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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小臣愿对紫薇花,试草尺书招赞普(1 / 1)

以医术闻名的蕲州人庞安时,遣人给东坡先生送来了自己的著作《伤寒论》。

  在这里,还有着东坡先生的贡献,那是巢谷从黄州离去前,将自己珍藏多年的治疗伤寒的《圣散子方》传于苏东坡。东坡先生不想自己独藏,就将此方献给了庞安时,用以救治更多的乡民。虽然庞安时一时不能辨别真假,但还是将其收入到了自己的《伤寒论》之中。

  东坡先生接到书后,给老朋友庞安时捎去了信。信中说,自己本应该给此书做一篇前言的,但如今的馆职实在是太忙了,不过,在秋初前自己一定会辞职乞求外任的。

  刘攽在蔡州种了竹子,苏东坡兄弟、邓润甫、曾肇、孔文仲兄弟均唱和一番。

  东坡先生又与张耒来到王直方(字立之)家,在这里,东坡先生读到了学生张耒近来的诗作,对诗中“漱井消午醉,扫花坐晚凉”与“众绿结夏帷,老红驻春妆”句竟十分称赏。叹息道,“此不是吃烟火食人道底语言”!

  王直方自号归叟,汴京(今河南开封)人。舍人王棫之子,补承奉郎。出身于世代官僚家庭,其祖籍为河南府密县(今河南密县),而世居汴京(今河南开封)浚仪,有别墅在城南。元佑中,苏、黄及其门下士尝集会其中,由是闻名。

  不幸的是,王直方三十八岁,得了“风痹”,从此开始卧病,病中行走和说话都很艰难。小王的病后来发展成了脑血栓或高血压引起的偏瘫一类疾病。这样的病在古代是很难医治的,所谓“世无湔浣手”。病情发展,在卧病两年多之后,大观三年(1109)三月丙寅,王直方就谢世了,年仅四十一岁。

  苏东坡在如今的馆职中,有了诗情画意也大都是以唱和诗居多,已没有往日身处江湖之远的快意了。

  李公麟收藏有唐时韩幹所画的马,苏辙看到后题了诗。加上苏辙在侍立迩英殿时作的诗,东坡先生都唱和了一番。宋構知彭州(今四川成都代管彭州县级市),郭熙画了《秋山平远图》,苏东坡也都作诗贺之。

  毛滂出都,寄诗给苏东坡兄弟。张商英为提点河东路刑狱,韩维罢门下侍郎,知邓州,旋改汝州,张舜民倅虢州,东坡先生都做了应景之诗。

  元祐二年,七月二十六。

  苏东坡又被除以侍读官,东坡赶紧以“学术本疏,老复加于謇讷”上了辞免状,朝廷仍是不许。

  八月初二,屡次攻击苏东坡的洛党骨干成员、右司谏贾易被罢谏职,知怀州(今焦作市西南部)。

  自从苏东坡因策题之事被台谏官所言,而言者多与程颐交好。而自东坡与程伊川交恶以来,两党互为攻击,贾易独自建言,要求窜逐苏东坡等人。又言之所以吕陶敢于明目张胆地声援苏东坡兄弟,那一定是文彦博与范纯仁之流在后台暗中支持的结果。

  太皇太后听说了贾易的行径后,大怒,欲严厉地惩处此人。

  吕公著上奏道,贾易所言切直,惟诋毁人臣为太甚,第不可复处谏官之列耳!

  太皇太后道,不责贾易,此亦难作,公等自与皇帝议之。乃止罢谏列。

  贾易,字明叔,无为县人。嘉祐六年(1061)进士,程颐的门生,北宋的党争中属于“元祐党人”中的“洛党”。此人七岁丧父,其母彭氏以纺绩供其上学,有时与以零用钱,贾易不忍用,积得百钱,仍以还母。该事还被入选“共和国教科书新国文”第三册第四十课。

  就是这样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步入仕途忝列谏官之后,对于朝中苏东坡等人却是不遗余力地加以迫害,实在是令人惋惜。

  就在贾易被罢谏官的当日,程伊川先生也被罢经筵,权同管勾西京国子监。起先是谏议大夫孔文仲屡次上书言及程伊川,到了真正将其罢免,有人说是孔文仲与苏东坡串通好的缘故。

  孔文仲上书中对于程伊川的措辞是,“污下憸巧,素无乡行,经筵陈说,僭横忘分,遍谒贵臣,历造台谏,胜口间乱,以偿恩雠,致市井目为五鬼之魁,请放还田里,以示典刑。”可谓是一针见血、痛快淋漓。

  苏东坡在经历了这些事后,深感朝堂上人心之险恶,遂再次上书乞请外任,朝廷仍是留中不出。非但如此,八月二十二日,苏东坡再次被任命为兼实录院修撰。同为实录院修撰者,还有吏部尚书苏颂与兵部侍郎赵彦若。

  实录院,在唐宋时期,帝王都有实录,多是根据起居注和时政记编写而成,由翰林学士和起居舍人充任编写,编写机构名为实录院,但并非是常设机构,一般是实录编完则撤销,作为官署形成于南宋。

  就在苏东坡自登州被召回朝廷的途中,路过济南长清真相寺院时,高僧法泰刚刚建成一座十三层的砖塔,苏东坡将弟弟子由珍藏的释迦佛祖的舍利子捐赠给了寺院。如今,砖塔全部落成,苏东坡又应邀为之书写了《真相院释迦舍利塔铭》,文末东坡先生的落款极为排场: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上骑都尉、武功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





