当齐齐看向一统……” 话音未落,久久回荡,白蘋轻笑一声,茫茫中的混沌一片似乎被人大力扯开,撕裂,最后显现出画境。 “齐国智者多,不知此环可解?” “打你就打你,怎么着吧,还要寡人挑日子吗?” 有一说一,画面上的嬴小米看上去挺欠打的。 某元春看着面前的一幕,突然立在那里懵了。 笺白蘋在外头看见嬴政在皱眉,掐指一算,啊呀呀呀不得了,放错片段了,这可好,某昭准备在某帝面前立的高大伟岸的人设全毁了。 一拍脑门,等着去赔罪吧。 “彼民之所以为我用者,非以吾爱之为我用者也,以吾势之为我用者也。吾释势与民相收若是,吾适不爱而民因不为我用也,故遂绝爱道也。” 闻言,他点点头,此刻身后似乎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政儿?” 嬴政转头一瞥,见一白发老者和蔼地在对他笑。 “曾祖?” 霎时,嬴稷的白发和皱纹皆灰飞烟灭,恢复了年少模样。 “统一六国,有勇有谋,不错,不错。” “曾祖谬赞。” 猛然一听,他才想起,一路行来,艰辛困苦,竟无几人真心赞同,所受骂名刺杀,多如繁星……反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妄想湮没他。思及此,他无力地叹了口气。 嬴稷知道他所想,缓缓道,“你的所走的路是正确的,若是臣民不信你,没关系,我们相信你,这就够了。他们懂什么?” 是啊,他们不懂长夜未眠的辛酸,不懂身处高位的冰冷。 君王不需要有人理解,君王也不需要有人怜惜。坚定脚下的路,才是正道。 未及开口,笺白蘋将他唤醒,扶到外头接客的亭子里。 秦国的每代国君,皆在此。 这几个在谈自己的丰功伟绩,那几个在比活了多长。 他们见嬴政来了,便都围上来,想看看一统六国的子孙是什么样。 “一统很辛苦吧?用了多久?” “颁了哪些政策?” “活了多久?” “匈奴可再来打扰?” “王后娶的哪个氏族?” …… 一个个问题接连不断,把嬴政砸得手足无措,但他很高兴,因为他很少被浓厚亲情包围,于是耐着性子一一解了才算完。 末了,笺白蘋在他耳边轻轻一句:“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揶揄我无有礼给你。这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