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腊八粥 冬有冬的寒意，粥有粥的温暖。 “腊”本是一种祭礼。 在商代，每年人们用猎获的禽、兽举行春、夏、秋、冬四次大祀，祭祀祖先和天地神灵，其中冬祀的规模最大，也最隆重，后来称为“腊祭”。因此，人们就将农历十二月称为“腊月”，将举行冬祭这天称为“腊日”。 腊日当时并不是固定在十二月初八。从先秦起，被当作“年节”欢度；到了汉代，才明确了从冬至过后的第三个戍日为“腊日”，不过在这一天并不喝腊八粥，而只是作为祭奉诸神的日子。 直到南北朝时，才将农历十二月初八固定为“腊八节”，人们借此祭祀祖先和天地神灵，保佑国泰民安，祈求丰收和吉祥。 而腊八节喝腊八粥的习俗，在我国仅仅只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最早开始于宋代，每逢腊八这一天，不论是朝廷、官府、寺院还是黎民百姓家都要做腊八粥。 到了清朝，喝腊八粥的风俗更是盛行。在宫廷，皇帝、皇后、皇子等都要向文武大臣、侍从宫女赐腊八粥，并向各个寺院发放米、果等供僧侣食用。在民间，家家户户也要做腊八粥，祭祀祖先；同时，合家团聚在一起食用，馈赠亲朋好友。 至于这个习俗的由来，佛教中说是从释迦摩尼而来，但秦慕仙更愿意相信这个习俗是由纪念岳飞而来。 据说，当年岳飞率部抗金于朱仙镇，正值数九严冬，岳家军衣食不济、挨饿受冻，众百姓相继送粥，岳家军饱餐了一顿百姓送的“千家粥”，结果大胜而归。这天正是十二月初八。岳飞死后，人民为了纪念他，每到腊月初八，便以杂粮豆果煮粥，终于成俗。 作为历史老师的秦慕仙虽然觉得有些牵强，而根据相关史料考查，佛教来源的说法更为可靠，但谁让他有很强的民族情节呢，而且他对佛教真的不感兴趣。 中国各地腊八粥的花样，争奇竞巧，品种繁多。江德顺年轻的时候去过北平，学到了最为讲究的腊八粥做法。 昨天他就把原材料给凑齐了，晚上把莲子、桂圆、花生等坚果泡起来，又将核桃、栗子、榛子、菱角等去皮，今天一大早他就架锅熬煮了起来。 精选的东北大米，黄灿灿的小米、雪白的薏米纷纷入水，煮到水沸之后再把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榛子、葡萄、白果、菱角、青丝、玫瑰、红豆、花生等二十多种配料下锅，接着小火慢煮，直到熬得浓稠。 冬日闲暇时光比较多，所以江德顺有大把的功夫将粥做出花样来，他在粥中放上了“果狮”。 果狮是用几种果子做成的狮形物，用剔去枣核烤干的脆枣作为狮身，半个核桃仁作为狮头，桃仁作为狮脚，甜杏仁用来作狮子尾巴。然后用糖粘在一起，放在粥碗里，活像一头小狮子。 除了果狮，江德顺还用枣泥、豆沙、山药、山楂糕等具备各种颜色的食物，捏出了八仙人、老寿星、罗汉像以及小鸭子、兔子等动漫形象。 这一顿粥，江德顺下的功夫可不小，按他说这种带有小装饰的粥，以前只有大寺庙的供桌和王公贵族的饭桌上才能看到。 村长带着媳妇也过来了，因为粥熬好之后要先祭祖，而村长父母的排位供奉在江德顺家。 秦慕仙陪着老奶回老院子那里转了转，这里是她生长以及和孙焱共度岁月的地方。 中午开饭之前，村长先骑着小电驴给村里的几个孤寡老人送去了一碗粥，还有其它的吃食，这也是江德顺为什么熬那么一大锅粥的原因。 饭桌上，唐洁对林瑶说道：“瑶啊，敬德咋不把人家姑娘叫过来啊，镇上卖的粥可没你哥做的好吃。” 李瑶笑着道：“嫂子，这我可就管不到喽。” “昨天我还跟嫂子说呢，小江努力努力，你跟德水再请个媒人上门说说，那你们明年就准备给敬德办婚礼吧”，唐洁道。 “对，小江他们两个旅游回来的时候我就给小江想过法子，早点结婚早点让你抱孙子”，老奶插话说道。 “唉，老嫂子，我早就急着抱孙子了，但他们小年轻不急，我跟德水也没办法啊，看着杨大姐早早地就抱上了重孙女，我羡慕的慌啊”，林瑶叹口气说道。 秦慕仙在旁瑟瑟发抖，只顾埋头干饭，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可一抬头却看到村长在看着他，他不自然地擦了擦嘴角，也没米粒粘上啊。 “轻易不见你这么局促”，村长哈哈大笑。 尼玛，秦慕仙心里骂了一句，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避免引起旁边三个妇女的注意。 “对，老嫂子，平安，前几天说的那姑娘的联系方式和照片我都给要回来了，给，你们看看”，林瑶掏出手机，将照片递给了老奶。 