  太师文彦博时年已八十二岁,朝廷上念其年高,特批塔老先生在朝堂上可以不必苛求繁琐的礼仪,不用再行跪拜之礼。可是老先生仍恳切地请求行跪拜礼,为此苏东坡又拟了一道敕命,对于文潞公的品行给予了表彰。

  忙完了朝廷上的事,苏东坡忙里偷闲又次韵了米芾的二王书跋尾二首,为文及甫(字同翰)题《郭熙秋山平远二首》。老朋友王巩自西京洛阳通判迁往扬州倅后,给苏东坡寄诗来。东坡先生的次韵诗中以著书自勉。诗中“未许相如还蜀道,空教何逊在扬州。”句,引用了何逊与梅花的典故。

  何逊字仲言,人称“何记室”,东海郯(今山东郯城)人,宋御史中丞何承天曾孙,宋员外郎何翼孙,中国南朝梁诗人。他在任扬州法曹时,廨舍有梅花一株,常吟咏其下。后来,他居住在洛阳时思念梅花,请求再次前往扬州获批。当他抵达扬州时,梅花正好盛开,何逊对树彷徨终日。后来,这个典故被用来形容文人墨客对美好景色的吟咏,或者对某个地方的深情留恋。

  欧阳文忠公少子欧阳辩要赴监澶州酒税人,苏东坡作诗为之送行。

  九月初五,传来了熙和路的奏报,说是我朝活捉了西羌的反叛首领鬼章。就在朝廷上下奔走相告,准备百官称贺、中外同庆之际,苏东坡却表现得忧心忡忡。

  于是,东坡先生上了一道《因擒鬼章论西羌夏人事宜札子》。详细地分析了这件事的正反两面。指出若是处理不当,则会导致将骄兵惰之局面,因为历史上因为胜利带来的灾祸也并不少见。另外,对于此前一直以来对于西羌的求和来者不拒的做法,东坡先生也指出了其中的弊端,那样只会让西羌与夏人在心里觉得是和是战的决定权就在他们手里,等等。

  就在苏东坡还在为国家的安危局势劳心伤神之际,侍御史王觌却上书朝廷勿大用苏东坡这个人。

  王觌的理由是,苏东坡与程伊川因为一点小小的结怨,从而浸结仇怨,以至于二人的所亲善的门生故吏也都更相诋讦以求胜,其势若绝不两立者。乃至台谏官一年之内章疏纷纭,多是缘于颐、轼之故也。

  王觌还说,程伊川在朝堂上言及苏东坡,东坡遂乞请外任,朝廷既降诏不允,后又复将其进职经筵,而又适当执政大臣有缺,士大夫们岂得不忧,小臣我也是忧患不已啊!苏东坡这个人自从忝列朝堂以来,咎愆不少,微臣不再多言。但庙堂之上,若使量狭识暗喜怒任情如东坡此人者预闻政事,则岂不为圣政之累耶!然而,东坡先生的文采是多数人难以企及的,陛下若要保全苏东坡,则且勿大用之,庶几使轼不遽及於大悔吝。

  在上书的最后,王觌还补充道,苏东坡这个人“虽乞补外,所上章留中不出,臣料之,彼虽以补外为请,其章中必有安之谋以拒公议,果尔,则陛下益当深察其邪正真伪而审处之。”

  这还不算,王觌意犹未尽,再次补充道:颐、轼自擢用以来,皆累有台谏官论列,若使二人者言行全无玷缺,亦安得致人言如此之多也。近日既察颐而逐之,惟轼尚存,公议未允。臣今日所论,但欲且更无进用轼,徐察其为人。

  九月十五,苏东坡在迩英殿为皇帝所讲的《论语》终篇,于是皇帝赐执政讲读史官宴于东宫,并赐御书诗。次日,东坡先生进献了谢表,“小臣愿对紫薇花,试草尺书招赞普。”并进献长诗一首。

  王适(字子立)之父、比部郎中、知濮州,赠光禄大夫王正路(字宜甫)去世,苏东坡为之作了祭文。

  东坡先生曾做主将苏辙的一位女儿许配给了王子立,所以苏东坡将王正路称之为“亲家翁”。后来,苏轼兄弟的后代六个男孩全都从学于王子立,这是后话。

  过了几天,关于鬼章被生擒后的处置问题,苏东坡有上章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苏东坡认为,善用兵者首先是降服其心,其次才是屈服其力。如果打了胜仗就烧杀抢掠,建设城堡,继续蚕食对方的国土,就会令边疆的部族誓死造反。像鬼章这样的人,如果杀了,他的臣子就会刻意复仇。如果令鬼章指使他的部族讨伐阿里骨并捉拿赵纯忠,就放他生还,而鬼章与阿里骨本来就有矛盾,这样放还后的鬼章就会与阿里骨互相攻击,相互猜忌而不会联合,这正适合中原王朝的利益。

  元祐二年秋,洛阳人、北宋理学家邵雍之子邵伯温(字子文),以经行荐。

  赵抃辞世已经三年,其子上书朝廷为父乞碑文,朝廷赐墓碑名为“爱直”,碑文则交由苏东坡代写。带着对赵清献公的敬重,东坡先生为之作了洋洋洒洒的一篇《赵清献公神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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