老奶笑着接过，看了一眼就笑：“中，可中，这女娃长嘞真俊，白白胖胖嘞，一看就好生养。” “是嘞”，林瑶接过话夸赞，“姑娘性格也好，是平安喜欢的类型，性格开朗活泼，人也孝顺。” “那好，人家女娃今年多大啦？”老奶问。 “嗯，比平安大四岁，过了年就毕业”，想了想林瑶又说道：“老嫂子，我给你说实话，姑娘是专升本，所以才把年龄拖这么大，上的本科也不是老好，……” “我知道你嘞意思”，老奶摆手，把手机递给了秦慕仙，“人家不嫌弃俺就够好的了，咱咋会去嫌弃人家，平安也就高中毕业。” “嫂子，咱不是嫌弃不嫌弃的事，咱就是把话挑明了，别到时候难看。” “是嘞，那人家姑娘有啥要求没有？” 林瑶：“我听我表妹说，姑娘会回咱县工作，平安这身高长相绝对没问题，彩礼钱人家没啥要求，就是得在县城买套房，最小是两室一厅。” “买房子应该嘞，得让人姑娘有个家”，老奶说道，然后转头看向秦慕仙：“平安，咱处着试试？” 秦慕仙看了照片，照片应该是最近时间拍的，从照片上看，姑娘长得还算清秀，脸蛋是婴儿肥，因为穿着外套，身材具体怎么样不知道，皮肤也挺白的，但这个做不得真，因为美颜相机太强大了。 秦慕仙在心里把村长锤了几十遍，就是这家伙把黄军带到附近的。 看着老奶期待的眼神，秦慕仙点了点头。 老奶高兴，其他人也高兴，“平安，我把姑娘的联系方式推给你。” 吃过饭之后，秦慕仙赶紧溜去了海边，后面老奶她们还在啰嗦：“一定跟人家姑娘好好聊啊，你是男生嘛，嘴甜点，主动点，这感情不就升温快点嘛……” 曹华和曹钰颖带着笨蛋跟在他后面跑，“叔叔，你走慢点。” 秦慕仙摇头，慢不得啊，秦慕仙回头看，村长那家伙正鬼头鬼脑地骑着电驴出来，看了秦慕仙这边一眼，然后溜的飞快。 “这老小子”，秦慕仙嘟囔了一句。 “叔叔，叔叔，你是不是要结婚了？你要娶婶子了对吗？”到了海边，曹钰颖拉着秦慕仙的衣角问。 “娶个屁！”秦慕仙心里不爽，直接说了粗话，然后他又觉得守着孩子不能这样说，所以他又改口： “你叔叔我可不是这样的人，我喜欢玩，我要到三十岁再结婚。” “太好了”，小姑娘蹦跳着说道。 秦慕仙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高兴：“小颖为什么这样说啊，难道叔叔早点结婚不好吗？” “不好”，看小姑娘蹦跳，那只小黑狼犬蛋蛋也欢快地蹦跶。 “啊，为什么啊？”秦慕仙抓住小姑娘问道。 “因为如果叔叔你结婚了，我就不能嫁给你了啊！”小姑娘扯住秦慕仙一缕头发脆生生地说道。 “啊？”秦慕仙傻了眼，不过曾经学过的知识帮了他，小孩子最常见的有两种心向，男孩子小时候有恋母情结，女孩子有恋父情节，这和人们常识中不伦认识有差别。 每个孩子都会有这种情节，不过随着年龄的推移，这种情节会逐渐消失，大部分孩子都不会出现心理问题，只有少数关系处理不当的家庭里的孩子才会有严重的表现，成为人们所认为的那种变态心理。 比如消失前秦慕仙有看到过这样的新闻，某某明星在儿子十几岁的时候，还搂着孩子一起睡，还坚持让儿子吸吮母乳；更有过分的是让孩子扮演成人的角色，在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让孩子这样安慰自己：不怕，爸爸在这呢！ 秦慕仙看到这样的新闻时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心里只感觉恶寒，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秦慕仙的脑子转的飞快，头顶上的烟都冒了起来，他摇晃着小姑娘的胳膊说道：“小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这样想可不对啊，我是你的亲人啊，亲人之间不能结婚的。” “对，妹妹，你不能嫁给叔叔，叔叔是我们的亲人”，曹华也附和着说道。 “啊？”小姑娘大大的眼睛疑惑着看着自己哥哥，然后又笑嘻嘻地说道：“好吧，那我不嫁给叔叔了。” “对，小颖要嫁给一个白马王子，对了，小颖听说过白马王子的故事吗？”秦慕仙引导着小姑娘说道。 “没有”，小姑娘又去抓蛋蛋的尾巴，小黑狼犬一直围着她转悠打滚。 “好，那叔叔给你讲讲白马王子的故事……” 总算没有酿成大错，秦慕仙长吁了一口气。 寒冬腊月，总有一碗粥为你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